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日过去。


    程英的伤势已好了大半。


    此刻在房间里面坐着的她。


    正静静望着不远处熬药的杨过。


    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恍惚间。


    她竟觉得杨过有些熟悉。


    仿佛在哪里见过。


    程英托着下巴，最近她的脑海里面总是闪过昔年的一些零碎的画面。


    她咬着下嘴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看着杨过，思绪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杨大哥......"


    程英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试探。


    "嗯？"


    杨过头也不抬，专注地搅动着药罐："怎么了？"


    程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道："杨大哥......我们......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嗯？”


    杨过显然是有些意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在什么地方见过？为什么这么说？"


    “这.....”


    程英低下头，有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挠了挠头，她有些纠结，最后还是为了满足心中疑惑，开口道：“是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可最近一直做到关于这方面的梦......然后梦到了杨大哥你......”


    “梦到了我？”


    杨过饶有兴趣。


    “杨大哥，你可不要想歪啊......”


    程英连忙摇头。


    其实。


    到了这里的时候。


    杨过大致知道了程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见过！”


    杨过点了点头。


    程英则是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这么说，果然是杨大哥你把我卖到妓院的了？”


    说到妓院的时候。


    程英也有些难以启齿。


    若不是侥幸遇到了黄药师。


    恐怕自己真的就栽在里面了！


    “咳咳......”


    杨过转过了头，其实也不算是他做的。


    不过基本上也大差不差。


    毕竟，那会儿的他还没有穿越过来。


    属于前尘往事。


    杨过顿了顿，认真的看着程英道：“抱歉啊，以前年少无知！”


    唉.....


    前身造孽，自己来还！


    程英微微一笑，眼中泛起柔和的光，轻声道：“没事的，杨大哥，都已经过去了。”


    她顿了顿，又温婉地补充道：“况且，杨大哥现在不也救了我一命吗？若真要算起来，这份恩怨，也算是抵消了。”


    杨过见她如此坦然，心中微松，笑道：“好，那便不提旧事了。”


    他转身从火堆旁端起一碗刚熬好的药汤，递给她：“药好了，趁热喝。”


    程英接过碗。


    指尖触到碗壁时被烫得微微一缩。


    但她仍是稳稳捧住，低头轻轻吹了吹热气。


    药味苦涩刺鼻。


    她皱了皱眉。


    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


    末了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脸颊因热意微微泛红。


    杨过见她喝得干脆，不由笑道：“倒是没看出来，你喝药这么利落。”


    程英抿唇一笑，将空碗放下，抬眸问道：“杨大哥，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襄阳。”


    杨过随口答道。


    “襄阳？”


    程英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杨大哥也是去参加英雄大会的吗？”


    “英雄大会？”


    杨过眉头一挑。


    对于英雄大会。


    说实话。


    他并非完全不知此事。


    毕竟金轮法王此行中原。


    便是冲着英雄大会而来。


    但具体时日，他却并不清楚。


    程英见他神情，还以为杨过对此一无所知，于是温声解释道：“原来杨大哥还不知道？你师父师娘，也就是郭靖夫妇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豪杰于两月后齐聚归云庄，共商抗蒙大计。”


    杨过闻言，故作应声道：“原来如此！”


    程英看着杨过，犹豫片刻后问道："杨大哥去襄阳......是要寻郭大侠他们么？"


    杨过眸光微动，望向跳动的篝火："是啊，五年没见郭伯伯和郭伯母了。"


    "五年？"


    程英突然站起身，衣袂带起一阵微苦的药香。


    她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


    如今的杨过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若五年未见，那分别时岂不是.....


    "杨大哥十二三岁时离开郭大侠他们了吗？"


    她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惊诧，忽然又想起什么："可你先前说，自己是他们的徒弟......"


    话未说完便住了口。


    火堆里爆开一粒火星，映得杨过半边脸庞明灭不定。


    他随手折了根枯枝拨弄火堆，笑道："怎么，不像？"


    程英见他避而不答，反倒更觉蹊跷。


    她性子虽温婉，此刻却忍不住追问："既是师徒，为何五年间......"


    杨过抬头时，眼底还留着未散的笑意，声音却淡了几分："郭伯伯待我倒是没话说，只不过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我不得已离开了桃花岛。"


    程英敏锐地察觉到杨过语气中的异样.


    目光落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上。


    明明年纪轻轻，却透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她心中一动，轻声问道："杨大哥，可以跟我说说吗？"


    杨过闻言，微微一顿，随即失笑道："到底是姐妹，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程英一怔，紧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无双也问过？"


    杨过点头："那丫头好奇心重，早早就缠着我问东问西。"


    程英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那我更要听了。"


    “唉？”


    杨过猛地抬头，见她神色认真，目光倔强，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语气平静，缓缓道来："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我父亲早逝，母亲后来也病故了，郭伯伯念及旧情，便将我带在身边，后来......"


    很快。


    杨过将之前与陆无双说过的事情再度给程英说了一遍。


    待他将故事说完。


    程英则是捂着小嘴：“没想到你居然是被排挤走的......他们居然这般待你......”


    "无妨！"


    杨过倒是看得很开：“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杨大哥是郭大侠的子侄？"


    程英柔声问道。


    杨过点头："我父亲与郭伯伯是结义兄弟。"


    程英恍然大悟，难怪杨过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原来是家学渊源。


    但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郭靖待他如子侄。


    为何又将他独自留在全真教五年不闻不问？


    程英知道他不愿多谈。


    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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