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


    福伯的声音，很轻。


    但这话，却狠狠地抽在了姜家老祖的脸上。


    也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霸道！


    不讲道理！


    这，就是来自上界强者的威严！


    姜家老祖整个人猛地一颤。


    他抖得跟筛糠一样。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他的尾巴骨，一路窜到了后脑勺！


    他想说话。


    想求饶。


    想解释。


    但他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是铁钳一样，将他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上的那个男人，缓缓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不大。


    看起来，就是一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的手。


    上面，甚至还有几道薄薄的茧。


    但这只手，在姜家老祖的眼中，却比天地还要大，比深渊还要恐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穿过空间，无视了距离。


    一把，抓住了他的脑袋。


    福伯抓着姜家老祖的脑袋，把他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


    仿佛手里提着的，不是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至尊强者。


    而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垃圾。


    “你……”


    姜家老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极致的恐惧。


    他刚想开口求饶。


    福伯的手，轻轻一捏。


    噗嗤。


    一声轻响。


    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被捏爆了。


    一团血雾。


    在半空中爆开。


    然后被风一吹就散了。


    曾经威震东荒，身为姜家最强底牌的至尊老祖。


    就这么没了。


    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彻彻底底的，形神俱灭！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看着天空。


    看着那团正在消散的血雾。


    大脑，一片空白。


    又死了一个。


    又一个至尊就这么死了？


    而且，死得比之前那个不死之主，还要干脆，还要彻底！


    直接被人像捏核桃一样，给捏死了！


    这已经不是人了。


    这是神！


    是魔！


    姜家那些残存的修士，一个个全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们最后的支柱。


    那个在他们心中，如同神明一样的老祖。


    就这么，没了？


    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们每一个人。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姜家，从今天起，就要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


    福伯随手甩了甩。


    仿佛是甩掉了什么脏东西。


    他看都没看那些已经彻底傻掉的姜家子弟。


    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


    “给你们一息的时间。”


    他顿了顿。


    然后，吐出了一个字。


    “跑。”


    这个字，就像是解开了某种禁制。


    下一秒。


    所有姜家的修士，如梦初醒！


    他们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然后猛地转身！


    跑！


    跑，跑！


    他们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念头！


    什么圣地尊严，什么同门情谊，什么报仇雪恨。


    全都没了！


    他们现在，只想活下去！


    一个个连滚带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那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只恨爹妈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丧家之犬。


    福伯没有再动手。


    他说给一息，就是一息。


    至于这些人能跑多远，能活下来几个。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一群蝼蚁而已，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回到了顾六的身上。


    那意思很明显。


    事情办完了。


    该走了。


    顾六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立刻跟福伯离开。


    而是转过身，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落在了顾晏的面前。


    他看着顾晏。


    眼神，很复杂。


    有不舍，有尊敬，也有一丝解脱。


    下一秒。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顾六，撩起了自己的青色长袍。


    噗通一声。


    双膝跪地。


    他跪在了顾晏的面前。


    然后。


    他弯下腰，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那片焦黑的土地上。


    砰！


    一个响头。


    砰！


    第二个。


    砰！


    第三个。


    三个响头，磕得又重，又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晏没有躲。


    也没有扶。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受了顾六这三拜。


    因为他知道。


    自己，受得起。


    磕完三个响头。


    顾六抬起头，看着顾晏，眼眶有些发红。


    他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尊。”


    “徒儿，在上界等您！”


    说完这句话。


    顾六站起身。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无极，翠花，还有那些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门。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做完这一切。


    顾六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他化作一道流光，飞到了福伯的身边。


    “走吧，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