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秋去冬来——我知道这样快进时间很糟糕啦！但是有只章鱼举着腕足威胁我说快点写到他英勇出击满平行宇宙旅行，别再在童年上浪费时间了，所以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快进吧——十二月，布鲁斯拿着又一张第一名奖状回到家里，而莱克斯早早把行李寄过来，放假当天就飞到哥谭，半分钟也不愿意留在大都会。他们在门口看见彼此，布鲁斯小跑着过去，说：“你来了！”


    莱克斯拽着他往屋子里走，说：“明明就在同一个海湾的两侧，怎么哥谭比大都会冷那么多？我这身衣服在大都会都热！”


    “谁叫你不看天气预报的？明明大都会完了就是哥谭！”布鲁斯反驳，他对自己脚下的城市有过于充沛的爱和保护欲了，“哼哼，不看天气预报就冻着吧。”


    嘴上这么说，他反手握住莱克斯的手，两个小男孩背着书包往屋子里跑。他们一前一后把装着作业的书包扔在沙发上，路过阿尔弗雷德的时候环绕着他撒娇，说“拜托拜托帮我们把书包拿到书房好不好”。阿尔弗雷德多娇惯他们，自然答应了。


    于是莱克斯和布鲁斯的脚步越发轻快：小章鱼正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呢！


    74.


    克拉克正瘫在读了一半的童话书上，陷入半梦半醒的恍惚。它实在不喜欢这本童话书的排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给儿童看的绘本，一页里却恨不得有半页英语单词。克拉克强撑着自己看完了黑头发蓝眼睛的白雪公主——它看完的原因是这个女孩儿的配色和布鲁斯很像——刚翻开小美人鱼，准备看看和莱克斯配色很相似的女孩儿的故事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哼哼两声睡过去了。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克拉克的书桌又正在窗户旁边。很快，这种不愿意醒的恍惚就变成真的醒不过来的睡眠。莱克斯和布鲁斯打算给克拉克惊喜，因此也蹑手蹑脚的，他们推开包了四角的门，穿着袜子溜进去，正好看见镀着一层金光的克拉克。他们又一次对视一眼，一时间拿不准该不该上前。


    上前吧，小章鱼睡得实在舒服；不上前吧，他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且，回家却没有立即来找自己，对莱克斯和布鲁斯而言都是会惹他们不开心的行为，推己及人，他们也不愿意惹小章鱼不开心。


    还是莱克斯有主意，他用做实验转移烧瓶和试管的轻柔手法把章鱼从那本打开的书上扫下来。两个人抱着那本书倚靠着桌腿坐在地上，头顶着头看小章鱼在看的故事。他们往回翻，先看了《白雪公主》，他们对这个故事的评价褒贬不一。


    莱克斯在纸上写：要我是王后，才不会那么轻易杀掉公主。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多适合推出来做代言，你还是她的继母，多适合把她养成你需要的样子！你和国王又没有子嗣，白雪肯定是继承人，她却是个女孩儿。白雪但凡有些野心，必然不会愿意嫁人，你和她自然站在同一个战线，分享权力和冠冕。这不比为了张脸而杀人更有价值吗？


    布鲁斯倒没想那么远，他只是觉得：七个小矮人！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很希望未来也能有许多助手，越多越好，最好也一样有七个！他把自己的想法写给莱克斯看，莱克斯没办法理解，他觉得：七个助手，光制衡他们就要花很多精力了，这些精力拿出来做些别的，不是更好？但是，他知道布鲁斯喜欢热热闹闹的环境，韦恩庄园太大了，哪怕住在里面的人不少，也确实非常空旷。所以，他没有打击布鲁斯，反而写：那我未来不要助手。等需要的时候，我就去找你借，看你敢不借给我。


    布鲁斯冲他挤眉弄眼：你猜我敢不敢？


    75.


    他们互相小幅度的打闹了一会，又继续往下看，下一个故事，那个小章鱼没看完的故事叫《小美人鱼》。莱克斯还没看完，刚看到一半，就一把抢过纸笔，恨不得写出三千词大作。他酣畅淋漓，从“人还是要爱自己”和“一见钟情就是罪大恶极”批判到“做交易前要先问清楚明白”与“哈哈连个计划都没有果然不是人”。看得布鲁斯双眼发直，一时间好奇起卢瑟家的教育方针来。


    最后，他以“做人不要太重感情不然伤害的只有你自己”为结尾。布鲁斯梗着好久没写字，思维过了一圈，最终在纸上写“那这个故事，如果是小章鱼救了你呢？假如它是人鱼，而你是王子？”


