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更可怕了吗！”


    你还记得奇犽当时的表情，三分惊恐四分恐慌还有两分的不羁和一分的帅气。


    后面是你瞎编的，其实前面也是。


    不知道伊路米用了什么法子，很顺利的，基裘和席巴同意了你和奇犽的请求。


    基裘甚至对你和奇犽相处和谐的事情表达了欣慰的赞扬，她十分感动。


    这条小狗归属到了奇犽的名下：由他来负责小狗的日常事务。席巴说这也是为了锻炼奇犽的能力。


    你接受良好，能享受宠物的亲近还可以不打扫卫生，何乐不为呢。


    问话揍敌客的过程中，席巴表扬了你的表现，帮你拆解了那干脆利落的那一击，并提出了宝贵意见。


    是的，你在房间内见到任务目标的第一时间就发动了掏心，没有任何对话，甚至没来得及对视，你将席巴教给你的技艺发挥到了极致。


    感谢席巴为你的游戏生涯赋能。


    基裘关心了你的身体的状况，你有些紧张她会声讨你服装超级变变变的问题，但好在直到这次小型家庭会议结束她也没说什么。


    整个问话揍敌客的期间，玩家的紧张程度不亚于朵拉过马路。


    终于，基裘的发言也结束了，你松了口气，玩家终于可以回自己的豪华房间睡大觉了。


    真是由奢入俭难，出门在外才几天你就开始怀念自己的冬天大床了。


    但基裘叫住了你，她期待地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在收获了你疑惑的表情后，又用扇子拍了拍席巴的肩膀。


    “托娅，你是不是还忘了些事情。”基裘看向席巴，“你说是吧，老公。”


    席巴无奈了：“…我听伊路米说，你还带了一些玩偶回来。”


    “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你点点头，“那我先去休息了。”


    “！！！等一下！托娅！”基裘挑起裙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你跟前。


    她尖声叫住你，表情十分不快。


    “你想要把玩偶送给谁？特地带回来难道不是想送给妈妈…和爸爸吗？！！”


    “你爸爸最喜欢玩偶了！”


    你沉默了。


    你回头看了眼虎背熊腰的爸又看了你胡说八道的妈。


    实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这种离奇的话语，你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


    “你在犹豫什么…托露…？”基裘紧张地牵起你的手，漏出的下半张脸写满了不安，“还是说托露有其他更想赠予的人选…”


    “啊、啊、啊啊啊不可以！谁？！到底是谁？伊路米？柯特还是亚路嘉？？”基裘越来越抓狂，她的指甲不自觉地用力，声音也变得扭曲。


    “托露不是说最爱妈妈了吗？！！！！我的托露不可以和其他家人关系那么好！！！”


    你谁也不想给。


    基裘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病。


    玩家自己留着不行吗。


    “…知道了。”


    看着基裘闪烁着危险红光的仪器，你还是妥协了。


    女仆取来你的几个口袋，你忍痛给基裘和席巴一人挑了一个碎花小兔。


    细长的耳朵，粉色的眼珠是凸出的玻璃，颇具田园的碎花长裙，看起来就像是会生活在秘密花园里的物种。


    明明在娃娃机里见到的第一眼起就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


    …呜呜呜呜。


    *


    虽然说不上多喜欢玩偶，但棉花制成的东西总是软乎乎的，抱久了也会变得温热。


    玩偶也可以帮助玩家舒缓压力，尽管揍敌客从未克扣过你的玩具，但自己赢来的东西总归对玩家有着更加非凡的意义。


    你喜欢把许多自己赢来的小动物放在床上围住自己，虽然第二天要老老实实去把自己踢下去的玩偶又捡回来。


    不过真的很温暖呢，紧紧拥抱着的感觉。


    要是没人来打扰你就更好了。


    “托露，我的呢？”


    当天夜里，柯特摇晃你的被子，试图把你唤醒。


    你：“……”


    玩家睡了玩家睡了玩家睡了。


    柯特当然知道你没睡了，他对你的生活作息可以说了如指掌，不过既然你表现排斥，他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你学坏了，托露。”柯特贴着你的被子小声地抱怨，“都是奇犽的错，你和他鬼混太多了。”


    “你这么说就不担心他突然从门口钻出来瞪你吗？”


    隔着被子说话，呼吸喷到棉被上，散发出温暖的水汽，是你的无声的回音。


    一切都是闷闷的，熟悉而燥热。


    柯特顿了下才说：“我又不怕他。”


    柯特趴在你的胸口，他一点也不重，像个小小的，隆起的蜗壳一样盘踞在那里。


    柯特：“我们小时候也这样躺在一起吗？”


    你不介意陪他闲聊：“我们现在就是那个小时候。”


    “是更小更小的时候…….托露都不记得了。”柯特的声音轻纱似的，带着一点磁性。


    这简直是污蔑，谁能记得那种时候的事情。


    你钻出被子，和柯特在黑暗中对视。


    “托露。”柯特浅浅的微笑，“晚上好。”


