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倒地气绝的熊野，秦枫苍白脸上，终于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一抹冰冷而疲惫的笑容。


    死了！


    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完全涌上心头，一阵强烈的虚脱之感，便如潮水般袭来。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连续催动四张云剑符，几乎榨干了他丹田内本就微薄的灵力。


    此刻，只觉得经脉空荡涩滞，灵力运转艰难，浑身软绵绵的。


    这种极度透支的感觉，竟比上次被慕灵曦欺负后还要严重，整个身体都被掏空的一干二净。


    秦枫仰面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挣扎着，一点一点地爬到熊野尚有余温的尸体旁，颤抖着手，解下了其腰间的储物袋，迫不及待地将袋口朝下，用力一抖。


    “哗啦啦！”


    一阵清脆的撞击之声，骤然响起。


    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灵石滚落出来，铺了一地。


    秦枫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为之一滞，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狂喜，瞬间冲散了疲惫！


    他几乎是扑上去，小心翼翼地将灵石聚拢，一块一块，极其认真地数了起来。


    过了一会，数目出来，四十六块......整整四十六块！


    “怎么会这么多？”


    秦枫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熊野，明明有这么多灵石，为何之前还要苦苦相逼，向他借那十块灵石？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就在他满腹疑惑之时，眼角余光，扫到旁边地上，一张品质尚佳的灰色兽皮。


    秦枫一把抓住灰色兽皮，轻轻展开，目光扫过上面殷红如血的字迹时，脸上先是一片震惊，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灰色兽皮上面，竟然是一张借据，上面记载着：


    “今有熊野，自愿向黑风堂借取灵石一百整，一月为期，归还本息共计两百，逾期不还，自愿以命相抵！”


    最下面，还有熊野本人的签名和手印。


    秦枫倒吸一口凉气，心头骇然。


    这……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


    利滚利一个月，直接翻倍？


    就算是蓝星上最凶残的放贷公司，也没这么疯狂！


    黑风堂，究竟是什么来路？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熊野的困境。


    看来熊野借他的十块灵石，不过是杯水车薪，距离还清黑风堂的巨额债务，还差得远。


    而契约上明确的还款期限，就在三日之后。


    “哼，原来如此，就算我不杀你，三天之后，黑风堂也绝不会放过你。”秦枫望着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冷哼一声。


    但片刻之后，一股寒意陡然从脊背升起。


    熊野死了，宗门执法堂会不会追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思忖。


    合欢宗乃是魔道大宗，门规松散，奉行丛林法则。


    像他和熊野这种资质普通、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命如草芥，只要不是大规模屠杀或者得罪了内门以上的重要人物，执法堂根本懒得过问。


    死个外门弟子，或许还不如宗门饲养的某只灵兽走失引人关注。


    只要处理干净，没有留下确凿的人证物证，风险应该可控。


    秦枫琢磨着，当务之急，还是利用现有的灵石和阴阳镜，弄出更多的灵石，然后买来丹药和法器，尽快提升修为，增强实力。


    他迫不及待的取出最后一张云剑符，打算用灵石复制。


    但刚刚拿出来，又塞了回去。


    “不行，不能复制云剑符，此物太过珍贵，十块灵石一张，不好出手，轻易拿来售卖，必定惹人怀疑，若是被有心人盯上，无疑是引火烧身，必须复制一些常见、消耗量大又不起眼的东西，方才安全，比如......聚灵丹。”


    聚灵丹是炼气修士最常用的修炼丹药，两块灵石一颗，价格稳定，需求量大，流通起来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这才是最适合当前阶段，闷声发大财的选择。


    计议已定，他继续躺在地上恢复，又过了一刻钟，感觉好了一些，于是伸手在熊野身上，一点一点的摸索起来，想要找找有无可用之物。


    当摸索到其胯下时，秦枫的手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低声啐道：


    “呸！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本钱还没老子一半大，也敢嚣张！”


    反复确认再无遗漏后，秦枫面色一肃，双手艰难地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数息之后，一团拳头大小、摇曳不定的赤红火球，在他指尖缓缓凝聚成形。


    “去！”


    他抬手一指，赤红火球快速飞出，落在熊野的尸体上，“轰”的一下，火势骤然扩大，熊熊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之声。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焦糊之味。


    秦枫冷漠地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尸体，将那张记录着高利贷的灰色兽皮，也随手扔了过去。


    这种东西，绝不能留。


    没过多久，火焰渐熄，地上只留下一小撮灰白色的骨灰。


    秦枫用储物袋将骨灰收起，然后来到外面，寻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山坳，将骨灰倒在地上，然后解开裤带，对着那堆灰烬，毫不客气地倾泻而下，一边呲尿，一边压低声音：


    “尿呲骨灰，真是爽啊！”


    “熊野小鸡鸡，下辈子记得，不要招惹秦爷，否则，见你一次，杀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