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宴会

作品:《乡下来的小漂亮是团宠

    瑜溪和盛云舒打过电话后心中的焦虑并未消减太多。


    他怕张星阔怪自己一去不返、杳无音讯,也怕张星阔忘记自己。


    但怕归怕,瑜溪还是想去庆功宴,去见张星阔一面。


    做好决定,他就不会再过多纠结,可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心事会被顾川舟一眼看穿。


    “你是不是在想张家庆功宴的事?”


    “啊……”


    “你走神了很多次。”顾川舟拿走瑜溪手里倾斜的爆米花桶,不紧不慢地收拾了地上滚落的爆米花,再抽出湿纸巾给瑜溪擦手,“如果有烦恼,你可以跟我说一说的。”


    瑜溪看着顾川舟细心温柔的动作,抿了抿嘴唇。


    他没跟顾川舟说,是因为顾川舟和张星阔小时候关系算不上好。


    虽然顾川舟从未理会过张星阔各种争抢攀比的小动作,也从不在意谁能在孩子中充当第一,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但是瑜溪能敏感地感觉到,他也不喜欢他与张星阔走太近。


    尤其是顾川舟好几次会偷偷拉着他到别的房间里一起单独待着,在听到张星阔在找他时,就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张星阔在喊小溪。


    这样做,肯定是不喜欢张星阔的,都不让他们玩了。


    “张太太既然给你寄了邀请函,那她一定很欢迎你去,也不用过多关心别的人。”顾川舟将瑜溪的手指一一擦干净,顺势握着在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按揉着。


    瑜溪在想顾川舟的话,没有过多注意:“你已经知道了?”


    顾川舟点头。


    应该是云舒说的?


    瑜溪心里有点歉疚,又有点感动。他没想让自己的朋友们都因为他这点小事也跟着忧心,反握住顾川舟的指尖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是想到马上要见到好久不见的人,就有点紧张。”


    顾川舟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嗯……”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张星阔的名字,瑜溪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没想到下一秒就又听到顾川舟说:“其实我不太想你去参加。”


    瑜溪讶然:“为什么?”


    “因为……”顾川舟勾了下唇角,笑得略显苦涩,“发现溪溪的人越多,溪溪能分给我的时间就越少。”


    瑜溪长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川舟。


    顾川舟依然握着他的一只手,不紧也不用力,手指却很有存在感地蹭着他手指之间内侧最敏感的软肉,道:“溪溪还没有想到吗?我是故意不把你回来的事告诉盛云卷她们的。”


    瑜溪:“……”


    在盛云舒和盛云卷敲响顾家这栋别墅的门之前,他都还以为顾川舟一直躲避关于其他人的话题是有什么不好的隐情,又或者发生了嫌隙之类。


    后来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奇怪过为什么顾川舟没有带着他去相认,想过很多原因,比如顾川舟也许是忘了,也许是想找个更好的机会……但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和溪溪分别的十二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溪溪。我有努力地找过你,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太小,能知道你的信息也不过是你和你父母亲的名字,一开始还能从裴家那里打听到一点你的事,也能打通你家的电话,我没想过,你会彻底消失,连裴家都找寻不到你家的踪迹。”


    瑜溪指尖颤栗起来,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似的,难受得厉害。


    他想解释,也想道歉,却不知该从何谈起。


    手上传来一点温暖的力道。


    瑜溪对上顾川舟的眼睛,发现里面并未有任何怨言,有的只有一种温柔又包容的情绪。


    他似乎理解他此刻的为难和挣扎。


    “我知道,你和你父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不知不觉中,顾川舟离得有点近,以往总是挺拔的脊背弯曲下来,低着头颅,看向瑜溪的眼中有祈求,也有深深的歉疚。


    “你的离开让我有点变坏了,我想你只陪着我一个人,我不想有其他人来跟我分享你。对不起,我竟然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溪溪,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瑜溪心中掀起波澜,一时说不出话。


    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他不是惊讶顾川舟的“坏”,而是在惊讶原来如立于高山、巍然不动的人有一天也会如此动摇,况且都是因为他……


    就算是小时候他跟顾川舟已经变得亲近,仍然有很多时候看不透顾川舟的想法,觉得顾川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优秀到难以望其项背,遥远到让人心生怯意。


    能和这样的人成为平日里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瑜溪就已经足够满足,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让对方牵挂至此。


    况且在他眼里顾川舟总是坚不可摧的,现在看到顾川舟如此放低的姿态,心中更是不忍。


    更难以启齿的是,他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了细微的、隐秘的欣喜来……


    “我不会的。”他紧紧回握住顾川舟的手,“我怎么会讨厌你?”


