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牛大力无言以对。


    他之前选择撤退，一是为了官差的安全着想，二是，自然是听从陆川的话。


    因为，在牛大力心中，陆川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子，还让野人岭的土匪，洗劫了三河镇。


    这锅，确实该他来背。


    但他，也不是没有话可说：“大人，早就听闻那个赵生华，作恶多端，欺凌乡里，欺男霸女，比土匪还要可恶。恶人自有恶果报，如果大人要将此事将于在下，牛大力无任何怨言。”


    “但是今日前来，本来想着用什么方式向大人开口，现在看来，已经重要了，据我了解，野人岭的土匪，不该这么定义他们，他们也是穷苦老百姓，被逼无奈才上了野人岭。”


    “他们干的全都是替天行道之事，从洗劫赵生华一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抢的就是坏人的东西，而且还将抢来的东西，分发给穷苦百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与大人商量，能否将他们招安。”


    “他们是一帮义士，为了晏国的安危，他们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


    “……”


    听完牛大力的这番言论。


    倒是把县令罗通给怼的哑口无言。


    赵生华不是个东西，谁都知道，可是，可是……土匪抢走的金银，理应是他的呀！


    当然了，这些话，可不能让牛大力听到。


    “牛县尉，你所说的，可有依旧？野人岭的土匪，怎么你在眼中就成了义士？”


    魏忠合脑子转的比罗通快，立马接话道：“你别告诉我，你当时围剿野人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事情，给你甩锅，找了一个借口是吗？”


    “不，不不不，是陆川！”


    “山门关羽骑部的什长，他假扮土匪，了解到这些事情，才和我讲的，招安之事也是他提议的。”


    牛大力摊牌道：“在我看来，两全其美之事，收了野人岭，不仅给虎阳城少了一处隐患，还给咱们虎阳城增加一股强大的势力。”


    “陆川？山门关的一个什长，是不是很会射箭？”


    “对啊，魏县丞，你也听说过他？”


    “呵呵……”


    魏忠合嘴角一抽。


    妈了个巴子，听说过？化成灰都认得！


    要不是他拦路，射杀了他的马，赵生华宅子被洗劫一事，都不会发生。


    好啊，好啊，原来军匪并未合作，其实就是军队中出现了陆川这种败类，拿着军队说事，帮着土匪洗劫了赵生华宅子。


    魏忠合脑子一转，贴到罗通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嗯？确有此事？”


    “我觉得可行，不让我们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罗通双眼一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说道：“魏县丞，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如何？”


    “大人放心，魏忠合现在就动身。”


    魏忠合领命，随即就走出了县令府。


    “大人，魏县丞是去做何事？”


    牛大力不懂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厅内就三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他听到？


    他问道：“大人，还请你三思一下，招安一事，势在必行啊。”


    “牛县尉，此事，本官还需好好考虑，并不是嘴上招安那么简单，招安之后如何分配的问题，都得去思考不是吗？”


    罗通立马改变了态度，对牛大力说道：“牛县尉，此事再议，再议……”


    “好，大人费心了，如有需要……”


    “你先出去吧。”


    罗通甩甩手，不再多说一句。


    ……


    野人岭。


    当陆川和曾素素回到寨子后。


    聚义厅里，热闹非凡。


    好酒好菜全都摆满了桌子。


    “把酒肉送一些给寨子守门的兄弟，让他们别喝多了，注意着山下情况。”


    肖大汉可谓是面面俱到，对兄弟，他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见到陆川和曾素素：“二妹，陆川，来来来，你们坐我身边，这次下山打劫，你们可是立了头功啊！若不是你们，我们哪能好端端的回来。虽说咱们是土匪，天不怕地不怕，一直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能活一天，自然是快活一天。”


    “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兄弟们，我肖大汉当时也是脑热，现在回过来想想，若是我们十几个人，与官差交上火，能不能全乎的回来，还得另说啊。”


    “大哥说是就是！”


    “没错，没错，陆川，真有你的，铁了心跟我们当土匪啊。”


    “的确得立头功，没有你，此次打劫，并不是那么顺利。”


    “……”


    “来来来，都端起酒来，我们敬二当家与陆川一碗！”


    肖大汉把气氛搞起来，全都举起了酒杯，面向二人：“二妹，陆川，怎么了，是不是在虎阳城逛的不开心？”


    “不是，大哥……”


    “大当家的，陆川有话要说，这酒可以先不喝，能否听我说完？”


    陆川憋不住，因为在路上，他从曾素素的口中，并未得到确切的答复。


    确切的说，野人岭下山招安，不再当土匪，成为一股对抗外敌的一股强大力量，她不赞成。


    哪怕陆川说破了嘴皮，曾素素只说一句话，只要肖大汉同意，寨子里的兄弟，都没有意见。


    所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事情，必须说出来。


    “哦？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要说便说，藏着掖着，那可不把我们当兄弟。”


    “好，陆川便直言了。”


    陆川示意大家先把碗放下，他也清楚，此话没人能接受的了，但总得说啊，总得有人开这个口：“我得知野人岭的兄弟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个个都是义士，我觉得，你们更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去做更大的事情。”


    “国家危难，匹夫有责，现在的晏国，哪怕是现在的虎阳城，需要在座的各位出一份力，若是县衙肯发招安文书，野人岭的兄弟们，就不用在头上挂着土匪的名头，岂不是更好？”


    呃……


    听着陆川说个不停。


    在场的人，全都将酒碗放到了桌上。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疑云，甚至是露出了凶相。


    本来对陆川，都开始慢慢接受了，但……此话一出，将他做的事，所谓的好感，感激之情，全都化为了乌有。


    “砰！”


    “砰砰砰！”


    “庆功酒，喝的最糟心最窝火的一次！”


    “还以为他是认真来当土匪的，敢情是来当说客的。”


    “我算是明白了，是不是在三河镇的那些官差，就是你陆川有意安排的啊？”


    “……”


    随着有人带头，不少土匪立马摔碗，拍桌而去。


    就连他们的大当家在场，都敢甩脸子，谁都清楚，都是冲陆川而发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