    他好像很喜欢对着你笑，明明你见过他平时的样子，和你一样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周围。


    这就是双胞胎的羁绊吗…还是说他也是外星来的观测者。


    你揉揉眉心说道：“直接说吧，你喜欢哪个？”


    你真恨自己读空气的能力，或者说，对他人需求的敏感？


    柯特满意地捂嘴轻笑，他到处摸了一圈，最后从你的枕头下扯出来一个小羊的玩偶。


    接着他抱紧玩偶，一脸期待地看向你。


    “。”


    这只小羊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刚好形状适合垫在后脑勺而已。


    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难道真是别人碗里的饭更香吗。


    玩家已经麻木了，反正已经送出去这么多了，不如就都发一个。


    *


    “托娅，早上好——！”通识课上亚路嘉激动地挥舞双手，朝你打招呼。


    “早上好，顺便，这是给你的，亚路嘉。”


    “铛铛铛铛——！”


    你得意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变色龙玩偶。


    给亚路嘉的玩偶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毕竟这个哥哥最是喜欢这些东西了。


    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还不用参加训练，不过你猜，也许大家都在溺爱他？


    “啊，奇犽说的就是这个！！”亚路嘉一脸兴奋地接过手举了起来，将娃娃举到自己的脸旁，“可爱——！”


    “是托娅自己做的吗？”


    “呃，不是”


    “…是抓娃娃抓到的。”


    “…抓，抓娃娃！不愧是托娅，好厉害！！”


    亚路嘉绞尽脑汁幻想出了你在娃娃国捕捉娃娃的场面。


    他笑意盈盈，热情地为你鼓掌。


    你害羞地挠挠脸颊：“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


    在三楼拐角看到正在调试机器人的糜稽。


    “糜稽哥。”


    你飞快跑过并塞了一个猫头鹰的玩偶。


    “啊…我也有吗。”糜稽迟疑了几秒，“谢了。”


    *


    “爷爷，东西我放在这里了。”


    你敲敲门，把熊猫头礼袋放在了桀诺的门外。


    *


    没有遇到马哈，遗憾回收外星人玩偶。


    *


    伊路米，外出任务中。


    在电话里远程指挥你打开了他的房间。


    好冷淡的黑白风装修。


    踩着床垫摸到他的桌子，你把粉色小猫放下后，蹑手蹑脚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


    “……唉，所以说，真是太倒霉了，早知道当初就用快递秘密邮寄回来了。”你讲完了自己最近的经历，郁闷地叹了口气。


    你慢悠悠地躺在铺满树叶的草地上。


    你：“不过好在现在都已经全部发放完毕了。”


    奇犽：“……”


    “怎么了，接着逗狗啊？”


    你疑惑地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奇犽。


    虽然不是名义上的监护人，但你还是抽空来看望了这条你付出颇多换回来的小狗。


    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幼崽。


    虽然才来揍敌客三天，但看上去它已经能很好地融入到自由的揍敌客环境中了。


    非常棒的小狗，比玩家强多了。


    “…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吗？”奇犽瞥了你一眼，弯腰捡起小狗叼回的骨头玩具，又一次扔出去。


    “什么？”


    你一脸迷惑地在地面滚了一圈，蓝色的纱裙沾染上泥土。


    “啊！对了！”还真想起来一件事，你支起身子托着脸问道：“奇犽，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你指了指跑着跑着就晕头转向的笨蛋小狗。


    “只有取名字之后才是合格的家长哦！”


    “哦，那叫阿娅怎么样？”奇犽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你的头发。


    “…那还不如叫阿奇呢。”


    这个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纯正的银发吗？


    “啧…无聊。”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奇犽一脸神秘地挑眉，双手盘在脑后，“名字什么的，我早就想好了———叫洛波，狼的意思。”


    “很酷吧？”


    不是。


    “？这家伙哪里像狼了。”你一言难尽地抓起跑回来的萨摩耶，在空中晃了晃。


    小萨摩耶浑身雪白，吐着粉红的舌头在空中不住地扑腾矮短的四肢，像在游泳一样。


    “不像吗？我觉得它长大以后肯定会很威风的….喂！你别这么抓着它的后颈。”


    奇犽蹲了下来小心地托着小狗的屁股。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洛波胆子大着呢。是不是？”


    你捏捏它肥嘟嘟的后颈，洛波咧开嘴巴傻笑着，尾巴像螺旋桨一样疯狂抽打你的肚皮。


    一只被命名为狼的微笑天使萨摩耶。


    ———真可怜，总被认成狐狸就算了，现在直接返祖了！


    坏蛋奇犽！


    你随手一松丢到奇犽手上，自己又像只摊开的煎饼一样躺在大地上，愉悦地看着奇犽紧张兮兮地检查洛波的状况。


    把小狗挠得直痒痒后，刚满五岁就初为人父的奇犽才舍得把洛波放到地面上。


    洛波活动的范围就只有靠近花园的这一片草地，再往外走就是三毛的领地了，还有席巴养的其他飞禽走兽。


    可怜。


    没有自由。


    都怪万恶的席巴，这个双标大家长。


    你皱起脸，天上有厚厚的云朵，耳边是蚊虫飞过的声音。


    “你怎么老喜欢躺在地上，不嫌脏吗？”


