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凉意如毒蛇吐信，瞬间窜遍全身，李天成刚要凝聚的那缕灵力猛地一顿，险些被锁灵链的寒气反噬回去。


    他僵在原地，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混杂着蚀灵窟特有的潮湿腥气，格外刺鼻。


    “别动。”


    红衣女子的声音清冽如冰，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匕首的尖端已经刺破了皮肤，温热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再动一下，我就挑断你的经脉——反正玄使要的是活的金龙血脉，断几根经脉，应该不影响‘喂食’。”


    李天成的余光瞥见女子的模样：一身暗红劲装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形，腰间系着玄阴教特有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血纹。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瞳孔竟是极浅的琥珀色，此刻正紧紧盯着他，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警惕，有决绝，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周围的修士们吓得不敢出声，原本试图调动灵力的几人更是瞬间泄了气，缩着肩膀不敢抬头。


    玄铁甲士们见状，停下了挥舞的鞭子，其中一人狞笑着开口。


    “苏护法，这小子倒是不识抬举，还得劳烦你亲自出手。”


    被称作苏护法的红衣女子没有回头，匕首依旧抵在李天成的后颈，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把他带到祭坛东侧的石牢，玄使有令，要亲自审问。”


    甲士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命令。


    但看着苏护法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还是不敢多问，其中两人上前，就要去抓李天成的胳膊。


    “不用你们碰他。”


    苏护法厉声喝止，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又贴近了几分。


    “我亲自带他过去。”


    李天成心中疑窦丛生。玄阴教的护法向来对修士狠辣无情，眼前这女子却处处透着古怪。


    她的匕首虽利，却始终没有真正伤及他的要害。


    她的语气虽冷，却在提到“玄使”时，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厌恶。


    更重要的是，他能隐约感觉到，女子身上除了玄阴教的邪气，还藏着一丝微弱的、不属于这里的灵气。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着。


    “怎么？不敢跟我走？”


    苏护法见他不动，语气又沉了几分，匕首尖端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刺痛。


    李天成缓缓点头，故意放软了身体，装作被震慑的模样。


    “我跟你走，只是……我的灵力已经被封，连走路都费劲，你若用匕首逼着我，我怕是走不了几步就会倒下。”


    他这话半真半假。刚才那丝龙纹之力虽未完全冲破禁制，却也在丹田的隔膜上撕开了一个小口。


    此刻正有一缕极细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足以支撑他正常行走。


    他故意示弱，是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护法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她缓缓收回了匕首，却依旧站在李天成的身后，声音压低了几分，只有两人能听见。


    “往前走，别耍花样，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李天成能感觉到，身后的冷意并未消散，显然她还在提防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祭坛东侧走去，玄铁甲士们没有跟上来，只是远远地盯着他们，显然对苏护法的身份十分忌惮。


    路过隔壁石台时，那个满脸胡茬的修士悄悄抬了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很快又低下头，装作顺从的模样。


    溶洞东侧的石牢比其他地方更加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石壁上布满了青苔，地面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锁链，显然之前关押过不少人。


    苏护法将李天成推到石牢中央，反手关上了牢门，沉重的铁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


    “你到底是谁？”


    李天成转过身，直视着苏护法的眼睛。


    “玄阴教的护法，不会对一个待宰的修士这么‘客气’。”


    苏护法的身体僵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被玄使带去炼骨场，更不能被用来喂养血魔珠。”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天成追问，心中的疑惑更甚。


    “玄阴教的人，不是应该巴不得我死吗？”


    苏护法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令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没有帮你，只是……玄使的计划太残忍，我不想再看到更多人死去。”


    “更多人？”李天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之前也救过其他人？”


    苏护法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抬头看向李天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想活下去，就必须听我的。”


    她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瓷瓶，递给李天成。


    “这里面是‘破禁散’，能暂时压制锁灵链的禁制，让你调动三成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