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捡男人第六天
作品:《替身情人》 “闭嘴!”乔爷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厉声吼道,“满屋子都是你的长辈,哪轮得到你一个黄毛丫头说话!”
吼声震耳欲聋,就连院子里正在交谈的男人们都倏地静了下来,几道目光好奇地投向了正屋紧闭的门。
只有乔哥依旧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滑动着游戏界面,头都懒得抬。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此刻唯一盼望的就是爷爷能等他打完这局再动手,他眼看着就要推到对方高地了,两边的精彩场面他都不想错过。
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个不识好歹的怪胎。小时候偷看她洗澡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非要闹到人尽皆知不可,扫兴。
奶奶可是都跟他说了,以后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就连政府赔偿给躺在床上只会喘气的两人的钱,也得归他。乔时安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奶奶也都偷偷塞给了他,女孩子嘛,留那么多钱不还是便宜了外人,他才是乔家名正言顺的长孙。
所以,他希望躺在床上的这两个人慢点死,又不希望他们好起来,毕竟,要是真好了他也拿不到钱。只要会喘气就行,只要会喘气,他就能一直有钱花。
她的父母死了,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失去的钱还需要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乔时安就是这个“延续”。
光想想,乔哥就觉得痛快。
“没有我说话的份,却想要我的钱,天下哪有这种美事?”
乔哥终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爷爷,想看看他的态度,见那张恼羞成怒的脸上变幻着各种色彩。他又把视线移到乔时安脸上。
没想到乔时安正幽幽地盯着他看。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乔哥感觉耳边吹过一阵凉风,就连乔时安那双眼睛都变得可怕起来。
“丑八怪……你看什么看!”
坐在一旁的大伯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跟妹妹说话呢。”
看着那几张与乔父脸上有几分相似的脸,乔时安只觉得这哪里是家,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一阵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咙,她不管不顾地推门冲出去,脚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哀乐声又重新灌进她的耳朵里,一声接一声拖长了调子,一下又一下砸在她的心口。
乔时安终于支撑不住,冲出大门后,双手撑着膝盖,在门口狼狈地吐了起来。
奶奶紧随其后追了出来,瞧见她的模样,在一旁絮叨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明天还得指望让你哥哥摔碗呢,这些事没个男人可怎么行啊……”
乔时安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我的钱。”
“什么你的他的!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他是你亲哥哥,给他不就等于给了这个家?从小到大不是我们把你拉扯大的?”
“小时候我都是在小羽哥哥家吃饭写作业。”
甚至好几次,她睡在那里也并没有人来找过她。
乔奶愣了一下,紧张地瞥了一眼隔壁邻居,就好像怕他们也过来抢钱似的。
“我就说你从小就是个死脑筋,也不知道是随了你那个妈还是谁……要是把你哥惹急了,谁给你爹妈摔碗送葬?你说啊。”
乔时安弯下腰又是一阵干呕,直到连酸水都吐不出来后,这才用手背抹了抹嘴,直起腰来盯着乔奶,目光冷得像冰。
“凭什么不能让我去摔碗?他爹妈又没死。”
“哎哟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些什么……”乔奶瞪大了双眼,仿佛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往地上呸了两口。
乔时安懒得再搭理他们,扭脸迈进大门,重新走进了摆棺材的屋子。
屋子里点着香,一缕细烟幽幽向上飘散。
乔时安索性坐在地上,双臂环膝,怔怔地望着棺材。
她感觉父母躺在这里跟躺在床上没什么两样。
出事的这两年,每次回来看他们,似乎总是这样。闭着眼睛,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她总要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用手指去探他们的鼻息,才能确认人还活着。
吃喝拉撒全在一张褥子上解决,尊严已经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乔时安想,她大概是恨他们的,否则,就连过年回来一次她也要躲到小羽哥哥家里,不愿意见他们,连一声“爸妈”也不肯叫。
这对父母从未尽过当父母的责任,就这样扔下她自私的选择了另一种人生。
而现在,他们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彻底地、决绝地,与她做了告别。
只是,她还没恨够,他们怎么就先死了呢。
心姐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问她怎么没有来上班。
乔时安这才想起还需要上班这件事。
她如实跟心姐说了情况,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后,心姐说了声节哀,并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问她钱够不够。
挂了电话,乔时安又想起被她捡回家的男人。
她把家里的钥匙藏在了电动车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趁机跑掉。
乔时安呆坐了一个晚上。
天还没亮的时候,四个男人进来把棺材抬了出去。
乔时安跟着他们去了殡仪馆,看着两个熟睡的人最后化为了一铲碎骨头。
殡仪馆外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同样来接他们亲人骨灰的人推搡着说“咱妈晕倒了”,然后推开门冲出去。
乔时安本想趁乱从骨灰盒里捡一块出来,又想起上次被烫到的经历。
上次她被工作人员呵斥了半天,骨头没拿到不说,还在指肚上留了个疤。
因为乔爷乔奶尚在,后面的仪式一切从简。
乔爷这边一共只生了两个儿子,乔妈娘家那边只来了个兄弟。
乔时安面无表情地捧着两人的遗像走在前面,路两侧,村里围观的人站了不少。
后来这场葬礼成了村里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乔家那个大逆不道的孙女,抢了孙子手里的碗,狠狠砸向地面。
在身后女眷一声声惊呼“不合规矩”里,乔家的孙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连坟地都没去上虽然女人本来就不能去上坟。
-
上午的太阳还有些晃眼,等乔时安从依维柯上下来,天际突然滚过几声闷雷,瞬间,泼天的雨就从天上滚了下来。
乔时安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任由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她的头上和脸上,整个人很快就被淋得透湿。
小羽看见乔时安出现在大杂院的时候,她就这样抱着自己的书包,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雨水糊满了她的脸,顺着发烧不断滴落,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彼时他已经在门口坐了一天一夜,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下意识把包装袋紧紧护在怀里。
而乔时安出现后,不知道包装袋是什么时候掉的。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
担心,迷茫,质疑,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五味杂陈。
可当乔时安低头靠近他怀里时,所有的情绪在此刻烟消云散。
“哥哥……”乔时安轻轻抵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潮湿的颤抖,“我只有你了……哥哥……”
她像一尾溺水的鱼,满眼的迷茫让人丢失了一切语言。
小羽任由乔时安身上的水浸透他的衣服,顺着肌肤打湿他的心。
平时抗拒的双臂也在此刻将她圈进温热的怀中。
乔时安双肩抖动着,哭声融在了哗哗的雨声和轰隆的雷声里。
而小羽,只是一遍遍拍打着她的背,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做她的依靠。
等乔时安情绪渐渐平复,再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得像只兔子。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发闷:“你刚才……怎么坐在门口?”
