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眼疾手快，不等那位阴尸宗弟子喊出声，双指就夹着一张符箓掷了过去。


    这道符箓在接触的瞬间炸开，淡蓝色的寒气包裹住阴尸宗弟子，那弟子刚要张开嘴就被冻成冰雕，只剩下一双惊恐的眼睛，慌乱地盯着曹泽五人。


    “寒冰符！”


    苏媚一阵肉疼，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便使用符箓，这一张八百多枚灵石，你是一点都不心疼。”


    “知道了。”


    曹泽随口应下，心里却没当回事，该用的时候，照样不会省。


    几人顺着通道继续往里探，沿途遇到的预警法阵、岗哨，要么被曹泽用短剑悄无声息破坏，要么就是被符箓快速解决，没惊起半点波澜。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像是有人在地底硬生生凿出一片天地。


    可看清眼前的景象，瞬间五人全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成片的黑铁建筑低矮如坟茔，墙面上挂着碗口粗的铁链，链身刻满扭曲的阵纹，泛着暗沉的乌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整个宗门被一股浓稠的死气笼罩，空气里都飘着压抑的冷意，让人浑身发僵，连心底都生出绝望感。


    他们下意识想往前走，脚下却像踩进了淤泥，每抬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顺着鞋底往上渗。


    直到这时，几人才猛地回过神，将目光从远处的建筑移到脚下。


    “啊……”


    青禾喉咙里溢出半声尖叫，慌忙用手死死捂住嘴，指节都掐得发白，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眼前哪里是什么地面？


    竟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田’，可田里种的不是庄稼，是一具具被竖着插进黑土的尸体！不知阴尸宗用了什么秘法，这些尸体除了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泛着黑青外，竟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这里是养尸地!”


    曹泽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黑土，凑近鼻尖，眉头瞬间拧成结，语气凝重，“阴尸宗把尸体当‘庄稼’种，选阴气最浓的地，再用秘法催化，用血液灌溉，从而形成养尸地……此地能让尸傀更快进化，还能让受伤的尸傀在这儿恢复。”


    这些信息，都是灰袍老者告诉他的。


    “用血液灌溉的？”


    青禾也学着捻了点黑土，刚凑近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呛得咳嗽。


    “是充满怨气的血。”


    曹泽的声音冷得像冰，“要让养尸地的阴气变浓，必须用枉死者的血，阴尸宗会故意折磨抓来的人，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这样的血才够‘怨’。”


    这话一出，苏媚、林月和赵磊的脸色齐齐变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却又隐隐猜到了答案。


    曹泽没等他们追问，便沉声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些血，全都是人类的。”


    声音落下，他抬眼看向养尸地旁的一排黑铁房。


    那些房子建得粗糙潦草，墙缝里还嵌着碎骨，没等靠近，更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腐臭，直冲鼻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走到房门前，眼前的景象让几人浑身发冷，哪里是什么住房？


    分明是座人间炼狱般的屠宰场！


    地上堆着密密麻麻的头颅，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童，有的眼睛还圆睁着，浑浊的瞳孔里凝固着死前的惊恐。


    黑铁架上倒挂着几十具无头尸体，四肢被铁链穿透，鲜血顺着断颈处滴进下方的石槽，槽里的血已经积了半满，还泡着十几具幼小的躯体，蛆虫在腐肉里钻来钻去，让人作呕。


    这景象，比地狱还恐怖。


    “吱呀……”


    就在这时，旁边的黑铁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袍的阴尸宗弟子，扛着一具妖兽尸体走出来，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最近抓的血料太少了，养尸地的血都不够用了，只能用妖兽暂时凑数，长老要是怪罪下来，咱们估计会被扔到尸窟喂尸傀。”


    “怕什么？”


    另一人嗤笑一声，抬脚踹飞一颗滚到脚边的头颅，头骨撞在黑铁墙上，发出沉闷的“咚”响，“马上就是升仙大会，宗主让咱们收敛点，等大会过了，还愁抓不到血料？”


    “我想抓合欢宗的女弟子。”


    前一人突然停下脚步，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淫邪的光，“我听李师兄说，合欢宗女弟子个个都是大美女，以前抓的那些根本没法比！”


    “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另一人嘲讽道，“李师兄说的是合欢宗首席苏媚，筑基期的修为，你能抓到？”


    “我可以帮李师兄抓啊！”那弟子笑得更猥琐了，压低声音，“李师兄不是喜欢把女人制成尸傀吗？到时候我求他借我玩几天，他肯定会答应！”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几人脸色铁青。


    尤其是苏媚，握着短剑的手青筋暴起，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曹泽转头看向苏媚，恰好对上她冰冷的目光，只淡淡说了句：“全都烧了吧！”


    苏媚没有半分犹豫，南明离火幡瞬间出现在手中。


    火红色的幡面一展，一只比之前更庞大的火鸟骤然成型，不等那两个弟子反应过来，便裹着熊熊烈火扑了上去，惨叫声只来得及溢出半声，便被烈火吞噬，连灰烬都没剩下多少。


    解决掉两人，曹泽看向那片黑沉沉的养尸地，眉头紧锁：“娘子，有没有办法把这养尸地毁了？”


    养尸地是阴尸宗的根基，就算今天灭不了宗，毁了它，也能让阴尸宗几十年缓不过来。


    “我不知道。”


    苏媚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


    “我或许知道。”


    林月这时开口，声音轻轻的，却很笃定，“养尸地靠阴气养尸，根据相生相克原理，养尸地应该最怕阳光、烈火这种至刚至阳的能量。”


    “至刚至阳……”


    曹泽眉梢一挑，与苏媚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


    下一秒，金色的九阳之气从曹泽周身迸发，苏媚则同时催动南明离火幡。


    红色的离火与金色的阳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墙，带着焚毁一切阴邪的威势，朝着养尸地轰然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