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冒得办法

作品:《他diss非遗以后「湘圈」

    这些琐碎日常像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渗进心里。但她很快察觉到异样:“怎么又换了种字体?”或许是节目组埋下的伏笔,像戏台上吊人胃口,欲说还休的感情线。


    她端着水杯回来,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明天开始跟拍,节目组要做饭的镜头。你会做饭吗?不会的话我来,花鼓戏里《洗菜心》有段洗菜的唱词,正好用上。”


    周兴野盯着她瓷白的侧脸,突然笑了,笑里带着点自嘲:“虞念,你就这么无视我的心?”


    “台上演戏,台下得清醒。我要的是剧团的指标,是师父的医药费,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戏台上小锣收头一样干脆。


    “况且,你这样的新潮顶流,和我们这种快要消失的老东西,不是节目安排,我们不会有交集。”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那里没有摄像头,是她的安全屋。


    门关上,落下一道长方形的阴影,横在地面上,像两个门派间跨不过的结界。


    周兴野掏出手机,给老陈发了条消息:【把所有CP向的剪辑预案都删了】。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两秒,按了发送键。


    ——


    虞念回到房间,整理完行李后,整个人有些虚脱似的倒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甩了甩头,汗珠溅在床上摆着的《花鼓戏谱》上。


    “这就怂了?”她在心里嘲讽自己,“当年师父下乡演出时摔断了腿,第二天拄着拐杖照样上台唱全本《打铜锣》。”


    她摸出手机,给西西拨了电话。“嘟——嘟——”才响两声,就被无情挂断。


    紧接着,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动,微信对话框像连环炮一样炸开:


    西西:「虞!念!同!志!」


    西西:「21世纪人类接电话PTSD诊断书.jpg」


    西西:「你跟周兴野录综艺只跟文化局赵宇报批,不跟我报备?看不起办公室主任?(后面跟着一串乱码,蛋杆根顶牛也男人死笨。显然是语音转文字被星市方言(胆敢跟顶流野男人私奔)逼疯了」


    虞念几乎能看见西西一脚踩在剧团楼梯上指着台下醉汉鼻子骂街的模样,她的鼻腔里漏出一声哼笑。


    她慢慢敲字:「李伯没告诉你?」


    聊天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两下,又凭空消失。三秒后,一条语音弹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星市口音:“我嗲嗲认得电打鬼,都不会认得周兴野!”


    虞念耳朵凑近手机,听着语音暗暗发笑,再回复时嘴唇已经抿成一根直线:


    虞念:「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我跟他要个签名照送给你,行吗?」


    西西:「要亲签!!」


    虞念:「?」


    西西:「自行百度」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剩窗外偶尔的虫鸣。虞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指尖轻轻敲击屏幕:


    虞念:「我有个问题...就是...我该如何留住直播间的人数?让他们关注我?」


    西西:「你自己播?」


    虞念:「嗯,我可以唱念做打。」


    西西:「打住,够无聊。拉上周兴野,训狗!做的不好跪着拿戒尺打,做的好无脑夸,弟弟好厉害!」


    虞念眉头一皱,手指在屏幕上重重敲下:


    虞念:「?我是唱旦角的,不是驯兽的。」


    对话框里的“还有别的方法吗”还没发出去,西西的新语音已经顶了上来。


    西西:「今天接待两拨人!一拨戴着安全帽,胳肢窝里夹着拆迁合同,一嘴巴槟榔泡子,还有一口嬲腔,被我扫出门,隔壁王阿姨“不小心”泼了他们一身热乎的米粉汤,老邻居们的帮忙可比你的帮腔唱法靠谱!」


    西西:「另一拨说是赵宇介绍来的,来量戏台尺寸,先做个方案给你看。」


    上面几段妙语连珠西西嫌发挥太文雅,干脆长按语音键,化身火力全开的喷子。


    西西:「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倒好,一句骚话都说不出。请问你这位传承人拿什么留观众?拿你的脑壳顶得门上强行锁门,还是拿你的唢呐挡在纹着花臂的黄毛哥哥前?」


    西西:「这个台子老娘我不守了,一天到晚操空心,费神!」


    虞念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呼吸微微滞住。她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功夫茶杯狠狠倒扣。嗡鸣声中,她一字一顿地回复:


    虞念:「谁敢动戏台一块砖,我就去谁家门口吹唢呐!吵得他家里鸡犬不宁。」


    放下手机,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剧团合影上年轻的师父站在正中央,笑得温和,小小的她站在角落,眼神倔强。


