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褶皱的日记本
作品:《咸鱼今天也被大佬翻身了》 临近期中考试,余眠不由得焦虑起来。虽说这个月比刚开学那段时间要努力,但是以理科对于她的难度来说,一个月做到突飞猛进实在是有些难。
因此她重点把复习的重点放在了数学上面,毕竟这门功课以后都必须学。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任课老师把以前写过的试卷上的一些难题在课上又讲了一遍,还把书上的重点划记了出来。
课间,余眠眼皮有些酸,便起身去厕所洗了一把脸,顺便在外面走了走,提提神。走到教学楼侧廊的小隔间外,就发现堆积废弃桌椅的教室里有三个女生。
余眠有些好奇,靠近窗边望向里面,隐隐约约看清了个大概。
两个瘦瘦的女生围着一个胖胖的女生,胖胖的女生被堵在了墙角,两个瘦瘦的女生露出一半侧脸。
余眠总觉得其中一个女生的身影有些眼熟。
随后广播上课铃声响起,余眠匆匆往教室走,又回头看了一眼窗内的三人。回到教室,刚坐到位置上,就看见张青青从前门走进来,经过讲台。看着她的身影,余眠才恍然大悟,刚刚那个眼熟的身影应该就是张青青。这么说的话,另外一个瘦瘦的女生应该就是之前那个“露姐”吧。
上课的时候,她偶尔想起这件事,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可是她也做不出什么行动,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
繁忙的周六结束,晚上不用晚自习,刚准备收拾书包叫贺知骁,就见他匆匆走过来和她说道:“今天有点事,你早点回家。”
“哎……”
余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贺知骁匆匆背着包就走了,脸上隐约透着些着急。
她站在原地看着贺知骁匆匆离开的背影,愣了一会,随后又慢吞吞地走。
总觉得,他心事重重。
她其实也不太了解他,就像他对她也一样一无所知。
轻轻叹了口气,迎面晚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她拉上了外套的拉链,目光盯着慢慢升起的暮色,陷入沉思。
总觉得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怎么马上就到11月了呢?
————
很久之后她偶尔有一次翻到高中时候的日记本,余眠看见了那天晚上在日记本写的一些话:
其实我以前都很怕一个人走在路上,周围的人成群结伴,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明明他们并没有把目光看向我,可是我却总觉得那些异样的,不怀好意的,带着奇怪的目光都会聚焦在我身上。那时候总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攻击我,我想逃,可到处是人,到处是那些我害怕的目光,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可以逃去的地方。
后来我终于逃了出来,时间帮助了我,我感受着时间的存在,就像它也同样感知着我的存在,让我拥有着它,我随着时间跑出了那条黑暗的道路,走到了一条有光的路上。在这条路上走,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那些目光了,我并不在意,也不害怕。
我说不清,我是不害怕那些目光了,还是因为有光的存在,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些隐晦的刺痛。那些光并不一定会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后来我慢慢想着我将怎样成为光,去让我今后的路走得更加明亮些。
想起今天白天看见的场景,我竟然有些共情了那些站在一旁的过路人的无奈。我感觉我的心脏一阵刺痛,好像今天的我给从前的我射了一把剑,正中心口。
而我又如何博取曾经的我的原谅呢?
……
看到此处,褶皱的日记本纸张某一处字迹,原本平坦的纸面上留下了一道再也无法抚平的微小皱褶,就像一道再也无法拭去的泪痕,一道再也无法治愈的伤疤。
合上本子,望着旁边台灯暖黄色的光发呆,她不禁笑了一声,喃喃地说道:“以前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看着曾经的自己写下的这些稚嫩的语句,她有些哭笑不得。她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又难过又好笑,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
她拿出书包里的数学试卷,一股脑地狂写题。写到难的题目,好像报复似消耗脑细胞,草稿纸写满了一张,还是写不出来,莫名地想哭,顿时觉得自己很是没用。
抹了一把眼泪,把剩下会写的题目写完。把所有作业写完后,已经是晚上11点钟。洗漱完,拖着疲惫的身子瘫在床上,脑子里浑浊成一片。脑海里时而浮现几道物理公式,明明那么短的公式也记住了,怎么就写不出题呢?要是会魔法就好了,直接一施法,答案就出现在纸上了……
不对,要学魔法的话估计也学不会……
脑海里一幕一幕想法想幻灯片一样放映着,随后渐渐变黑。
慢慢地,记忆拉深,抑或是梦境搭建起来。斑驳残旧的教学楼四处喧嚣,没有一刻安宁,没有人听到教学楼一偏僻处的绝望的呼喊声。
余眠好像看见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被一群人挤在墙角,一双手一双手不断地推着她,不想让她起来,一句又一句的谩骂之词向她席卷而来。
她看见对面的女生惊慌恐惧的面容,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看着那个女生绝望的样子,余眠焦急又难过地喊,还手,还手,把他们推开啊……
画面一转,她站在了一条楼道中,上面不远处就是她家门口,旁边的灰色墙壁上写着好几句粉笔字,看到中间的名字,余眠怒气冲冲地走上去用衣袖使劲地擦着上面的名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擦,墙上的字就是擦不掉。
为什么擦不掉,为什么……
墙上的字慢慢扭曲,变幻成了教室,周围是异样的、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她站在位置上,周围是无数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最前面是老师严肃紧缩眉头地盯着她,下一刻仿佛就要将她的身体捅穿燃烧起来一样。她听不清老师在台上说了什么,只想着要反驳,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老师失望的眼神好像给她判了死刑。
呐喊之声震耳欲聋,可并没有人能听到,人们往往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话。
她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喊冒烟了,周围的人还是想没听见一样。她被气笑了,这群人简直是聋子一样,但又想到这件事,笑到嘴边又觉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