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有些眼熟

作品:《重生鉴宝:我真没想当专家

    天高气爽,云淡风轻。


    出了西坡矿,顺着砾石路又往北,半个小时后,看到一辆皮卡停在路边。


    旁边立着一块石碑,写着两行字:乡宁县张马村八条埝梁窑址群。


    王齐志提前联系过,乡宁县文化局专门派来一位科长接待,相互介绍,几句寒喧,皮卡带路,三辆车开进乡道。


    又开了十公里,几辆车停下。


    半旧的水泥路,荒草顽强的扎出裂缝,几座泥坑和碾槽遗落在路边。


    只是简单的用彩条带拦了一下,工作人员解开揽绳,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片石累就,坑槽有方有圆,有深有浅。还能清晰的看到中间用来排水的细沟。


    林思成大致看了两眼:“这应该是清代遗址!”


    以为他们提前了解过,科长点头:“确实是清代,当时主烧黑瓷和紫砂器,远销陕西、宁夏、内蒙!”


    林思成笑了笑:“领导,再有没有早一点的?”


    “有,还得往北开!”


    上了车,又往前,看到路边几座泥窑,叶安宁指了指:“林思成,这是什么年代的窑?”


    林思成瞅了瞅:泥砖垒就,大半已经坍塌,底部残留着泥胚入窑、成器出窑时的洞口。


    “民国,仿磁州的馒头窑,估计是烧瓦罐烧缸的!”


    副驾上的科长竖了个大拇指。


    再往里开,看到几座彩钢棚,林思成精神一振:看规格,像是废瓷坑。


    而且不少,至少有五六座。


    开到近处下了车,都还没走到跟前,林思成又怔了一下:高兴早了?


    瓷片和残器不少,零散的堆落在坑底和土墙上。盆、碗、盏、碟各种都有,虽然大都是白瓷,却全是日用器。


    没下坑,只是要了块瓷片看了一下,林思成叹了口气:


    东西不对,时间也不对。这是明窑,而且全是粗瓷。


    瓷土虽经过过滤,但铁含量还是很高,只能用石灰和铝土增白。这样一来,胎体就会很厚。


    就像坑壁上的那只还未来及得入窑的碗胚,瓷胎足足一公分……


    “领导,再有没有到更早一点的,比如元朝、金朝,更或是北宋?”


    “以前有过,但全在西坡镇那一块,六十年代开陶土矿的时候推掉了大半。七十年代建陶瓷厂,把剩下的也推掉了……”


    “汉朝以及更早的倒是有,像柏树沟的仰韵陶窑,距今约五千年,西廒遗址(枣园文化)更早,大致要到七千年以前……”


    林思成点点头:“谢谢领导,那两处就不看了!”


    王齐志和赵修能对视一眼:西坡镇,不就是上午才去过的那地方?


    矿领导和紫砂器厂的领导也说,刚开矿的时候挖出过不少古窑坑和废瓷坑,瓷片残器都不少。


    但六七十年代,肚子都吃不饱,何谈什么保护不保护?


    当然是推平了尽快开工,好让老百姓挣口饭吃。


    两人暗暗一叹,愁云浮上了眉梢。


    林思成又拿出那几块瓷片让科长看了看,两人都说没见过。


    王齐志和赵修能更愁了。


    基本就这样了,再没什么看头,几辆车开到县里。到了酒店,王齐志说安排了便餐,但科长称还要回单位汇报。


    感谢了一番,王齐志和赵修能亲自送出酒店。


    刚刚进了旋转门,两人又怔了一下:林思成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天花板,手中转着那块细白瓷。


    乍一看,情绪挺稳定,不像是很失望的样子。但问题是,哪怕林思成愤怒到极致,恨不得要**的时候,不也是这种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别丧气,不行就回西京!”王齐志坐到对面,“少了一个澄泥砚,也碍不了多大事!”


    赵修能也点头:“对,有名瓷的地方这么多,没必要非赖在山西?”


    林思成愣了一下:不是……这才几天?


    满打满算将将一周。


    他上次在耀州多久?


