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疼。
作品:《被迫嫁给残疾将军后》 景回一愣,顺着阿颜的手指看向远处树前那辆内里点着明灯的马车。
“陆颂渊?”
景回皱皱眉,偏头看向身后的陆青越。
若说方才看见陆青越的出现让景回疑惑,现下听见陆颂渊的名字才是彻底让景回觉得不对劲。
一个两个都赶上这时候来深山,这里有什么吗?
陆青越眨眨眼,黑灰窸窸窣窣往下掉,他说道:“夜深山路滑,将军当是心疼公主,特意来接您的吧。”
“哈。”
景回把手中绸巾递给阿颜,皮笑肉不笑,“是吗?你们将军可是个好人。”
今夜的种种事太过奇怪,似乎有一团包裹陆颂渊和陆青越的疑云,久久挡在景回面前不散。
景回对疑惑之人或事向来明快果决,若是旁的人,她定铁血手腕直接命人严审,但偏偏是身边人。
她最烦身边之人可疑。
“你牵着本公主的马,走回去。”
陆青越笑容僵在脸上。
景回把手中马鞭向后一抛,“阿颜看着他。”
阿颜道:“是。”
陆青越接住马鞭,怔了片刻后才朝着景回的背影行礼道:“是。”
-
走得近了,景回才看到马车高大,车轮上绑着链子,车内装饰并非是她的马车。
“殿下。”
陆颂渊坐在车内的轮椅上拱手行礼,“请上马车。”
景回在下人的搀扶上坐上马车,车内空间很大,应当是为了放下陆颂渊的轮椅,装饰也简单,桌上仅有一盏灯,两盏茶和一本书。
景回坐在陆颂渊对面,抱着手臂靠在车壁,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陆颂渊问道:“你如何会来?”
马车缓缓向上京城中走去,陆颂渊说道:“方才殿下刚急匆匆出门,宫中便来了人。”
宫中?
景回扬扬眉问:“谁?”
“是二皇子。”
陆颂渊抿了口茶,说道:“二皇子奉陛下之命,说陛下听见了爆炸声,还请殿下不要出门。”
“我父皇醒了?”
陆颂渊手放在轮椅把手上,点点头道:“应当是。”
“而后呢?”
景回问道:“景傲可回宫复命了?”
“二皇子只是来传陛下之命,离开的方向……似乎不是皇宫。”
“嗯。”
她就知道。
方才那般大的动静,皇子们谁来待一夜,隔日回去都算立功,这不又到了争抢的时候。
景回思索片刻,抬头看向陆颂渊,“你如何与景傲结识的?又为何会来此?”
“婚宴上喝过几杯酒,并不相熟。”
陆颂渊道:“殿下的马车正在重修,臣怕殿下坐不惯我的马车,只好跟来了。”
景回眯眯眼,还不待再说什么,马车外头忽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正朝着这边跑来。
陆颂渊这辆马车的车窗大一些,景回推开车窗,果真看见前方骑着白马的景傲。
这匹马是当朝状元献给景傲的,当年状元郎身穿红衣游街一日掷果盈车,收获芳心无数,怎地到了景傲这里,马鞍子似乎都短了些。
也是为难这匹小白马了。
“吁——”
景傲勒马停在景回的车窗前,居高临下说了句:“父皇之命本殿已转达,景回,你竟然在此。”
“如何呢?”
景回伸出手臂摸了下小白马的头,说:“父皇派你来此了吗?”
小白马蹭了蹭景回的掌心。
“小白!”
景傲猛地拽了下缰绳,马儿不安的动了动,“哼,本殿来此自然有我的道理,既然没用,就赶紧让开路回家去!”
“无用之人都不自觉无用,本公主何必听犬吠?”
对于景傲,景回向来是寥寥几语就能将他气怄。
果不其然,景傲怒道:“你!”
这厢众人占着大路正说着话,景傲后方忽然又有一阵儿马蹄声,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马上之人正是两位在外办事方归的十二皇子和十六皇子。
“见过皇兄,参见皇姐。”
两人年纪虽小些,却也是从小沉浮于内宫之人,这般大事都上赶着就来了。
“起吧。”
这夜太过热闹,景回无心掺和,但不妨碍她把水搅浑。
“两位皇弟这是从何而来?”
“回皇姐,父皇半月前命我们前去江南送急报,今日方归。”
二位皇子对视一眼,十六皇子说道:“在城外听见爆炸声,特来看看。”
景回挑挑眉,好笑地看了景傲一眼,随后对那二人说道:“爆炸之处在深山上,丞相大人正在此,想来需要身,强,体,健之人上去帮忙,两位皇弟来了正好,便去吧。”
“当真!”
两人平日便尊敬景回,现下闻言自然是立刻信了。
十六皇子性子急些,说道:“皇兄可要上山,这等小事让皇弟来便是,不劳动皇兄,麻烦皇兄让路。”
景傲脸都黑了。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他身子肥胖,曾一度体虚到需要日日看太医!
