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这小子……该不是你家的那个小祸害吧？”


    “叶小天，没错，我想起来了，最近被老领导没事就挂在嘴边的那个小祸害，不就叫叶小天吗？”


    “没错，应该就是他了。这小子六七岁的时候，我还见过他。”


    “虽然模样变化不小，但那一脸的痞气，是一点没变。”


    “老叶，你究竟什么意思？”


    “不想把单子交给哥几个做，你就明说，把这小祸害推出来，你是故意给哥几个添堵是吧？”


    毕竟都是老哥们了，虽然有的已经很久没见，但老叶家有个小祸害的事情，大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老哥几个，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请你们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这次能否接到单子，那是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如果你们不同意竞标，可以不来。”


    “当然，你们来了，我叶国华肯定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


    “可要是想跟我耍混的……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看我叶国华，到底吃不吃这套！”


    其实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叶国华真的可以理解。


    无非是想借着024的这笔订单，给自家的单位，大大的回上一口血。


    说的更好听一点，他们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的单位职工。


    但是，这绝不是他们露出这幅嘴脸的理由。


    同时，他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他叶家好像不止一个祸害，不止一个混世魔王。


    甚至他叶国华那可是连小鬼子都敢大逼兜招呼的人——这脾气……真的会像是表面上的那般谦和吗？


    “老叶，听你这话，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了是吗？”


    “行！我就不相信了，今后你叶国华，就没有求到我们的时候！”


    “走！这单子，老子不要了！”


    “没错，我也不信，你叶国华没有求到我们的那天！”


    “哼~求你们？你们有什么可求的？”


    眼看着几人怒气冲冲的起身要走，叶小天的一声轻哼，瞬间让场面安静了不少。


    “叶小天，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是小辈，老子就不敢收拾你！”


    035厂的厂长，绝对是个暴脾气。


    哪怕叶国华就在那坐着，他竟也敢直接对叶小天撸起了袖子。


    “035厂，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已经快半年没发工资了吧？”


    “就是年前的工资，好像也是找银行借的吧。”


    “求你们干什么……求你们找我024贷款吗？”


    “还有您，红星自动化的包叔叔是吧？”


    “部里拨下来的研发经费，好像都被你当做工资，发给职工了吧。”


    “若是到了年底，您那边的研发依旧没有进展……明年……不，今年这个年，恐怕您都过不去吧？”


    “最后就是您老，武伯伯。记得小时候您还抱过我。”


    “不过……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京城的红星轧钢厂，都快把您的厂子吞并了吧。”


    “要是我的话，不管能赚多少，眼前的这笔订单，我打死都不会放手。您说对吗，武伯伯？”


    “你……你……你小子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我可告诉你，乱传小道消息，那可是违反纪律的。”


    开口的并不是那位武伯伯。


    而是那红星自动化的包所长。


    被点名的这三位中，目前最危险的就是他。


    专款挪用并不稀奇。


    只要你能补上，并且完成之前的任务……那就没人会去在乎这些。


    相反，钱没了，任务也没完成……呵呵，喜提银手镯到不至于。


    但一撸到底，恐怕也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


    “好吧，既然包叔叔都说这些是小道消息了……那……几位，请便吧。”


    最后的机会都给了，如果还要在这死撑的话，那就怪不得他叶小天了。


    至于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刘老爷子给出参与竞价的单位时，他叶小天自然也要对这名单进行一番了解。


    而他所说的这些，也还都是一些表面上的危机。


    要是再加上他在上一世了解到的信息……


    就眼前这三位，结局是一个比一个的落寞。


    尤其是那位035的厂长，别看他现在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势。


    但在十年后，他却也只能在路边靠修自行车，养家糊口。


    “怎么样各位叔伯，还要走吗？”


    见众人都坐下来，叶小天这在继续开口。


    “既然都不走了，那我之前给出的报价，谁能接受？”


    “小天，你……你这不是难为人吗？而且你刚才也都说了，伯伯的厂子……眼看都要被人吞并了。”


    “这再一点钱都不让赚……伯伯我回去……这也没法交代啊。”


    武厂长也是没了之前的傲气，转而换上了一副苦兮兮的表情。


    “是啊小天，你那价格，我们纯属就是白玩。这活……真没法干！”


    “小天……哎！反正要是这个价钱的话，我！肯定是接不了。”


    叶小天笑看着三人，直至他们都把话说完，他这才接着开口。


    “既然这个报价……都觉得不赚钱……那么，大家要不要考虑一下竞价啊？”


    叶小天笑了。


    早这样多好，弄得大家差点撕破脸皮。


    “对对对，竞价好，竞价公平。”


    “没错，还是竞价吧，有能者居之吗。”


    “竞价，就……竞价吧！”


    很明显，最后开口的035厂厂长，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可在不服气又能如何，最终你还不是捏着鼻子，把这口气咽了。


    “这样，就按照我之前的报价，上浮百分之五十。”


    “不过……不能整包，必须要一项一项的竞拍。”


    整包，一共就三大件，很多小厂是丝毫竞争力都没有的。


    而在场的，少说也有十三四家的单位。


    而且叶小天也是清楚的很，哪怕让那些大厂赚的再多，在几年之后的改革大潮中，他们也未必能存活下来。


    相反，那些百人小厂，却是有不少站在了改革的浪尖上。


    所以，无论是雨露均沾，还是造化弄人。


    是成为改革的弄潮儿，还是直接被拍死在沙滩上。


    最终靠的并不是他叶小天，而是他们自己。


    “好了，材料都在各位的手里。我们休息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候，我们开始竞价。”


    最终，老叶同志一锤定音。


    同时，他也看到了叶小天使来的眼神。


    话落，父子二人便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臭小子，这回……咱们爷俩可算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所长办公室，叶国华是满脸的苦笑。


    反观叶小天，却是另一番的苦涩表情。


    “老爸，相比得罪人，更糟心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