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旧怨新仇一把酒

作品:《撕完婚书后,我成了她高攀不起的战神

    沐惊尘刚将那杆生锈长戟靠回墙边,心中父亲之死的疑云更重,这镇国公府的水,深不见底。


    就在此时,窗外夜风忽地一荡,一道青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院中,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来人一身青衫,身形挺拔,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面容,眉宇间那股子剑客特有的锋锐与孤高,让人不敢小觑。


    “是你?”沐惊尘转过身,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青衫剑客收剑入鞘,对着沐惊尘抱了抱拳,脸上带着些许哭笑不得:“沐兄,些许时日不见,你这迎客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别出心裁了。”


    此人,正是大离王朝年轻一辈中剑术独步的王沉渊,号称“大离第一剑”,也是原主过去圈子里,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沐惊尘扯了下嘴角,语气里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王兄大驾光临,不从正门走,偏学那梁上君子的勾当,莫不是最近手头拮据,想到我这破落院子顺点什么?”


    王沉渊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沐惊尘,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几日不见,沐兄不仅身手精进不少,这说话的火药味,也比以前冲多了。”


    他刚才那一剑,虽说是试探,也暗含了五分力道,居然被沐惊尘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看沐惊尘那轻松的样子,显然还没出全力。这还是那个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武功稀松平常的沐惊尘?


    “人嘛,总会变的。”沐惊尘哼了一声,走到院中那张积了灰的石桌旁坐下,随手掸了掸,“既然来了,喝一杯?”


    王沉渊也不推辞,在他对面落座。


    沐惊尘从屋里翻出两个缺了口的粗瓷海碗,又拎出一坛不知搁了多少年的劣质土烧,“啪”一声拍开泥封,一股混杂着酒香和霉味的刺鼻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寒舍简陋,只有这个招待了。”沐惊尘给自己和王沉渊各倒了一碗浑浊的酒液。


    王沉渊端起酒碗,神情有些复杂:“我听说了,今天在巾帼侯府门前的事。”


    “哦?”沐惊尘抿了一口酒,那辛辣的酒液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让他微微蹙眉,“消息传得倒是不慢。”


    “你当真……就这么和萧惊鸿一刀两断了?”王沉渊问,他指的是那个让沐惊尘痴狂多年的女人。沐惊尘为她做的那些荒唐事,他这个所谓的“朋友”,可都看在眼里。


    沐惊尘嗤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货色,有什么放不下的?以前是老子瞎了眼,把坨狗屎当成了夜明珠。”他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语气透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洒脱,“现在这双招子擦亮了,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蠢!”


    王沉渊定定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沐惊尘,眉宇间那股子颓废和卑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沉稳与锐利,像是换了个人。这变化,让他感到欣慰,却又有些莫名的陌生。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王沉渊也干了碗中酒,“大丈夫何患无妻?凭沐兄如今这番气概,还怕没有红颜知己?”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多时,半坛子劣酒就见了底。


    王沉渊放下酒碗,像是无意间提起:“说起来,陆家那个大少爷,陆铭,最近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的名头,隔三差五就派人来请我,说是想让我指点他几招剑法,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


    陆铭,陆老太君的宝贝孙子,萧惊鸿的亲表哥。


    沐惊尘端着酒碗的手停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半点关系。王兄要是闲得慌,指点他几招也无妨。要是不乐意,直接打发了就是。”


    那语气中的冷淡和决绝,让王沉渊又是一怔。他本以为沐惊尘就算跟萧惊鸿掰了,跟陆家多少还会念着点旧情,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干脆利落,不留丝毫余地。


    “沐兄,你……”王沉渊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开口。他隐约感到,沐惊尘这次的转变,比他想象的要彻底得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六亲不认的冷硬。


    沐惊尘却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兄,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有些事,既然已经剁干净了,就别再想着沾边。”


    王沉渊沉默了,将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酒喝光,心中对沐惊尘的观感,愈发复杂。他佩服沐惊尘的果敢,却也对他这份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冷酷,感到一丝寒意。


    这一夜,两人喝光了那坛子劣酒,聊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明白。


    王沉渊告辞离开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宿醉带来的头痛还没完全散去,沐惊尘正准备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一阵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和嚣张至极的叫骂声便传了进来!


    “沐惊尘!你个王八蛋,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砰!”


    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碎木头渣子飞得到处都是!


    七八个手持棍棒、一脸凶相的汉子,簇拥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公子哥儿闯了进来。那公子哥儿约莫二十来岁,脸色惨白,眼圈乌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货色。此刻他正满脸怒火,指着院中的沐惊尘破口大骂。


    “沐惊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狗娘养的负心汉!”来人正是陆家的大少爷,陆铭。他身后那群地痞流氓,一个个歪嘴斜眼,吊儿郎当,一看就是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泼皮无赖。


    整个破落小院,瞬间被这群不速之客搅得鸡飞狗跳,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沐惊尘站在院子中央,冷冷地看着这群上蹿下跳的货色,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陆铭见沐惊尘不吭声,只当他是怕了,气焰更加嚣张,唾沫星子横飞:“怎么?做了亏心事,哑巴了?不敢说话了?我告诉你,萧表妹她菩萨心肠,不跟你这种小人计较,可我陆家不是好欺负的!你昨天竟敢跑到我陆府撒野,还想追讨什么狗屁银子?我呸!那是赏你沐家的脸,看得起你们,才肯收你们那点臭钱!”


    “你当众羞辱萧表妹,撕了婚书,现在又想赖掉资助我陆家的银子,你还要不要脸皮?!”


    沐惊尘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就这些?”


    陆铭被他那平静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仗着身边人多势众,还是梗着脖子叫嚣:“怎么?想动手?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陆家一个交代,不给我萧表妹跪下磕头认错,老子就带人拆了你这破几把国公府!”


    他话音刚落,沐惊尘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陆铭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便从自己右腿上传来!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骨裂的脆响,清晰地在院中炸开!


    “啊——!”


    陆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右腿痛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的右小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几乎要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沐惊尘一脚踩在他的断腿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冰冷得能冻死人:“聒噪。”


    那份干净利落的狠辣,那份毫不留情的凶残,瞬间让陆铭带来的那群地痞流氓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哪里还敢上前一步。


    陆铭痛得脸孔都扭曲变形了,指着沐惊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给……给我上啊!打死他!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打死这个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