    马上一个月了。


    与之相比,这儿既没受气,又不用看人脸色,一天游山玩水吃好吃的,跟旅游似的。


    再说了,工艺他又不是不会,不过是找个复原的借口。东边不亮西边亮,找不到北宋白瓷窑址,也还有珐华器。


    要是珐华器也找不到,三个月而已,又不是等不起?


    转着念头,林思成笑了一声:“老师,赵师兄,你们先别急!”


    王齐志和赵修能齐齐摇头:“我们没急!”


    我们是怕你急。


    林思成笑了笑:“好,那就等庄总来,等见过他说的那位老厂长,见过那几件白瓷再说!”


    两人没吱声。


    就算和这几块一模一样,也确实是宋瓷,但刚才那位科长说的清清楚楚:宋、金时期的窑址早被推平了。


    所以,光找到瓷器有什么用?


    再退一万步,就算侥幸留下了一两座瓷窑遗址,就算能找到,还能让陶土矿和紫砂器厂全停了?


    这两家都是县里的支柱型产业,几千上万人靠这个吃饭。


    王齐志怅然一叹:早知道这么不顺利,当初就不该撺掇着林思成找什么窑址……


    正暗暗转念,电话嗡嗡的一震,林思成顺手接通。


    “庄总,又要麻烦你……啊,你到了?唉好,我们马上出来……”


    挂完电话,林思成起身就走:“老师,赵师兄,庄总已经到了,现在带我们去!”


    “不是……怎么这么着急?”


    “说是老人上了岁数,家里人管得紧,不敢让熬太晚!”


    王齐志看了看外面:太阳挂在四十五度角的天空,离山尖还有好大一截。


    稍一愣神的功夫,林思成已经到了门口,王齐志和赵修能拔腿就追。


    方进去叫行李车了,叶安宁和资料员小刘还在吧台开房,等三人一转身,大堂哪还有人影?


    回头再看,大奔已经开出了车场……


    不远,就是县城边上,但不是楼房,也不是平房,而是窑洞。


    建的极好,就如巨形的楼梯,一层之上又是一层,倚立在黄土高坡上。


    下了车寒喧了两句,庄子敬带着他们走向中间那一家。


    他边走边介绍:“这位老厂长姓王,算是位传奇人物:五十年代县里成立西坡陶瓷厂,他原先是和泥的小工,连字都不识几个。之后硬是靠着自学,先转到塑胚车间,又转到窑厂,之后又成了技术员、设计员,设计组组长……”


    “七十年代中,陶瓷厂成立紫砂车间,他任车间主任。三年后,紫砂车间搬入县城,单独成立紫砂厂,他担任第一任厂长……当时的西坡紫砂厂是华北地区开办最早的紫砂厂,没有经验可循,只能走出去学习。之后受县里委派,老厂长带着技术骨干远赴宜兴……


    但别说学技术,他们连宜兴紫砂厂的大门都进不去。老厂长不甘心,住在工厂边上天天琢磨。后来他想办法,跟着送原料的车混了进去,找到厂里的生产科长后,然后又悄悄跟到家里。


    烧水、拖地、接小孩,做饭,照顾老人,家里有什么活,他帮着干什么,硬是磨了一个多月,最后算是得偿所愿,进了紫砂工艺厂的大门。之后当学徒学了半年,他拐回来了三位宜兴厂的工艺师……”


    起初,几人还认真的听,听到最后,差点把腰闪折:搞半天,这位老厂长去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就是冲着拐人去的。


    人家宜兴厂不让他进,还真没拦错。


    “哦,对了,其中一位还是宜兴紫砂技术培训部的总辅导,叫谈干儒,来了后担任西坡紫砂厂的总工……老厂长跟着他,硬是学成了省工艺大师和鉴定家……”


    一说谈干儒,林思成有了印象:这位算得上北方的紫砂名家,最为有名的是松段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紫砂器,瓷器的鉴赏造诣也很高,故宫请他做过紫砂器的鉴赏交流,前世的时候,林思成还在故宫看到过他的鉴赏笔记。


    可惜,逝世的早,八六年就没了。


    唏嘘间,几人进了院子,听到动静,从门里迎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


    “是河津的庄老板介绍的吧!”


    “对对对!”庄子敬忙迎了上去,“那是我爸!”


    “好,里面请!”