    莱克斯看起来想要直接说话了，可是，最后还是落在笔头上。他写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和克拉克，与旁人是不同的。难道我吃了毒苹果躺在水晶棺材里，你不会来救我吗？


    布鲁斯回答：反正我不亲你。我亲你可是我吃亏，你不知道学校里多少人想要亲我！


    难道想亲我的人就很少吗？你这个小坏蛋，莱克斯想。他们又互相打闹起来了。趁莱克斯不注意，布鲁斯悄悄把那张纸收起来，放进衣兜里：他可要把这张纸好好保存！未来，要是布鲁斯再吵不过莱克斯，还要靠这张纸上的这句话定胜负呢！


    76.


    他们坐在地上消磨时间的时候，克拉克的肌肉猛地抽搐一下，一根腕足打在身旁。没有厚厚的童话书做垫子，书桌桌板被打出一个小坑，那时候克拉克还没醒呢。直到它那根腕足搭在小坑里，在一场已经遗忘了具体内容的美梦后，一个念头迟钝地从克拉克的脑海里走过，它问：你屁股下怎么没东西了？


    克拉克四处摸索，屁股下真的没东西！它那本厚厚的童话书呢？克拉克惊醒了，它连滚带爬地四处去找，哪里都没有，越找越急，最终成功摔下书桌，正砸在头靠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布鲁斯和莱克斯的头上，一人一半，分割明确。


    两人一章就此滚做一团。过了十几分钟——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纯翻滚翻十多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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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三个幼稚鬼——莱克斯和布鲁斯没了力气，四肢大张瘫在地板上喘着气，克拉克感觉还好，可能就是个热身。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房间内洋溢着清脆的笑声。


    克拉克没有笑，它对自己认定的东西蛮固执的，比如说不在布鲁斯和莱克斯发现自己能说话之前绝不说话，那么克拉克连笑声也不会发出来。而莱克斯和布鲁斯，好像找到一个新的比较的途径，开始攀比“谁能一口气笑得更长”，“谁的笑声更大”之类的东西。


    77.


    因此，当天晚上，他们三个重新凑在一起时，布鲁斯和莱克斯的嗓子都哑了。他们张嘴，只能发出公鸭叫一样粗粝的声音，于是都不愿意说话了。克拉克无所谓，但他们两个还是特意为了这个小小的外星朋友，一笔一划地写，字迹比下午好了特别多。如果说他们晚上写的英文字母在走路，下午写的英文字母就在狂舞。


    小章鱼，你为什么要读童话呀？我学校里的朋友说，只有没长大的小孩才读童话，我们都六岁了，不该读了。布鲁斯写道。


    莱克斯翻了个白眼，他写：只有没长大的小孩才会这么说话。


    布鲁斯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走了，反驳道：那你也这么说了，反弹！


    反弹！反弹！反弹你的反弹！无法反弹的反弹！终极无敌反弹！终极无敌霹雳反弹！两只铅笔和他们的主人重新开始厮杀。而幸运地没有加入这场“对决”的克拉克，它熟练地拉开布鲁斯的包，摸出他的笔袋，拎出一只铅笔，在他的本子上写：你们不觉得，故事的人和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这张纸成功打断了“对决”，莱克斯和布鲁斯无言约定下次再战。他们一个挠着头，一个摸着下巴，最后还是莱克斯写：可我们两个是男孩子，故事里的主角都是女孩儿呀？


    布鲁斯在他后面写：也许外星人就是不在乎性别呢。你为什么觉得她们和我们长得像？


    小章鱼点点纸，很快又摸出一根黑笔、一根红笔和一根蓝笔，开始刷刷刷地画。很快，一个大片黑色中夹杂了点儿蓝，一个大片红色中夹杂了点儿灰——由于布鲁斯没有绿笔，只好让小美人鱼的眼睛变成灰色了——总之，是个很形象的例子。克拉克生怕他们不明白，还点了一下白雪，点了一下布鲁斯，点了一下爱丽儿，点了一下莱克斯。


    我是白雪公主……？布鲁斯想。而被指认为小美人鱼的莱克斯则更为震惊，他才狠狠批判过这个家伙呢！莱克斯自认为自己绝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虽然布鲁斯绝对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白雪公主就白雪公主吧！布鲁斯尝试说服自己，白雪公主可是有七个小矮人呢，这可是七个助手，多棒？


    但是，莱克斯看起来绝对很不满意，他写：那你是故事里的谁？我和布鲁斯都有对应的公主，你肯定也要有。你是哪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