    “叮——”凳子上的笔记本响了一声,提示邮箱收到新邮件。她揭开屏幕,白光映着她发红的眼眶。


    邮件主题:「炒CP引流量大法」。


    她点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总结如下——


    1.眼神若即若离,


    2.接触若有似无,


    3.对话模棱两可。


    末尾是西西的附言:「我知道很难,你就当在戏台上,直播一开,你是胡大姐;直播一关,你还是虞念。」


    「实在不会,套公式刷题,你的拿手好戏。请参考我的小说书单《姐姐,今天训狗了吗?》《无师自撩》」


    她看着邮件里的书名号眉头紧蹙,猛地抓起床上的戏谱砸向墙壁,纸页哗啦散开。半晌,她心生内疚又跪着去捡。指腹摩挲着谱子上师父批注的“帮腔要诀”,最终敲字回复西西:


    虞念:「胡大姐的戏……我唱。」


    ——


    窗外的蝉鸣渐渐停了,主卧门缝里透出微光,虞念大概在整理戏箱。


    门外的周兴野听着房里叮铃哐当的声音猜测。


    他顺手抄起桌上那杯凉了的茉莉花茶,一口喝完,花香还在,茶叶的清苦却漫上来,像极了三年前在星城老戏台下,看她唱完《芦林会》时心里的滋味——花鼓戏里少有的悲情唱腔,听得人心里头发闷。


    那天他鼓足勇气想找她搭讪,但是她换了戏服转眼满脸笑意上了豪车。车从他身边经过。驾驶座的男人温文尔雅,他不想承认他们绝配,至少外人眼中比他这种“反骨”好百倍。


    客厅的摄像头还在做调试,周兴野对着亮红灯的镜头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了主意:要流量可以,要配合也行,但得按他的方式来,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的心,有多真。


    虞念看到脚边打开的行李箱夹层里,漏出一角纸条。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捞了出来。上面是师父熟悉的字迹:“戏能演,心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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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假装没看见,把字条原样折好,再塞回去,弯腰时听见客厅传来周兴野调试鼓点的声音,节奏竟然和《刘海砍樵》的堂鼓一模一样。


    想到周兴野那炙热的歌词,她闭上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就像压住戏服里那风一吹就总想飘起来的手帕。


    她把自己锁在房里,除了倒水几乎不踏出半步。镜头像无声的眼睛,她还没学会在这种注视下,与周兴野共享同一方呼吸。傍晚他叩门问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她捏着门把说在减肥,声音轻得像一片鹅绒,门内的心跳却撞得厉害。


    她洗漱完要躺下,瞥见床头空了的玻璃杯,京市的干燥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一天得灌好几杯水才压得住喉咙里的痒意。


    再次开门时,周兴野正陷在沙发里,侧脸冷硬得像冻住的铁。虞念心里嘀咕“帅是真帅,摆臭脸也真够让人看的”,脚步却不由自主放轻,想悄无声息溜进厨房。


    手指刚碰到吧台上的饮水机,身后忽然覆上片阴影。周兴野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臂撑在吧台边缘,将她圈在臂弯与台面之间的方寸地。


    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背,哑着嗓子问:“《已读不回》那首歌…你听了没?”


    虞念猛地缩回手,指尖却像沾了他的温度,烫得发麻。她抬眼,目光冷静地直视他,像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孩童。语气是只有自己知道的颤抖:“周老师,明天才开始跟拍,今天是跟我彩排?”


    周兴野不悦地“啧”了一声。退开时的空气里卷着他身上乌木沉香的味道。他摸开身后酒柜,晃了晃深色洋酒瓶:“聊聊。”


    虞念没应声,只是往旁边挪了半寸。那点空隙刚够他站进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变得微妙,呼吸纠缠在一处,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灼热。


    他倒了两杯酒,递过来的手悬在半空。虞念接过冰块叮咚响的酒杯,转手放在吧台,杯壁上很快凝出细密的水珠。“为什么拒绝我?”他问,指腹敲了敲杯沿。


    “不合适。”她垂眼推开酒杯,玻璃底在台面划出短促的刺响。


    周兴野嗤笑一声,忽然倾身靠近。


    虞念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吧台边缘,一只脚屈膝顶住他逼近的腿。


    真丝裙料与牛仔裤相贴,膝盖骨正抵上他大腿外侧,摩擦出细微的响动。


    他的指尖故意擦过她红了的耳朵,俯身在耳旁低语:“虞念,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玩说唱的,不配碰你的‘传统’?”


    温热的呼吸攀上耳廓,虞念猛地屏住呼吸,耳垂像被火烧起来,连带着后颈都泛起热意。


    她后仰躲避如天鹅折颈,连耳根都像烧红的铜丝烫热。


    周兴野察觉她屏住了呼吸,终于退开,自顾自闷头干完杯里的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不会喝酒?还是不跟我喝?”他瞄向她没动的酒杯,随意一问。


    “太烈了,伤嗓子。”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周兴野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目光灼人:“那你平时喜欢喝什么?”


    虞念抬头撞上他的视线,那里面的认真让她为之动容,鬼使神差地弯了弯唇:“茶颜,可惜京市没有。”


    她没看到,自己这抹笑落在周兴野眼里,端庄里藏着点俏皮,让他喉结发紧,差点没忍住伸手去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