第57章 天就变了

作品:《撕完婚书后,我成了她高攀不起的战神

    “京城百姓,都在抢着兑换宝钞?”


    “那些商人,也把自己的金库,都搬空了,去换那玩意儿?”


    “沐惊尘,还开了一个什么……银行?”


    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陛下,千真万确。如今,‘大夏皇家银行’的牌匾,都已经挂出去了,据说,门口的队伍,都排到三里地外了……”


    李渊一屁股,瘫坐在龙椅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预想中的民怨沸腾呢?他预想中的市场崩溃呢?他预想中的,沐惊尘焦头烂额,来求自己的场景呢?


    怎么一夜之间,天就变了?


    他沐惊尘,不仅没有焦头烂额,反而,把整个京城的钱,都赚到自己口袋里去了?


    还用“皇家”的名义,开了个钱庄?


    这……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在告诉全天下人,他这个皇帝,已经是个摆设了吗?


    “噗--”


    李渊只觉得胸口一甜,又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败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还没搞清楚。


    “沐惊尘……”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如今,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就在这时。


    一名镇抚司缇骑,大步走进了养心殿,甚至没有通报。


    他将一份文件,呈到了李渊的面前。


    “陛下,这是监国侯大人,让您盖的章。”


    李渊颤抖着手,拿过文件。


    上面,是成立“大夏皇家银行”的,正式批文。


    而在落款处,需要盖的,正是他这个皇帝的,传国玉玺。


    李渊死死地攥着那份批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纸张的边缘,几乎要被他捏碎。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沐惊尘不仅抢了他的钱,抢了他的权,现在,还要让他亲手,为对方的胜利,盖上一个合法合规的印章!


    他这个皇帝的尊严,已经被对方,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朕……不盖!”


    李渊猛地将那份批文,摔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让他沐惊尘自己去盖!他不是有监国侯印吗?他不是能耐吗?让他自己去当这个皇帝!”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目赤红,疯狂地喘着粗气。


    然而,那名镇抚司缇骑,只是面无表情地,弯腰,将地上的批文,重新捡了起来。


    他甚至,还好心的,拍了拍上面本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将批文,重新,放回了御案之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但他这个动作本身,所代表的,却是极致的蔑视。


    一种,对皇权的,彻底的无视。


    “侯爷说。”


    缇骑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感情。


    “这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


    “您,还是大夏的皇帝。”


    “所以,这个章,必须由您来盖。”


    “这是规矩。”


    李渊愣住了。


    他看着那名缇骑,又看了看桌上的批文,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股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沐惊尘,不是在羞辱他。


    他是在,保护他!


    沐惊尘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天下人:看,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银行,是“皇家银行”;宝钞,是奉旨发行。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皇帝的授意下进行的。


    他,沐惊管家,只是一个忠心耿耿,为陛下排忧解难的,能臣。


    他将所有的功劳,所有的名声,都推到了自己这个皇帝的身上。


    而他自己,则将所有的骂名,所有的风险,所有的,潜在的,来自天下悠悠之口的非议,都扛了下来!


    这是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他沐惊尘,要当权臣,要当幕后的王。


    而他李渊,就是那个,被推到台前,替他遮风挡雨,吸引所有火力的,傀儡皇帝!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瘫在龙椅上,发出了如同夜枭般,又哭又笑的,怪异声音。


    “呵呵……呵呵呵……好一个忠臣!好一个国之栋梁啊!”


    他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方沉重的传国玉玺。


    他知道,从他盖下这个章的这一刻起。


    他李渊,将彻底失去作为一名帝王,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点东西。


    尊严。


    “砰!”


    玉玺落下,朱红色的印泥,在批文上,留下了一个清晰而又刺眼的烙印。


    那名缇骑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批文,转身,大步离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多看李渊一眼。


    仿佛,他只是来办一件,微不足道的,例行公事。


    偌大的养心殿,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李渊一人,呆呆地看着自己那沾染了朱砂的手指,仿佛看到了,整个李氏江山,正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


    与此同时。


    一匹快马,从北境,一路疾驰,踏入了京城。


    骑士的身上,还带着边关的风霜,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八百里加急!北境军报!”


    他一路高喊着,冲到了兵部门前。


    很快,这份来自北境大元帅府的紧急军报,便被送到了国库清吏司,沐惊尘的案头。


    周三将信封呈上,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爷,是北境大元帅,秦啸天,派人送来的。”


    “他应该,是收到我们用宝钞发放军饷的消息了。”


    沐惊尘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上的内容,言辞恳切,却又暗藏锋芒。


    秦啸天在信中,先是大加赞扬了一番监国侯清洗朝堂,为国除奸的功绩。


    然后,话锋一转,便提到了军饷的问题。


    他说,北境三十万大军,镇守国门,浴血奋战,劳苦功高。


    将士们,只认金银,不认纸片。


    如今,军中已经因为宝钞之事,产生了一些不稳的“谣言”。


    他这个做大元帅的,快要压不住了。


    他恳请监国侯,体谅边关将士的苦楚,尽快将足额的金银军饷,运抵北境,以安军心。


    否则,一旦边关生乱,北蛮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