    “真的?”


    瑜溪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也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我离开得太久了,你不要自责。”


    顾川舟依然眉头不展:“这两天我一直很怕,你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瑜溪表示当然不会。


    “那溪溪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顾川舟低声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又因为害怕别人会抢走溪溪,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溪溪能不能不要远离我?”


    此时此刻,无论顾川舟说什么瑜溪都会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再说了,这么好的顾川舟又能做出多大的坏事呢?


    没什么不可原谅的。


    听到他的允诺后,顾川舟如释重负般双肩塌陷下来,将额头抵上了瑜溪的肩头,语气很是疲惫道:“这两天我都没睡好,溪溪今天就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


    五分钟后。


    男人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少年柔软的大腿,凌厉的双眸闭合,呼吸平缓,俨然已经睡着了。


    瑜溪脊背僵直,纤长的睫毛颤动着,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他还以为顾川舟会在沙发上歇息,没想到最后是以自己的大腿代替了枕头的方式。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扰了顾川舟的睡眠。


    平日面相锋利如冰的人此时借着他的大腿睡得极其安稳,舒展的眉眼变得平和,是很少见的一面。


    瑜溪不知不觉看得出神,就这么逐渐适应了大腿上的重量。


    过了很久后,他把视线从顾川舟英俊的脸上挪开,扯过一边顾川舟为了给他盖腿准备的毯子,轻轻盖在了顾川舟的身上。


    这时一边的手机响了两声,也不知是谁发来的消息,他连忙拿起来开始静音,正要点开看,腰上忽然一紧。


    顾川舟应该是睡迷糊了,把他当作抱枕之类的东西抱住,力气还有点大,且越贴越近,直到没有了空隙。


    硬挺的鼻子抵着柔软的腹部,之间仅隔着一层夏衫,瑜溪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川舟呼吸时的气息透进来,打在自己肚皮的肌肤上。


    他下意识想往后缩,可是背部与沙发紧贴着,没有一点退路,并且腰上的手臂像是牢笼,将他圈禁在此处。


    腹部上一道又一道的气息灼热绵长,又烫又痒,存在感极强,腰也被勒得难受。


    这让他想起和顾川舟重逢那天的拥抱,结束后腰上都被勒出了红印,花了两天才好。


    这是顾川舟的习惯吗?为什么连在睡觉都抱得这么用力……


    “川舟哥?”


    瑜溪小小喊了一声,不见顾川舟有反应,尝试着轻轻拉扯腰上的手。


    他不敢用力,也就没有任何作用,还紧张得出了一身薄汗。


    顾川舟还睡得很香,无意识地在他腹部上蹭了下。


    “唔。”


    腹部被顾川舟鼻梁刮过,一种奇怪的酸意转瞬而逝,瑜溪整个脸颊犹如熟透的红果,呼吸微喘。


    他将手落在顾川舟的肩膀上,犹豫半晌,还是没有选择把人推开。


    对方会这样,应该就和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崽一样,睡着后喜欢追随熟悉的气息和热源,有点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于是,瑜溪最后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咬着嘴唇忍耐着腹部不可忽视的热息和紧紧环抱的手臂,原本要推开的手改成拍抚,好让顾川舟睡得更沉。


    -


    张太太为张星阔举办的庆功宴定在一处六星级酒店,以张家仅输于顾家的地位,不少少爷千金都想借着与张星阔结识的由头抓住这个机会广结人缘,好为家中添上一份助力。


    张太太发出了很多邀请函,所以这场庆功宴也格外盛大热闹。


    “人怎么这么多?”