“无用之人还是趁早让开路回家去吧。”
景回黠笑一声,关上车窗吩咐道:“咱们走。”
“景回!”
马车悠悠走远,身后的喊声逐渐变小,景回转身喝了一杯茶,嘴角笑意不减。
放下茶杯,景回看向陆颂渊。
陆颂渊方才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现下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
景回渐渐收了笑,直言问道:“陆青越为何在深山?”
陆颂渊道:“不知,今日我让他出去办事了。”
陆颂渊轻轻皱眉,似乎真的不知陆青越为何在此,景回心中仍有疑惑,却也不打算再问了。
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景回心怀百姓,一人之仇恨在她心中就如沧海一粟。
她不管陆颂渊来上京,接近她是为了什么,只要不动摇社稷,不伤害百姓,其余的可以慢慢查。
非要说的话,这门婚事于她也有利,但伤害她的事决不能原谅!
景回摸了摸脖子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那里还能感觉到一些凸起。
她佯怒道:“本公主和景傲有深仇,你少跟他接触,听见没有?”
陆颂渊眉峰轻挑,和景回对视一眼后,点头道:“好。”
“哼。”
昨日夜间并未睡好,景回不再与陆颂渊搭话。
马车一路平稳,轻微的摇晃哄得景回昏昏欲睡,她靠着车壁险些睡着,点了下头又忽然惊醒。
陆颂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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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实在太硌人了。
景回晃了晃脖子,看见了陆颂渊轮椅之后的小榻。
她走过去坐上去试了试,软和许多。
“你的马车太硌人,本公主要在这里睡觉了。”
景回扯过暗格中的软枕,躺在榻上靠外的地方说:“到了府中唤我。”
“好。”
陆颂渊微微转动轮椅,斜朝着景回,点了点头。
软枕和被子有股空谷幽兰的香气,还有一股陆颂渊身上常有的药香气。
景回听着陆颂渊翻书的声音,快要睡着之时,忽然听见天上传来几声异常的鸟叫。
那鸟儿并非是上京之中鸟儿婉转的叫声,嗓音间似乎含着沙砾,在深夜中显得诡异无比。
景回立刻抱着被子坐起身,桃花眸瞪大问道:“发生何事了?”
陆颂渊本在看兵书,闻言放下兵书,抬起头看向景回。
因着方才骑马奔袭的缘故,景回本就松散的发髻更加凌乱。她侧身坐在车榻上,眼中有一丝惊恐,几缕发丝搭在她的眉眼鼻尖,随着呼吸飞起又落下。
灯花炸开,灯火晃晃,陆颂渊竟被她美得愣了下。
“陆颂渊!”
景回的声音唤得陆颂渊回神,他在干什么?
“不知。”
陆颂渊收回眼神,伸手敲了敲车壁,扬声问车夫,“外面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尖叫,“有刺客,啊——”
车夫被一箭封喉,炸开的血溅在马车门上成了花。
外面传来一大波马蹄声,随后便是短兵相接的打斗声,听上去刺客来了很多。有人不停被杀,血滴都溅到了马车内。
景回连忙下榻,抓着陆颂渊的轮椅问道:“你带了多少人?”
陆颂渊看了眼景回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说道:“仅四个,殿下莫怕……”
话音未落,马车门便被一脚踹开,景回亲眼看见最后一个身穿黑甲之人倒下,四周已然都是不知来路的敌人。
“你们是谁?”
景回看着站在车辕上高大的蒙面人问道:“竟敢劫杀本公主!”
那人一条刀疤横跨右眼,“杀的就是你,动手!”
两侧窗子的两把刀一同插进来,景回惊恐躲开,她并未学过用冷兵器。
正慌乱之时,陆颂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进怀中抱紧护住,随后抽出轮椅一侧的刀与不断冲进来的蒙面人对上。
一声声惨叫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景回紧紧抓着陆颂渊腰侧的衣裳,正思索着要如何脱困,忽然听见陆颂渊一声闷哼。
有血流到景回手上,她猛地抬起头,“陆颂渊,你受伤了!”
“无事。”
陆颂渊咬牙说道:“人太多,殿下抱紧了!”
下一刻,马车一侧被破开了一个洞,陆颂渊以腰腹之力抱着景回滚下轮椅,谁知马车所停的山路一侧乃是山坡,二人落地之后一阵天旋地转,滚下了山坡。
站在马车边的黑衣人互相看看,一人拉下面罩,露出粗矿的模样,说着蹩脚的大梁话问道:“大哥,咱们还追吗?”
被叫大哥的人抚了把胳膊上面的伤口,说道:“追!佯追!”
“是!”
待人走后,这人扔了刀双手合十,朝着天的四边不停地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