    奇犽的大脸出现在眼前，略带嫌弃地看着你。


    你懒洋洋地说：“完全不会哦，超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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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在黑暗大陆就养成的习惯，和埃一起躺在树根下，就好像让身体又重新回到了大地。


    潮湿，陌生，带着令人安心的凉意。


    “奇犽要不要也躺下来试试。”


    “才不要…”奇犽下意识反驳了你的提议，但他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磨磨蹭蹭地说嘀咕了两句。


    奇犽：“好、好吧，要是你坚持的话，也不是不能陪你。”


    其实完全没有想要坚持，玩家只是随便说说。


    身旁传来清脆的树叶折断的声音，是奇犽躺在你身旁。


    他比你略高一个头，要想更舒服的躺在一起，你就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脚。


    唉，玩家太善良了。


    但奇犽像是有多动症一样，不停地在你身边翻来覆去地翻身，才几分钟不到你感觉他都快把地犁好了。


    “别动了奇犽——身上痒就去洗澡。”


    你闭着眼睛，音调拖得老长。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你的话，身边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了。


    柔软的草地已经被你的体温烘热了，风吹过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属于树木的沉香。


    洛波的汪汪声偶尔会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柯特现在还在上课，基裘在挑选刚送来的衣服，再过不久，女仆就要叫你们去吃晚饭了。


    这真是非常好的一个下午。


    “你是个怪人，托娅。”


    ……


    你用手半遮着脸，慢慢睁开眼睛。


    奇犽抱着膝盖，头发上还夹杂着几根青草，这让他看上去稍微和平时的傲娇少爷有一些不同。


    他认真地看着你，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像是第一次看到你一样。


    “知道了。”


    你说。


    奇犽：“…我有时候总觉得你不像一个揍敌客。”


    你：“我懂…只有伊路米那种才算得上是赛级揍敌客。”


    ……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你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能想出这种话的？”本来想严肃讨论的奇犽愣了几秒后却笑得前仰后合。


    他松开手，自然地后仰着撑在地上。


    “天生的咯。”


    你得意地抬起下巴。


    “天生的啊…”


    奇犽喃喃着收敛了笑意，他难得板起脸，眼睛躲闪似的地扫了眼四周。


    这表情活像偷吃了十斤猫粮还离家出走的小猫在小区偶遇找了自己整整三天的主人一样。


    你疑惑地看向他。


    “对不起，托娅。”像蚊子哼唧一样的声音飘了过来。


    “…什么啊？”


    你坐了起来，疑惑地看向这个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小少爷。


    “发烧了？癔症了？”


    你用手摸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很烫…啊，奇犽，你怎么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什么猴子屁股啊！一点也不淑女！你你你这个！笨、笨蛋！”


    奇犽下意识拍开你的手，又立刻表现出懊悔。


    “…呃，总之。”


    “对不起…托娅。奇犽声音变得破碎而扭捏，一副特别难为情的样子，“我当时不知道你有天生的…嗯。”


    奇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他觉得这只会再次伤害眼前的人。


    虽然有诸多误会，但此刻他认为自己无疑是在意托娅的。


    其实托娅是个挺不错的妹妹不是吗？


    “…反正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需要更多的诚意，才能在这个家里…


    奇犽抬起头，他眼神坚定地看向你，伸出了左手。


    “我们和好吧，托娅。”


    建立关系。


    ……


    “噫，好奇怪…不要！吓人！”


    你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瞪大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苹果塞到奇犽的手上后，你一跃而起还顺便跑开了几步。


    “！！！我是认真的！”


    奇犽震惊，奇犽不解，奇犽委屈。


    他也站起来，表情严肃，压低重心，一副攻击姿态向你靠近。


    你：“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奇犽：“？”


    奇犽眼睛一眯，脚步灵动地闪现到你身边想用手抓住你，不过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你几乎在他落地的下一秒就做出了反应。


    一边跑一边躲开他的追击，这是平时最多练习的训练了，但还是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拉开了距离。


    “———不对！你不是奇犽！一定是鬼上身了！”


    抽空摸摸下巴，你气喘吁吁地确信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糯米和盐巴，呜哇。”


    卑鄙的揍敌客！


    你被奇犽一巴掌捂住了嘴巴，这下玩家再也不能说出自己的鬼点子了。


    “姆药昂虾米（你要干什么）”


    你眨巴眼睛。


    “和好！”奇犽咬牙切齿地说：“我说和我和好！！！”


    “托娅·揍敌客！！！”


    “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些玩偶全都杀掉！”


    什么鬼。


    “听、听到了吗！”


    奇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炸毛样子，明明是威胁别人的一方自己却先脸红了，音量更是大到地下室的二毛都能听见。


    ……


    唉。


    好吧。


    既然都事关玩偶的性命了…那这下玩家不得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