    盛云卷一下车看到这仗势就紧蹙眉头,转身勾住慢一步下车的盛云舒的手臂,“小溪来了肯定要紧张的,姐姐,我们要快点进去。”


    盛云舒拍拍她的手,淡然道:“有顾川舟陪着他,不用着急。”


    盛云卷情绪稳定了些许,又继续纳闷道:“张星阔他爹不是最烦他玩赛车吗?怎么会同意办这么大的庆功宴?”


    “估计是他妈妈个人操办的。”盛云舒将邀请函递给侍应生,声音很低,“星阔还没和父亲和解,这次回家应该是他妈妈哄回来的,也就办了这么大的宴会。”


    “哦……怪不得呢。”盛云卷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噗嗤一笑,“所以我们小溪也是诱饵咯?”


    盛云舒唇角微不可见地抬起一点弧度,点点头。


    盛云卷摇摇头:“唉,之前我还以为能瞒得更久一些呢,过了今晚,咱们姐妹俩的‘敌人’又得多一个。”


    两人说着话走进宴会厅,场地太大,人又多,花了一点时间才在巨型鎏金落地烛台后的位置找到瑜溪的身影。


    烛台上不是危险的明火,亮着的是一枚枚小灯,瑜溪坐在这柔和油润的光晕之间,宛如一座美好的瓷器,散发着一层迷蒙的光泽。


    不知是谁给他选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将他的殊色衬得淋漓尽致。


    是休闲与正装之间的风格,白玉色的宽松真丝衬衫,带点复古风格的长尖领,领口开得略大,又在脖颈上系着撞色的纯黑宽丝带,丝带被一枚翠绿宝石胸针固定在左侧,垂坠出一种柔美的气质。


    下装配的是黑色裤子与牛津皮鞋,服饰上没任何花纹,唯一的亮点也只有颈部的设计,干净又不失精致,正好符合瑜溪身上的少年气质。


    “小溪!”


    盛云卷两眼放光地冲过去,把裴望硬挤到一边去落座,握着瑜溪的手腕左右打量,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哇,你今天真好看。”


    瑜溪耳廓微红:“你和舒舒也很漂亮。”


    盛云舒微笑着走近:“是裴阿姨给你选的吗?”


    瑜溪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固定着颈带的胸针:“裴姨选的衣服,这个是川舟哥借给我用的。”


    在早上的时候,顾川舟说想看看他准备穿的礼服,他就先带着衣服去顾家,试给顾川舟看了。


    顾川舟在一阵长久的注视后,拿出这枚翠绿宝石胸针,代替了原本的珍珠钉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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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溪就算不懂珠宝,也能看出宝石这般耀眼的光泽定非凡物,当即要拒绝。


    顾川舟早知他会说什么,先一步拦住他的手:“溪溪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就借给溪溪戴一晚,宴会结束后再还给我,好吗?”


    瑜溪这才接受了这份心意。


    “我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盛云卷凑近细细打量胸针,“这枚宝石他在两年前花了一千九百万拍下,当时我想让他借给我看几天他都不让,今天可算舍得拿出来了。”


    瑜溪眼睛睁大了,他没想到会这么贵。


    一旁的裴望也难以置信道:“你确定是那枚宝石?”


    盛云卷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我和我姐姐都是学珠宝设计出身,怎么可能认错?对吧姐姐?”


    她转头看向盛云舒。


    盛云舒颔首:“这颗宝石的颜色和内含物很特殊,小卷没认错。”


    盛云卷骄傲地扬高了下巴。


    “原来有这么贵重……”


    裴乐心特意给他挑的衣服不是板正拘束的西装,为的就算让他不要太有压力,可以放松一点地享受宴会。


    而得知顾川舟看似随手给他的宝石胸针有这么高的价值后,瑜溪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变得沉甸甸起来。


    “小溪你也不要有压力啦,这个胸针对于顾川舟拥有的资产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不对,一百牛一毛,就算你弄丢了,他都不会说什么。”盛云卷拍拍瑜溪的肩膀。


