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毁了假千金献画
作品:《惨死认亲日,嫡女夺回凤命杀疯了》 “殿下容禀。”
云昭神色平静,先朝长公主福身行礼,随即目光扫过那群贵女,落在姜绾心梨花带雨的脸上。
她语气平稳,字字清晰:“民女确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姜小姐方才手持御扇,袭击民女面门,民女若不躲避,难道该站在原地,任她掌掴毁容?
御扇脱手,宝簪损毁,民女亦感痛心。但究其根源,错在率先动手之人。
殿下明察秋毫,想必不会因几滴眼泪、几句告饶,便迁怒无辜受害之人。”
语毕,云昭目光意有所指地,睇向跪倒在一旁的婢女。
不远处,太子若有所思地在姜绾心娇怯无助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姑母息怒。”太子温声开口,“事发突然,还需细查。姜小姐亦是受了惊吓,言语难免失措。”
姜绾心潸然落泪:“殿下,心儿绝无他意,只是实话实说。”
“够了!”长公主冷声打断,她并非昏聩之人,但宝簪毁损仍是事实,她心头烦闷,
“纵使起因不在你,宝簪损毁亦是事实!此簪于本宫意义非凡,岂是口舌之争所能弥补?!”
“殿下,”云昭再次开口,声音沉稳如山,“若民女说,此簪尚有转圜余地呢?”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缓步上前,俯身拾起那支断裂的羽簪。
“民女不才,或可一试,为殿下修复此簪。”
“云姑娘。”姜绾心轻咬着唇,柔声劝道,
“这宝簪是点翠工艺,碧霄鸟羽柔软易折,怕不是那么好修补的。”
“心儿,你管她作甚?”一旁着鹅黄衫子的贵女笑着道,
“有些人啊,怕是没见过这等好东西,以为是用浆糊粘的呢!”
又有人道:“说不定等下就要说,需要针线缝一缝,真真儿是要笑死人了!”
长公主面色微冷,看向云昭的目光,透出几分疑虑。
“姑母,既有人主动请缨,何不让她一试?”男子清冷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
来人一袭玄色暗金螭纹锦袍,龙行虎步。
面容是一种极具侵略的俊美,肤色冷白,凤眸深邃,让人如临寒潭。
竟是多年不曾出席各种宴席的秦王萧启!
“真是稀奇!秦王……他竟出府了?”
“瞧着气色似比往年好些,难道这小医仙真有几分神通?”
席间低语窸窣,又迅速消弭于那迫人的威仪之下。
满座臣子公卿,谁人不知“玉面阎罗”性情冷戾,不喜交际?
在场这些人,竟谁也不敢率先开口问候。
长公主眼底漾开真切喜色,忙示意添座:“渊儿,过来姑母这边。”
待萧启入座,长公主看向云昭,盯着她问道:“你说能修复羽簪,有几分把握?”
“八成。”云昭眸光清定,不闪不避,“请殿下允民女一试。”
得到长公主的默许后,云昭凝神静气,金针轻挑。
一点金芒流转,似有灵犀暗渡。
众人只见那断裂的羽翎竟似被无形丝线牵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
不过瞬息,羽簪已完好如初,碧蓝的色泽甚至更胜从前。
满场响起一片压不住的抽气声。
先前那几个出声指责云昭的贵女离得最近,个个瞠目结舌。
有人喃喃低语:“我怎么觉着,这小医仙……好像真是仙女下凡呀!”
连姜绾心都双眸微瞠,指尖不自觉地微颤,一张娇颜隐隐发白。
她下意识地望向长公主,可长公主的目光却已轻飘飘从她身上掠过,全副心神都凝在云昭身上。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姜珩,见状面色陡沉。
他目光一转,看到姜绾心小脸苍白,整个人似风中蒲柳,摇摇欲坠,顿时心疼不已。
周嬷嬷疾步上前,双手微颤地接过羽簪,仔细查验后,难以置信地奉予长公主。
长公主抚摸着光滑如初的羽翎,眼中震惊与欣喜交织,面上尽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给本宫戴上罢。”
周嬷嬷上前,簪好羽簪,悄然朝那受伤的婢女轻轻摆手示意。
婢女感激地望了云昭一眼,低头疾步退下。
“来人,赐座,就坐在本宫身旁。”长公主性情飒爽,毫不掩饰对云昭的激赏与好奇,
“看来,渊儿寻来的这位小医仙,果然有几分玄妙。”
太子也抚掌轻叹:“妙哉!果真神乎其技!”
唯有秦王,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峻。
众贵女各自落座,长公主仿佛这才注意到姜绾心还孤零零地站在当中。
她目光淡淡扫去:“姜姑娘也受惊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姜绾心轻声应是,强撑着柔弱的身子入席,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目光悄然看向坐在长公主身畔的云昭。
不想云昭也定定瞧着她,旋即,目光又意有所指地落在她掌中的珊瑚宝扇。
姜绾心下意识地将宝扇攥紧,紧抿着唇,垂下眼帘。
*
今日适逢长公主生辰宴,各府贺礼纷呈。
各家贵女也有所表现,名为寿礼,实则多为展露才学——
只因早有风声,今年春日宴的彩头,乃是一个月后碧云寺佛诞日的第一炷香。
宰相之女宋白玉,率先送上《百寿图》。
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巧妙汇聚成一个磅礴的大寿字,字字风骨清峻,引得长公主连连颔首称赞。
之后,有擅女红的贵女送上苏绣荷包,也有武将之女送上亲手挖来的千年老参……
不多时便轮到姜绾心。她盈盈起身,缓缓展开手中画卷。
画纸之上,牡丹盛放,秋千轻荡,其上粉雕玉琢的女童拈着一朵“魏紫”,回眸浅笑,眉眼明媚。
竟分明是那位失踪三年之久的嘉乐郡主!
满堂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叹。
长公主端着琉璃盏的指尖微微发颤。
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胶着在画卷上的双目涌起恍惚之色。
就连素有“京中第一才女”之称的宋白玉也自愧弗如:
“心儿妹妹此画,匠心独运,情意深重,白玉甘拜下风。”
周遭贵女们交换着眼神,羡慕、嫉妒、了然皆有——
在场这些人,谁不知那碧云寺第一炷香的机缘?
闻空大师十年一卜,只批凤命。
此前得此殊荣的,无不是母仪天下或命格极贵之人。
今年这春日宴的彩头,足以让所有女人疯狂,却显然要花落姜家了!
一道素影倏然上前!
云昭端起案前那盏犹带温热的清茶,手腕一扬,毫不迟疑地将整盏茶水泼向那幅画作!
“哗啦——”
茶水浸透宣纸,墨色晕染开来。
画作之上,小郡主灵动的笑靥、连同那朵惟妙惟肖的盛放魏紫,顷刻间模糊成一团混沌的污渍,再也看不清原本模样。
满堂宾客倒抽一口冷气,惊骇的低呼此起彼伏。
“放肆!”
长公主勃然变色,猛地拍案而起,胸膛剧烈起伏,她伸手指着云昭,指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怎敢——!来人,给本宫把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