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弄坏了董姨的药，可我不是故意的。董姨如果知道她的药没了，会生气的……你既然知道地方，就不能为了董姨，再跑一趟？”


    蒋明珠眼眶红得厉害，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每个字都夹着玻璃渣。


    洛沐冉嗤笑。


    “你既然知道周夫人会生气，为什么要把药往马路上丢？你要检验瓶子结不结实，大可找药局买一个同样的药瓶，用得着把药往下丢？你不就想把药毁了，然后甩锅给我吗？别跟我扯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自己脑仁只有核桃大，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不长脑子。”


    仗着周易安撑腰，甩锅都拿不出一个稍微站得住脚的理由。


    装可怜，还对她道德绑架。


    如果她不答应，就是不为董曼英着想。


    这话传到董曼英耳朵里，就算她是无过错方，董曼英也会因为她不肯“帮忙”，而心生不满。


    可惜，在她决定和周易安分手的时候，董曼英的感受，就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该撕的脸，还得撕。


    省得别人蹬鼻子上眼，当她好欺负。


    “我没有……我是没想到那瓶子这么不结实……我如果知道哪里能收到山参，就自己去了。你已经收过一支，再收一支，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又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蒋明珠说到这儿，刻意把身段放得极低，对她继续道德绑架：“求求你，你看在安哥的面子上，帮我一次……”


    洛沐冉不吃这一套。


    “你当千年山参是大白菜，想要就有？别说周易安，就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顶用。还有你要当慈禧，拉了屎，有小李子给你擦屁股，你们就好好绑死，别再想三想四，把屎到处糊，不是谁都愿意做小李子。”


    蒋明珠噎住。


    小李子周易安：“……”


    “冉冉，怎么说话呢？”周易安脸色也有些难看。


    “二千多万，说赔就赔，我这话有问题？”脸皮都撕破了，洛沐冉懒得再在他面前装贤惠。


    “药毁了，但货款是要付的。”周易安道。


    “药是你弄没的？这钱怎么就得你来付了？”


    “明珠现在家里情况，拿不出这笔钱，我不帮她，她怎么办？”


    太下头了。


    “你想怎么帮她，是你的自由，但别逮着我祸祸。”


    洛沐冉没指望婚后掌控周易安的经济。


    但周易安当着她的面，都能为别的女人一掷千金。


    她真嫁了他，以后委屈可想而知。


    洛沐冉突然庆幸周小兮的到来。


    若非周小兮，她未必能做出及时止损的决定。


    周易安还想解释，警察走了进来：“谁报的警。”


    洛沐冉立刻举手：“我。”


    警察拿出记录本，过来询问事由。


    蒋明珠立刻道：“洛沐冉，钱已经付了，你还非要报警浪费警力资源，是不是太过份了？”


    言下之意，洛沐冉报假警。


    洛沐冉：“我报了警，你见证据确凿，才拉冤大头帮你把这二千多万付了。蒋明珠，到底是谁在浪费警力资源？”


    这是遇上了老赖。


    见躲不过去，才给钱。


    警察秒懂。


    “既然这样，还有别的什么事没有？”


    如果没事了，他们也撤了。


    “有。”洛沐冉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我要告蒋明珠造谣，损害我和我师兄的名誉。如果蒋明珠给不出合理说法，我和我师兄要求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师兄家的作坊是百年老店。


    她不会允许蒋明珠上下嘴皮一碰，坏了人家信誉。


    蒋明珠脸色蓦地变了。


    周易安觉得洛沐冉有些小题大作，拉了拉洛沐冉：“冉冉，别闹了，明珠也就那么一说。”


    洛沐冉甩开周易安的手：“周易安，若是有人在外面诋毁周家的产品，你是不是也认为别人也就那么一说，无所谓？”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周家做生意要信誉，我师兄家做生意就不需要信誉了？还是你和蒋明珠想法一样，认为那玻璃药瓶承受不住重达二三十吨的水泥罐车碾压，是质量问题？”


    两名警察听了洛沐冉的话，一起看向周易安。


    周易安见洛沐冉百般维护她的师兄，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洛沐冉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若敢质疑药瓶质量，无疑和智障划上对等线。


    他压下心里烦躁，招呼蒋明珠过来：“明珠，给冉冉和她的师兄道歉。”


    洛沐冉不理会周易安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色，拿出手机，打开视频。


    蒋明珠盯着洛沐冉的手机，脸涨得通红。


    但周易安发了话，她不能不听，泪眼婆娑地飞快道：“对不起。”


    洛沐冉举着手机对准蒋明珠的脸，“对不起什么？”


    蒋明珠手紧攥紧拳，看向周易安。


    周易安满脑子都是洛沐冉维护她师兄的神情，心里正烦，无心理会蒋明珠求助的目光。


    蒋明珠眼泪夺眶而出，只得道：“我不该因为水泥罐车压坏了董姨的药瓶，就说你师兄他们的药瓶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也不该说你虚假宣传。”


    事情解决，洛沐冉送走警察，也打算走人。


    周易安拉住她：“冉冉，再进一趟山吧，这次我陪你一起去。”


    洛沐冉看周易安，如同看SB。


    “周易安，如果我刚才说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那我再说一次。千年山参不是大白菜，想找就有。”


    “总要再试试。”


    洛沐冉抬手打断：“你想当小李子，你自个当，别拉上我，我嫌恶心。”


    周易安下意识想反驳，但紧接着想到洛沐冉的话，二千多万，说赔就赔。


    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冉冉，兄弟有事，我……”


    “打住。”


    洛沐冉真不耐烦听他类似的轱辘话。


    周易安心烦意乱，“就算明珠这事做得不对，但药是给我妈的。冉冉，你是她未来儿媳，你为她做的一切，她都会记住你的好。”


    洛沐冉冷呵：“谁是你妈未来的儿媳，还不一定呢。”


    周易安惊愕：“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