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真敢动手啊？！” 一个散修嗓子都喊劈了，声音抖得像是筛糠。


    “那可是姜家的圣子啊，他不要命啦？！” 旁边的人接茬，脸上除了见了鬼的惊骇，就只剩下匪夷所思！


    “疯子，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难道真不怕姜家的报复吗？那可是传承了上万年的荒古世家，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碾死他一万次！”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一巴掌也太恐怖了，就算姜家圣子有保命的底牌，估计也不好受吧？”


    议论声中，烟尘缓缓散去。


    顾晏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他看见，不远处姜无双还站着。


    只不过他此刻的模样，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潇洒从容？一张俊脸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缕刺目的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他终究是活下来了。


    在他的身前，原本悬浮着的一块青色古玉，此刻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灵光尽失。


    “啪嗒。”


    一声轻响，那块价值连城的古玉，终于承受不住，彻底碎裂成漫天粉末，被风一吹，就什么都没剩下。


    “哦，原来是这个。”


    顾晏瞬间就懂了。


    替死玉符。


    只有那些最顶级的古老世家，才会奢侈到用这种东西来保护门下最核心的天才。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用海量的资源和一位顶级强者的精血，换来的一条一次性的命。


    “顾晏！”


    死里逃生的姜无双，终于绷不住了！


    他那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伪装，被撕得粉碎，整个人状若疯魔，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顾晏，发出了嘶吼！


    “你别太过分！”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那已经消散的玉佩粉末，声音又惊又怒，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威胁！


    “这块替死玉符已经碎了！”


    “我姜家的长辈，马上就会感应到，他们很快就会撕裂虚空，降临这里！”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现在滚，你还有条活路！”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几个侥幸没死的狗腿子，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扯着嗓子，狐假虎威地叫嚣起来！


    “没错，我们圣子给你机会，你别不识抬举！”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能跟我们姜家掰手腕了？”


    “小子，我劝你一句，冲动是魔鬼，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你背后那个三流小宗门都给搭进去，值得吗？！”


    然而，面对这些苍白又聒噪的威胁。


    顾晏。


    笑了。


    他笑得阳光灿烂，笑得无比轻蔑，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们姜家的长辈，要来了？”


    他缓缓抬起眼，那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具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很好。”


    他轻轻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魂飞魄散的话！


    “我本来还担心，只杀你一个不够尽兴。”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然后，送你们整个姜家，下去整整齐齐地团聚！”


    轰！


    此言一出，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顾晏这句话里，那股狂到没边，霸道到极致的气焰，给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杀姜家圣子还不够，他还要灭了整个姜家？！


    他凭什么？他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然而，就在姜无双身后那几个狗腿子，还想张嘴嘲讽的瞬间！


    顾晏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绝对零度般的冰冷！


    “聒噪！”


    他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然后。


    没有任何征兆！


    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对着那几个还在叫嚣的跟班，隔空一巴掌，轻轻扇了过去！


    唰！


    这一巴掌轻飘飘的，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看起来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但是！


    就在他手掌挥出的瞬间！


    “噗嗤，噗嗤，噗嗤！”


    一连串沉闷声响！


    那几个狗腿子脸上的嚣张和嘲讽甚至还凝固着，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上古巨兽一口咬碎！


    在万分之一刹那！


    被硬生生碾成了漫天的血雾！


    连一根完整的骨头渣子，都没能留下！


    死寂！


    彻头彻尾的，连心跳声都听不见的死寂！


    看着那几团在空中缓缓飘散的，温热的，鲜红的血雾。


    闻着空气中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刺骨的鬼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真的又动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秒杀，比捏死几只蚂蚁还要轻松写意！


    这一下！


    再也没有人敢怀疑，他刚才那句狂言，只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抱着要灭掉整个姜家的，必杀之心！


    远处，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满身皇道龙气的大皇子，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猛地一哆嗦，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跑！


    必须马上跑！


    再不跑下一个被捏成血雾的，就是自己！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皇子威严，什么至尊骨了，转身催动全身灵力，就要化作一道流光，亡命逃窜！


    而另一边，抱着石枫的顾六，看到师尊如此狠辣，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他本想开口劝一句，毕竟，姜家底蕴深不可测，彻底撕破脸皮绝非好事。


    但当他低下头，看到怀中石枫那张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脸时，所有劝阻的话，又全都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就在大皇子刚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瞬间！


    一个冰冷的、淡漠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之音，在他的身后缓缓响起。


    “站住。”


    大皇子的身体，猛地一僵！


    整个人被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已经死死地钉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顾晏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悠悠传来，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我徒弟身上的伤。”


    “应该也有你的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