小羽这才知道,乔时安早就为他留了钥匙。
只是他一直固执地守在门外,根本没察觉。
进屋时,乔时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羽快步走进卫生间烧水,随后拿来毛巾,仔细帮她擦拭湿透的头发。
先前满心都被她突然消失又出现的惊慌占据,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注意到,乔时安的衣服被雨水浸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内衣的轮廓,连细微的花纹都透了出来。
他慌忙别开视线,用毛巾将她整个裹住,低声说:“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乔时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瓮声瓮气地问:“你身上也湿了,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小羽擦头发的手微微一滞,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顺序根本不对,他失了忆,不能拿他当以前那个周羽看待。
按照他的设想,牵手,接吻,最后一步才是……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她执拗地问。
在她有些模糊的记忆深处,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还没去城里打工,她总是和妈妈一起洗澡的。
“等顺其自然。”小羽感觉自己的耳根烫得厉害,再说下去几乎要烧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出她沐浴时的朦胧画面,身体悄然起了反应。
就连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发丝,他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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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都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小羽松开手,轻声催促:“快去洗澡。”
他得一个人静一静。
可乔时安却拉住他的衣角不肯放。
“可我需要你……”
乔时安的手冰凉,贴在他的肌肤上,又变成了滚烫一片。
“你陪陪我,好不好?”
喉头滚动,小羽又听到乔时安闷咳了一声。
为了让她赶紧去洗澡,他做了最大妥协。
“我在门口守着你,可以吗?”
乔时安终于点点头。
她没有锁门,喷头中的热水争先恐后渐在她的身上。
仿佛泄了全身的力气,她现在有点使不上劲。
蒸腾的雾气徐徐上升,她冲着门口喊了声:“哥哥你还在吗?”
小羽很快给她回应。
“我在。”
乔时安安心地冲水。
过了一会,她又问:“哥哥你还在吗。”
“我在,你安心。”
小羽抵在墙边,听着门后噼里啪啦的水声。
他提着一颗心,反复跟自己确认乔时安一夜未归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淋了雨又一晚上没合眼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的头也有些发晕。
后脑勺抵在墙上,闭上眼刚想休息一会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给乔时安买的那条裙子,好像还被扔在门口,一直忘了拿进来。
想着乔时安还得再洗一会,小羽快手快脚走向门口,推开门,就看到地上那一滩白色染污的纸袋,惨兮兮的泡在水里,已经变得软烂不堪。
他走过去捡起来,袋子里的白色裙子沾了些泥,纯白的布料晕开污痕,有些刺眼。
没由来的,小羽就想起乔时安望向他时,那双忧伤的眼睛。
又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心里。
小羽小心翼翼将裙子拧干,拿回到房间。
他打算等乔时安出来后,再拿进去把裙子重新洗干净。
又等了一会,厕所的门依旧没有动静。
小羽看了眼墙上的表,乔时安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放往常,她根本不会在里面待那么久。
他敲了敲门,里面安安静的,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好像其余所有的动静都被吞了进去。
小羽的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他紧张地提高了音量:“小时安,小时安你说句话,你还好吗?”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他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蒸腾的雾气瞬间扑面而来,他拨开浓重的水雾,一眼就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乔时安。
小羽立刻关上水阀,顾不上自己,他跪到地上一把将乔时安揽进怀中。
他们平时用的浴巾就是一块小小的毛巾,小羽只能尽量把她的身体擦拭干净。
乔时安很白,不可避免碰到身体某些部位的时候,小羽咬牙闭着眼,手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会对你负责的。”小羽低声重复,然后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直到把乔时安安置到床上,为她换上睡衣,又盖上薄被,等做完这一切,小羽发现她的脸有些红的不正常,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才发现烫得惊人。
一开始还以为是被热水蒸的,现在回想起见到乔时安时的状态,她可能早就发烧了。
得去给她买药。
小羽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幸好昨天买裙子剩的钱都还在。
被水浸湿后,一张一张黏在一起。
小羽将它们又分开。
准备离开时,小羽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乔时安拉住。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几乎是在呓语。
“别走……不要离开我……”
小羽俯下身去看,乔时安双眼紧闭,唇色比以往更红,只是无意识地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不走。”他擦拭掉乔时安眼角溢出的眼泪,声音放得极轻,“你发烧了,我去买药,很快就回来了,好吗?”
可乔时安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小羽也不知道她生着病,手劲也会这么大。
他叹了口气,低声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他是真的拿她没了办法。
“抱抱我,哥哥求求你抱抱我。”
小羽沉默地看着乔时安,想了一个笨办法。
他脱下自己早就湿透的衣服和裤子,打开风扇的最大档,径直站在风前。
凉风很快就吹得他头发晕,皮肤也泛起凉意。
关掉风扇,小羽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抱住了乔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