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误惹阴湿黑莲花之后

    范志成的父亲是当朝阁老,权势滔天,没人愿意为了一个私生子得罪他,连教头也一样,他与那些夫子一样,都不过是挣一份糊口的钱罢了,何必给自己惹事?


    教头看了一眼看台,又看着默不作声牵马的越均舟,还是于心不忍,上前说:“若是为难,便放弃吧,只考箭术也不算不及格。”


    少年已经翻身上马,缰绳在手掌绕了一圈,他双腿一夹,骑着马来到起点线。


    他身形挺拔,高踞于马上时颇有几分越国公当年的风姿神采,一身玄衣,面容冷峻,宛如战场上杀敌万千的少年将军。


    众人后知后觉记起,越均舟就算是乐妓所生,身上也留着越国公的血。


    越国公之子,又岂是孬种?


    范志成讥笑一声:“装腔作势,谁不会?”


    现在装得越得意,一会儿就摔得越惨!


    见越均舟坚持,教头也不再劝说什么。


    随着铜锣声一响,只见那黑棕色的骏马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校场上驰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看这场好戏。


    不知为何,楚香兰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倒不担心越均舟会摔在校场上,上次越均颐曾与她提起过,幼时的越均舟便已能轻易控制一匹失控的烈马,可见骑术不容小觑,虽然不知道他师从何人。


    校场上,少年身姿矫健,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胯|下的骏马,轻而易举跨过一道道路障,那二十道足以让玄字斋学子闻风丧胆的木栅栏,到了他面前,却像抬脚便能轻易跨过的门槛。


    看台的惊呼喝彩声一直没有停过。


    少年懒倦的眸子朝看台瞥了一眼,下一秒,反手抄起长弓,搭箭,三指勾弦,瞄准。


    没有半分迟疑,弓满即出,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咚”一声巨响,正中红心,且箭靶直接被长箭射穿。


    短暂的死寂过后,看台处毫无预兆地暴起一阵巨大惊呼声。


    所有人都在为校场上的少年欢呼喝彩。


    这一刻,场上再没有什么越国公私生子、卑贱的乐妓之子,只有对强者的崇拜和倾慕。


    欢呼声吸引了校场上的青年。


    楚香兰回过神,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一颗心又一次提了起来,生怕他因走神而撞上前面的木栅栏。


    然而下一瞬,骏马轻巧跃过路障,末了,还愉悦地打了个鸣儿,似乎颇为得意。那匹在其他人面前桀骜不驯的烈马,到了越均舟的手里,竟变得十分温顺。


    楚香兰看呆了。


    她只听越均颐提起过,他骑术很好。


    竟不曾想,如此之好。


    直到越均舟考校结束,场上还有人恋恋不舍,只不过玄衣少年下了马,只轻飘飘朝看台某个方向瞥了一眼,便冷着俊脸离开了。


    范志成被这一眼羞辱到了,咬牙切齿看着越均舟离开的方向,一双拳头握得死紧,骨节咔咔作响。


    楚香兰的心却砰砰跳了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倒春寒的天气,空气还有些湿黏,两人的目光轻轻撞在一起,又一触即分,像是带着某种不可明说的意味……


    -


    骑射考校最终以越均舟第一名结束。


    成绩出来前,范志成虽多次向教头暗示,但考校当日,越均舟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断不可能作假。


    范志成又被气昏了过去,扬言要让他爹把太平书院拆了。


    威逼利诱之下,教头不得已将此事告诉了院长,范志成被罚抄了了一百遍经学,终于老实了。


    而楚香兰还在为月底的骑射大考发愁,前两日的考校不过是些小把戏,教头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但月底的考校就不同了。


    那是真真正正要骑马射箭的。


    她呢,别说骑马了,马都没碰过的。


    不过这些倒不是问题,只要寻一位好夫子,练上半个月,总不至于太难看。


    这个“夫子”,楚香兰心中已有人选,只是还缺一些合适的理由。


    正巧这天,元嘉忽然跟她说,昨晚,书院的藏书阁忽然烧了,院长让天字斋的学子一同去整理藏书阁。


    “你是没瞧见,那么大一个藏书阁都快要烧光了,光秃秃的,只救回来三分之一的藏书,唉,就是要整理修缮,也得花费好几个月。”


    虽然不合时宜,楚香兰心底还是忍不住道一句:天助我也。


    面上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怎会如此?”


    元嘉叹了口气:“藏书阁每日都会有学子来借阅书籍,也不知是哪只混账的耗子打翻了灯油,火一下便烧起来了,还好无人伤亡,就是可惜了那些书。”


    说到此,她恨得牙痒痒,拳头握紧,“可别让我抓住它,不然,我非要将这遭天谴的耗子扒皮抽筋,挂在藏书阁匾额上示众不可!”