    中年人掀开门帘,几人进了客厅。


    挺宽敞,也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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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还烧着电暖气,暖烘烘的。


    沙发上坐着位老人,眉发雪白,约摸八十左右。眼睛很亮,精神头也挺好。


    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林思成稍稍示意,赵修能快走两步,把老人按了回去。


    “老厂长你快坐着,别起来了!”


    老人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又出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姐,应该是老人的儿媳,挨个泡了茶。


    上了岁数,确实不好多打扰,林思成开门见山,拿出了几块瓷片。


    “老厂长,请你帮忙看一下,这个有没有印象。”


    “蒲州(今运城)青瓷?”


    老人眯了眯眼睛,“像是明以前的……元,金,还是宋?”


    林思成笑了笑:“应该是宋!”


    “确实有点像,看这个釉色,就咱们这儿有,应该是西坡古窑里烧出来的!”


    林思成点点头,指了指那片白瓷:“老厂长,你再看看这个。”


    老人拿到手里,瞅了一眼,又“咦”的一声:“也是宋瓷?”


    “应该是!”


    “就是蒲州宋白瓷!”


    老人扶了扶老花镜,“谈工还在时,永济挖出来几座金代的墓,请我们去看了看。当时就有几件这样的细白瓷,看器形和烧造工艺,应该是北宋到金代左右……当时谈工说,十有**,就在西坡烧的……”


    林思成精神一振:“老厂长,如果找窑址,还能不能找的到?”


    “难!起先开矿,之后建厂,不管宋元明清,只要是碍事的全部推掉。所以既便有,也埋在矿和厂子下面,不可能停工让你慢慢找,慢慢挖!”


    “宋朝的反正是别想了,估计连个瓷渣儿都没剩下。不过还好,后来扩建紫砂厂,西坡挖出了两座明代的瓷坑,我和老谈拣好的留了几件,你要用的上,就拿走!”


    说着,老人指了指儿子:“把我刚说的那几件拿出来!”


    估计早就准备好的,男人进了里屋,托出来一只托盘。


    大小四五件,全是残器:一件缺了一半底的白釉净瓶,一件还没来得及烧的梅瓶素胎,并一只有三道冲线的白釉碗。


    剩下那一件连枝纹双耳尊则是拼凑起来的:下半部分的白瓷片压根和上半部分就不是一件器物。


    仔细再看,除了那只碗以外,都烧的一般。胎粗不说,还厚,釉也施的不行。


    比如那只净瓶,上半部凑和,下半部不但流釉,还爆了釉,手摸上去,疙疙瘩瘩。


    碗还行,印花缠枝牡丹纹,但胎塑的不好,不对称。


    不过有一点,胎质和他拿来的两片瓷片如出一辄,基本可以断定,这几件用的都是同样的瓷土。


    反倒是最后那两片碎瓷片,让林思成眼前一亮:白地剔花?


    剔花瓷器他见过不少,河北的磁州窑多的是。但大都是素白胎上施其它颜色的化妆土,比如红土、褐土、黑土。


    然后按照图案,剔除化妆土,露出底下的素胎白纹。


    但这两片,却是先在素胎上剔花,然后在纹线中填**?


    那这应该叫什么,白地剔花**瓷?


    林思成一脸稀奇,看了好久。


    然后,他又递给赵修能:“赵师兄,这种,你见过没有?”


    赵修能直摇头。


    王齐志瞅了一眼,也摇头:“我也没见过!”


    老人“呵呵呵”的笑:“别说你们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包括老谈也没见过……”


    他稍一顿,分外笃定:“但肯定是咱们这儿烧的!”


    当然:一模一样的胎质,和林思成拿来的那几片别无二致。


    但奇怪的是,林思成总感觉,这两片瓷片有些眼熟。


    他很肯定,这种工艺技术没有在任何文献中出现过。但记忆中,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类型的器物一样?


    林思成努力回忆,却了无头绪。然后,他把瓷片翻了过来。


    不薄,而且坑坑凹凹,像是从什么极厚的瓷器上剥下来的一样。


    咦,瓷枕?


    林思成怔愣的一下,眼底放光:自己在哪里见过瓷枕?


    哈哈……故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