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反转终结

作品:《末世来临后,她不要当救世主

    芬雅曾经是人人艳羡的天才。


    她的父母早逝,但祖母强干,面对她时总多几分柔情,即便没有父母,她也生活的相当富足。


    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


    十八岁,她进入G国国家科学研究院,五年之后就得到了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身体开启了一次红灯。


    她自己也是医生,只要看上一眼报告就心知肚明——那是没有办法治疗的绝症,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彻底迎来死亡。


    但辛亏有祖母,这个东方女人带着天然的坚忍抓住了芬雅。


    她要求芬雅每天抽时间打理花园,插满家里玄关的花瓶,希望这点习惯能让她尽量健康一点。


    直到去世的那一天早上,她摸着瓶子里大红的玫瑰,揽着芬雅在怀里:“你不像是我的孙女,更像我的女儿,芬雅,答应我,不要流太多眼泪再睡觉,照顾好我的花园。我爱你。”


    不知道究竟是花园的魔力还是她终于成为了天使开始保佑还活着的人,所有的病痛在芬雅身上一再放慢脚步,比旁人多出好几倍时间,多做好多事情。


    映真也包含在那些事情之中。


    芬雅原本是不会去那样一个小县城的,但偏偏她想要的玫瑰品种只有那里有,只是一趟折返,她带回的不止玫瑰,还有映真。


    她没有想过结婚,自然也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孩子,但映真第一次笑着说希望再见面时,她很难拒绝。


    那群人找上她的原因几乎不用深想,芬雅的病完全是公开的秘密,何况那两年已经开始坐着轮椅出行。


    大概是他们以为芬雅对死亡的恐惧会把她推向他们,所以得到预想之外的拒绝后彻底恼羞成怒,一次次试药、一次次传真进度……明明她知道一切,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直到文件里开始出现那个孩子——她也见过那个孩子十二岁时的样子——映真的姐姐。


    那个叫敬真的女孩子曾经拿着用零钱装满的信封找到她下榻的酒店来,敲开她的房门站在门外,明明紧张的不像话,但还是结结巴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勇敢。


    “如果有一天您觉得她不够好,不想要继续教她了,请您用这些钱买机票送她回来,别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


    “你不想和她一起去吗?”她接过了那只信封多问了一句。


    敬真只是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我不聪明,而且……我得留下来,映真以后回来才能有家。”


    一切都是命运。


    按下最后一个自动启爆的按键,芬雅解开脖子上的披肩,平稳的盖在身上,身后的感染者朝着这最后一个还在呼吸的人类走来。


    那些钱她没能拿来给映真买机票,但现在也算是没有食言。


    她把映真送回来了。


    “冷静下来了吗?”庄逢雁紧紧抓着映真的肩膀,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理智,“芬雅说过升降机只能用一次,不说你现在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可她会死的!”郑映真激动之后,身体彻底因为脱力瘫软下去,“我做不到……”


    李猛女托着映真将人放到地上,在逢雁的示意下松了手,但还是轻轻拍着映真的后背安抚。


    “她和你说过什么时候会下来吗?”庄逢雁蹲下身轻声询问,“如果她留了后路会让我们等她的。”


    “对了,”映真抬腕,“她说了一个小时后见。”


    其实她们心知肚明。


    但庄逢雁还是点头,抬手盖住那块手表,抓住映真的手腕:“就一个小时,我们在这里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现在绝对是瞬间即逝。


    三个人靠墙并排坐着,上一层的骚动渐渐平复,大概也是因为芬雅在音箱里的那番话使得她们镇定下来。


    “秋分长大了很多,你见到她的时候可能会吓一跳。”庄逢雁在一边没话找话。


    “嗯。”


    “高树长高了,成鹰成雀也是。”逢雁盯着映真的表情,提起其他人,“成雀那天好像看到了你被带走,自己想尽办法要联络你,结果也没折腾出什么成果。”


    “嗯。”


    不管在说些什么,庄逢雁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像是生怕一个不注意,映真就是甩手跑脱。


    逢雁重新松开手,又握紧了一些,轻声问:“害怕吗?”