    楚香兰知道她这是气极了,除了那日伴读名额被抢,她还从未见过元嘉生这么大的气。


    楚香兰失笑,摸了摸靠在肩膀上毛绒绒的小脑袋,柔声安抚几句,元嘉便一头扑进她怀里,诉着苦,呜呜个不停。


    ……


    如今能教她骑射的,一个是范志成,被罚了抄书,一个是元嘉,被派去整理藏书阁。越均颐就更别提了,骑马都能吐的人能教她什么,据说上次考校还被天字斋的教头当成反面教材了。


    只剩下越均舟能教她了。


    自从上次在校场上一鸣惊人后,越均舟便成了太平书院众学子议论的焦点,楚香兰偶然听到一些,原以为大家会对越均舟改观,却不想,他们聚在一处,说的却不是什么好话。


    越均舟自小生活得不如一个下人,关于他的事迹,大多都与他的兄长越均颐有关,比如他嫉恨越均颐,却时时刻刻模仿越均颐,照猫画虎,东施效颦,实在可笑。


    好不容易有一项技艺能超过越均颐,便迫不及待地在众人表现,企图得到和他兄长一样的好名声。


    他们肆意谈论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范志成先挑衅的。


    楚香兰蹙起眉头,路过之时,只觉得一字一句十分刺耳。


    当然,也有人特意来找越均舟讨教骑射的,只是不知心诚不诚?或许他们只是想听听这个一无是处、毫无见识的私生子能说出些什么惊艳的大道理。


    见越均舟冷着脸沉默不语,一副不甚耐烦的样子,他们便恼羞成怒,扬长而去,满脸凶神恶煞,嘴里似乎骂骂咧咧的。


    楚香兰与他们擦肩而过之际,甚至嗅到空气中弥漫着唾沫星子的腐臭味。


    她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许是脚步声有些急不可耐,前面的少年回过头来,见到楚香兰,先是一怔,随即飞快移开视线,往马槽里又加了一把草料。


    直到余光出现一抹青蓝色的裙摆,他才再次抬起头来,故意板着脸。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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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几日越均舟总是古古怪怪的,不仅不愿和她说话,还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楚香兰回想了一下,越均舟出现这种状况之前,恰好是她回书院那日之后……


    ——心有余悸之下,五感都被放大,少年扣在后腰上的手令人无法忽视,与她身后冷硬的假山全然不同。温热的,有力的,呼吸交缠,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先乱了。


    那脱口而出的痛呼声,犹如一枚细小的石子,骤然砸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惊涛骇浪。


    “问你呢,笑什么!”


    见楚香兰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越均舟耳根微红,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好像自己的心事毫无防备地被她看穿了一般,转过身避开楚香兰的打量。


    楚香兰走近几步,越均舟瞥了一眼。


    两人只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他仿佛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药香,夹杂在刺鼻的冷风里,平添了几分清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清甜。


    他不由得想,他的鼻子许是真坏了,竟会觉得她身上的香气好闻。


    这个认知让越均舟有些羞愤,俊脸更冷了几分。


    楚香兰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离他太近,这些日子越均舟确实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她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尊重他,很有分寸地后退一步,给他留足了分寸感。


    只是再抬眸时,却见越均舟的脸色莫名更黑了。


    “?”


    真是个难伺候的家伙。


    楚香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仰着头看他:“月底又要考校骑射了,我不会。”


    越均舟挑眉:“所以?”


    “你教我。”


    少年似乎不情不愿的,撇开头,一面摸着马儿的头,斜睨着楚香兰,一面又故作冷漠,“凭什么?”


    说完,他又嫌不够,补充道,“我记得那个范志成的骑射也不错,那日他不是邀请你了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可是他被罚抄书了。”


    “他教不了,你才来找的我?”


    “倒也不是……”


    “你不是还有你的元嘉公主吗?”


    “藏书阁被烧了,她忙着藏书阁的事,实在抽不开身呐。”


    少年唇瓣抿了又抿,半天也没找到下一个拒绝她的借口。


    楚香兰看着他逐渐红透的耳朵,忍着笑,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水灵灵的眸子满是诚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所以,只有你能教我了。”


    “……”


    最后,越均舟给她挑了一匹相对温顺的马儿。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楚香兰,率先翻身上马,朝她递来一只手。


    楚香兰没有学过骑马,虽然有越均舟在会安心一些,但人在面对从未经历过的事物时,内心总难免彷徨。


    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越均舟轻嗤一声。


    楚香兰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一阵冷冽的风忽然扑面而来,紧接着,腰间忽然横过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纤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一阵眩晕之后。


    待楚香兰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跨坐在马上了。


    “……”


    两人同乘一匹,身子几乎毫无缝隙地紧贴着,越均舟神色一僵,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掌心下的软腰。


    少女的身子绵软得好似一团轻盈的云,独有的微苦药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