    盛云舒轻声道:“它的价值就是用来配你,这样就足够了。”


    “没错没错。”盛云卷十分赞同。


    “……”


    裴望看着盛家姐妹左一句右一句地哄着瑜溪开心,震惊完再跟着打量,发现这话也说得没错。


    宝石是贵,但也是要人戴得漂亮才有价值。


    而瑜溪完全配得上,再来几颗都没问题。


    “要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们拿。”裴望转移话题。


    盛家姐妹也没有跟他客气,直说了自己想吃的,又帮着瑜溪挑了几样。


    瑜溪起身:“我跟你……”


    裴望一把将人按回去:“不用,你坐这儿陪她们聊天。”


    有盛家姐妹看着,他也很放心。


    不过他此时忽略了,以盛家的家世总有不少人想要攀谈,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别的人凑上来打招呼,原本还算隐秘的角落因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变得显眼起来。


    只是原本冲着盛家来的人在发现与姐妹二人坐在一起的少年后,就一个个转移了兴趣。


    过于漂亮的新鲜面孔,像是一颗掩不住光华的珍珠,藏得再好也很难不引起注意。


    他们开始旁敲侧击关于他的来历,但盛家姐妹把人看得十分紧,三言两句就把话题挑开,除了一句“弟弟瑜溪”,什么也不多透露。


    她们的看重让众人对少年更加好奇了。


    拿完东西回来的裴望把甜点送到瑜溪手里:“不用管他们,你就吃自己的。”


    瑜溪点头,因为精致美味的食物减少了许多紧张。


    有朋友们照顾着,他确实不用担心,连句话也不用多说,乖乖坐着就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时不时往外扫一眼。


    盛云舒注意到,悄声问:“在等顾川舟?”


    瑜溪:“嗯,他说公司有点事,要晚一点到。”


    “他会处理好的,来了肯定也是第一时间找你。”盛云舒余光里又瞥见什么,让瑜溪转头看,“阿深来了。”


    只见孟深正站在入口处左顾右盼,他的衣着在不失礼的基本上尽量保持了低调,可又因为高大得异于常人的体型依然扎眼,如果没有刻意缩在角落里,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他以前都不来这种场合,肯定还是想见你。”盛云舒说。


    瑜溪赶紧起身说:“我去找他。”


    “去吧。”


    盛云舒和盛云卷都有点脱不开身,好在还有裴望能陪着瑜溪。


    走过去的路上,裴望低声问瑜溪:“我怎么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是孟家的少爷?”


    瑜溪点头,没有多言。


    这也不奇怪,孟深在孟家确实很不起眼。


    瑜溪小时候就知道孟深的父亲是个风流滥情的人,孟深的母亲就已经是孟家的第四任太太了,且外面的情人数不胜数。孟父不仅在外处处留情,还喜欢把私生子接到家里养,如此婚生子和私生子加起来都有七八个。


    而孟深的母亲原本也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与丈夫并无任何感情,对孟深也不冷不热,只安于现状过着豪门太太的日子。


    孟深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才造就了如此孤僻的性格。


    瑜溪每每看到孟深犹如一座孤岛呆站在人群中时就心中酸涩,都把自己到了新场合的紧张抛在脑后,快步走过去。


    “阿深。”


    他轻声一唤,漂浮不定的孤岛就找到了归处。


    孟深一看到他,阴郁的眸子转瞬亮起星子:“小溪……”


    “云舒和云卷都在那边,我们一起过去找她们吧?”


    说着他很自然地对孟深伸出了手。


    孟深盯着,喉结一滚,习惯了紧攥着的手缓缓松开,微颤着要握上去。


    只差毫厘,被身后的嗤笑声打断:“我说你今天怎么破天荒地跟过来,原来是来找人的啊,真是稀奇,你除了跟在盛家那个女的后头还能认识什么人?”


    说话的人信步走近,绕过孟深庞大的身躯后才看清被遮挡的少年,随即讥讽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眼也不眨地来回扫视着少年清艳的眉眼,嗓音涩然道:“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