    映真转过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没有一丝照明的地下,却好像已经看穿了庄逢雁绞尽脑汁想出的安慰。


    万幸她没有直接开口戳穿,只是举起自己被禁锢着的手腕:“我不会带着安全区的地图逃跑的,先放开我吧。”


    “不是担心地图。”


    逢雁没有说出后半句,只飞速扫了映真身后的李猛女一眼,讪讪松开了手。


    映真撑着墙壁慢慢站直身子,确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没有逃跑,只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内徘徊。


    她试图借着反复的动作掩饰心底的焦灼,但走着走着,越发觉得这个地下的地下一层有些不大对劲。


    三人现在所处的大概是这层的中心,稍稍往东一点就是十字岔口,按照逢雁的说法,再往西走一点就是藏着诺亚方车的空地。


    芬雅在这里能占有这么大的地方吗?甚至还能悄悄帮她们改装车辆不被发现。


    映真走近墙边的门,拉长袖子抹掉了玻璃上的灰尘,整个人贴近望进去——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李猛女探过头来,跟着映真一起凑近看进去。


    “这里面和楼上的房间很像。”房间里昏暗,所有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只能隐隐绰绰看见摆设的轮廓。


    映真拉开了些距离,冲猛女伸出手。


    “什么?”猛女不明所以,但还是托住了映真的手掌,“手不舒服吗?哪里……”


    庄逢雁若有似无的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眼看就要抬脚一起凑过来。


    “手电筒。”映真沉声。


    “哦哦,手电筒。”


    李猛女一阵翻找,从外套的大口袋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电递给映真。


    手电筒罩盖上玻璃时发出清脆的触碰声,亮起的光束像是X光,一寸寸扫过房间里。


    映真晃着手电筒圈起最左边台子上的机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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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女和庄逢雁能理解的意思来解释:“这个是分析血液内容的仪器。”


    “我还以为这儿是没用荒废的楼层呢,这么看里面东西还真不少。”李猛女也是一样凑近了看,越看心底越毛,“这里面弄得和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她说的吓人是指墙上贴着的一大排报告,每张报告上都附着照片——被感染者感染后的阶段特写,无一例外都是被绑在铁架床上,像是待宰的牛羊。


    “这层应该是他们最早开始试药的地方。”映真又晃过一圈,凑得离玻璃越来越近,“但是好奇怪。”


    “哪里奇怪?”庄逢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踱步到两人身后,冷不丁开口接话。


    “废弃。”映真手里的手电筒一抖,光束跟着扭曲,“就算是用作试药的地方,现在也不至于彻底空置下来。那些人不会这样浪费资源的,说不定……”


    说不定郑敬真就在其中的某个房间。


    映真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目前为止她还希望自己在庄逢雁眼中是镇定冷静的。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低头确认了一眼时间,映真合上手电筒,“咔哒”一声脆响,照明消失。


    庄逢雁立马开口:“还有多长时间?”


    她像是戴着高帽子的牛头马面,晃荡着手里的铁索等着时辰。


    映真没好气的地瞪了她一眼,也没管庄逢雁究竟能不能看见:“还早着呢。”


    庄逢雁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拉开了些距离,冲映真伸出手。


    映真反手把手电筒递了回去,但没等抽手,手腕又被庄逢雁牢牢抓住。


    “干什么?”


    庄逢雁握住手腕,翻过面,按亮自己的手电照到表盘上,亲眼确定了时间,抬手时小心地避开了映真的眼睛:“还有十分钟。”


    “她还没下来。”映真打定了主意要留下,干脆利落的反悔。


    “我看她不像是会迟到的人。”庄逢雁那点非黑即白的习惯又开始发挥作用,“郑映真,最后十分钟,我们说好的。”


    两人的脸被朝下打着的光束照亮,不约而同露出的是誓死不会低头的果决。


    李猛女伸出手都不知道应该先安抚谁,只能无助的拍拍这个肩膀,揉揉那个胳膊:“大家一起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别在这个时候吵架啊。逢雁,你总归是大上几岁,别和映真闹脾气——”


    “我不需要让。”郑映真不顾庄逢雁使了力气,只一味将手往外抽,“我早就说过会下车,原本也只是临时凑到一起。”


    “新安全区的地图我会画给你,你带着大家走,之后我们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你也别试图来管我。”


    映真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让庄逢雁抛弃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伤人心。


    “已经晚了。”庄逢雁死撑着的坚持终于瘪了下去,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映真的动作猛地顿住:“你说什么?”


    “已经晚了。”


    最后五分钟,映真抬头看去,甚至比不上第一次隔离造成的响动更大。


    楼板猛地颤动,玻璃共振嗡鸣,但只一下,便再没有任何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