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看到灰袍老者正在与人交谈，没有上前打扰，带着赵磊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赵磊许是太紧张，眼神总不自觉往玄袍修士腰间的玉佩瞟，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曹师兄，那人是云澜宗的长老吧？咱们……要不要先避一避？”


    “避什么？”


    曹泽端起侍从送来的灵茶抿了一口，语气漫不经心，“咱们是来谈正经生意的，又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赵磊心里却在打鼓，你是没做亏心事，可我拍的那些东西，要是被云澜宗知道，十条命都不够死！


    只是他刚想再劝，就见那玄袍修士朝灰袍老者拱手告辞，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灰袍老者亲自送玄袍修士到门口，回来时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快步走到曹泽跟前，“小友，让你久等了，实在对不住。”


    “前辈客气了！”


    曹泽放下茶杯，随意地问道：“方才那位前辈，看衣着应该是云澜宗的长老吧？”


    灰袍老者在曹泽对面坐下，笑着点头：“是云澜宗的陈川长老，主要负责坊市的安定，不过他今日来，是想打听‘吴公子’。”


    曹泽眉梢一挑，问道：“前辈知道谁是吴公子？”


    “我怎么可能知道！”


    灰袍老者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那吴公子出手阔绰，别说是陈长老了，老朽也想知道他的来历，可惜他连万宝阁都没踏进一步，想来是瞧不上咱们这小商号。”


    听闻这话，曹泽笑笑，没有说话。


    他不来万宝阁，纯属是担心被灰袍老者认出来，毕竟他可没信心，在认识自己的元婴期修士面前隐藏身份。


    “那可惜了！”


    曹泽语气里同样带着羡慕，语气里带着感慨，“我要是认识这种大人物就好了，跟着沾点光，也不用辛辛苦苦跑生意。”


    为了不让灰袍老者怀疑到自己身上，曹泽故意发出感慨，完全撇清了他跟‘吴公子’的身份。


    赵磊在旁边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曹泽说漏嘴，见他应对得滴水不漏，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不是嘛！”


    灰袍老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很快转了话题，眼神变得热切：“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小友，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曹泽从储物袋中掏出木盒，推到灰袍老者面前，“刚刚完成，前辈看看。”


    灰袍老者打开木盒，取出一块留影石握在掌心，同时注入灵力。


    他无需像曹泽那样用眼睛看，只需灵力探入，就能感知到里面的影像。


    片刻后。


    灰袍老者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艳，脸上虽只泛了点红晕，语气却满是赞叹：“不错！很不错！小友真是奇才，竟能想到用留影石做这个。”


    曹泽笑了笑，没说话。


    “小友，关于投入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灰袍老者话锋一转，又旧事重提，“之前老朽打算出一万下品灵石，占四成收益，不过现在老朽改主意了，愿意把投入增加到两万下品灵石，占三成收益。”


    如果只是单纯出售这些东西，肯定值不到这些灵石，可最近各处分店传来的消息，那两个话本销量很不错。


    他会让步，是因为最近各处分店传来消息，《玉女白洁》和《仙侣情缘》卖得极好，尤其是他起初看不上的《仙侣情缘》，竟成了女修士的心头好，销量比《玉女白洁》还高。


    他笃定，这留影石的收益只会更高。


    曹泽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前辈，两万灵石占三成收益，太低了。”


    灰袍老者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小友的意思是……”


    “两万灵石，怎么着也要占五成收益！”


    曹泽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桌面，再次开口：“不过，前辈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并且要签一份‘天道契书’，确保双方都不会反悔。”


    灰袍老者听到‘五成收益’，眼睛瞬间亮了，“什么条件？”


    “我与万宝阁结成商业同盟。”


    曹泽缓缓道，“以后我的话本、留影石，都优先卖给万宝阁。同理，万宝阁也要优先收我的东西，且价格不能比其他商号低。”


    “就这？”


    灰袍老者以为曹泽会提出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只是这样，当即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要求，老朽都不需要通知总部，直接就能答应你。”


    “既然前辈同意，那就准备天道契书吧。”曹泽笑得更从容了。


    旁人看他让了两成收益，觉得亏了，可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万宝阁在东域各处的分店，他的话本根本传不出云澜坊市。


    一旦万宝阁意识到平台的重要性，要么自己模仿，要么收其他修士的留影石，到时候他的价值只会越来越低。


    现在让利捆绑，才是长久之计。


    很快，灰袍老者取来一张泛着微光的妖兽皮，皮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透着天道的威严。


    曹泽和灰袍老者分别将手按在上面，注入灵力，妖兽皮上的咒文瞬间亮起金光，顺着两人的指尖钻入体内，在灵魂深处凝成一道无形的契约枷锁。


    “哈哈，合作愉快！”


    灰袍老者笑得格外畅快，起身就要吩咐人取灵石，“老朽这就让人拿两万下品灵石来！”


    “不是两万，而是四万！”


    曹泽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留影石，放在桌上，“这是《仙侣情缘》的留影石，前辈再看看。”


    “……好！”


    灰袍老者愣了愣，拿起留影石再次注入灵力。


    这一次，他没有很快给出反应，灵力探入片刻后，他的嘴角才慢慢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神里像是映着陈年旧事，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几分怅然。


    “唉！”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小友，老朽几十年没波澜的心绪，竟被你这一个故事搅乱了。”


    曹泽刚要开口接话，突然有两个修士急匆匆从门口冲过。


    两人速度飞快，衣摆都被风吹得翻飞，其中一人边跑边朝着同伴说道：“快去丹楼！合欢宗和阴尸宗的打起来了，去晚了就没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