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万化宗主峰，今天格外热闹。


    宗主萧衍那边，排场搞得很大。


    一艘刻满了玄奥符文的巨型飞舟，静静停在主峰广场上，飞舟通体由墨色的玄铁打造，光是停在那，就有一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几个长老站在萧衍身边，看着这艘威风凛凛的飞舟，脸上都带着点兴奋。


    “宗主，咱们这次去，排场可不能输给那两家。”一个长老捋着胡子说。


    萧衍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望向归元峰的方向，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底气。


    “放心，有顾师弟在，咱们这次去，就不是去凑热闹的。”


    ……


    跟主峰那边的锣鼓喧天比，顾晏的归元峰，就安静多了。


    姜无涯站在洞府门口，神情有些复杂，眼神里有期待，也有藏不住的紧张。


    顾晏从洞府里走出来，还是那身简单的黑袍，看不出半点要去参加什么盛会的样子。


    他只是很随意地，在身前的虚空中轻轻一划。


    “嗤啦。”


    空间被无声地撕开一道漆黑的口子，口子后面，是混乱扭曲的光影。


    “走了，无涯。”顾晏淡淡说了一句，率先迈了进去。


    姜无涯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踏入那道空间裂缝。


    下一秒，两人已经置身于狂暴的虚空乱流之中，周围的星辰被拉成一道道飞逝的光线。


    “看清楚。”顾晏的声音在姜无涯耳边响起，清晰又平静。


    “空间的本质是折叠，不是撕裂，你要感受的不是灵气，是法则的脉络，找到最薄弱的那个点，然后……像这样。”


    顾晏并起手指，再次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点。


    前方的空间瞬间凹陷下去，周遭的景象瞬间又是一变，已然跨越了不知多少万里的距离。


    姜无涯额头上冒着细汗，他努力去模仿，去感受，可心里总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


    顾晏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心不静。”


    姜无涯身子一僵，苦笑了一下，没有隐瞒。


    “师尊，我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那个人……我这心，就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的拳头，不知不觉已经捏得发白，指节都有些泛青。


    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是亲兄弟啊。”


    顾晏看着他，并没有劝他放下，只是平静地说道：“愤怒，也是一种力量，但你不能被它控制，你要学会控制它。”


    他指了指前方混乱的虚空。


    “把这股火，灌注到你的指尖，用它来撕开空间，什么时候，你能用怒火赶路了，你的时空之术才算真正入了门。”


    姜无涯浑身一震，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光。


    对啊，愤怒为什么不能是力量？


    他闭上眼，不再去压抑那股几乎要烧穿胸膛的怒火，而是引导着它，汇聚于指尖。


    “嗤——”


    他面前的空间，真的被划开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口子，虽然粗糙，但确实成功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空间景象，忽然变了。


    下方，出现了一片仙气缭绕、霞光万道的郡城，无数仙鹤在云间飞舞，亭台楼阁洒落在青山绿水之间，美得不像话。


    “这里就是桃都郡。”顾晏的声音传来。


    “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比现在还美，算得上是南域真正的仙境福地。”


    “后来一场惊天大战，直接把这里打成了一片焦土，寸草不生，现在这个样子，是花了一百多年，才慢慢养回来的。”


    两人从虚空中走出，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座山峰之巅。


    姜无涯看着下方那片繁华又美丽的郡城，眼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知道，那个他曾经最敬爱、如今最痛恨的兄长，姜无双，就在这片美景的某个地方，等着他。


    “姜家……姜无双……”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我回来了。”


    姜家圣地，议事大殿。


    圣主平静地扫过下方站着的几位金袍长老。


    “都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很清冷，也很好听，但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威严。


    三长老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圣主，都准备好了，飞舟和护卫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桃都郡。”


    圣主轻轻嗯了一声，端起手边的灵茶，吹了吹浮沫。


    就在这时，另一位负责情报的四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


    他躬着身子，语气有点迟疑。


    “圣主，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


    “说。”圣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四长老感觉自己后背有点发凉，赶紧开口。


    “是关于半年前的一桩旧事，当时您还在闭关，我们就没有拿这事来打扰您。”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时，有消息传来，说南域一个偏远的小宗门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能让人修为暴涨的圣池，您也知道，这种东西对咱们姜家的弟子有多重要，所以……当时，大长老就亲自带人过去查探了。”


    听到大长老这三个字，在场所有长老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


    圣主端着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她终于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四长老，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


    “结果呢。”


    四长老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不少。


    “结果……大长老他们，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命牌……全碎了。”


    “咔。”


    一声轻响。


    圣主手里的茶杯，完好无损，但杯子周围的空气，却凭空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


    大殿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一个长老，还是大长老，带着一队精锐，竟然死在了一个小宗门的地盘上？”


    圣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每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众人心头。


    “你们当时，就这么算了？”


    三长老赶紧站出来解释。


    “圣主，您息怒，当时我们不是不想报复，实在是……那个天鸿皇朝，当时动作很大，一直在边境挑衅我们，我们实在抽不出人手，再加上您在闭关，群龙无首，我们怕贸然行动，会中了天鸿皇朝的圈套，所以这事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