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葭月的话，于建华总算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后，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在办公桌边，边喝水边看文件。


    距离和影视发行公司的合同到期还有半个月，他还得采购一批原料加工成空白录像带。


    他这边认真工作，金儒意则在一边默默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与此同时，监狱里的林建宏被带到审讯室继续审问。


    他的双手被锁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两名公安。


    他经常被提审，熬鹰一样，双眼赤红，精神疲惫。


    不过他一点都不意外，以前就听坐过牢的同行说起过公安的审讯手段。


    这些手段可是从几十年前，就传下来的老手段了。


    他脑子嗡嗡的，还有些耳鸣，看东西都是重影，这样下去他肯定坚持不住。


    “林建宏，我们已经做过指纹检测，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你装疯逃避坐牢，逃出精神病院，后来还教唆别人和你一起烧华军录像带厂，这些你认不认？”


    公安严肃地看着他，声音严厉的质问。


    林建宏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哑巴了一样。


    这是他和一个三进宫的老油条学的技巧，就是无论公安说什么，都不要吭声。


    只要扛下去，随他们怎么说。


    除了他们查到的那些犯罪的事，你要是还做了别的违法的事，只要你开口，就一定会被公安盘问出来。


    林建宏绝对不能将他和武宏贩毒的事说了，这是他的底牌。


    只要他敢说，就离死不远了。


    两名审讯公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疲惫。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审讯林建宏，但林建宏的嘴就像是焊死了一样，死活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审问陷入僵局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两名公安同时朝着门口看去，林建宏的反应慢了半拍，过了几秒钟才朝着门口看去。


    林国庆和岳临湘快步走进来，两名公安立刻起来站在一边，将座位让给这两人。


    两人坐下后来，岳临湘率先开口：“露娜已经和她傍的大款已经到四九城了。”


    林建宏其实不太适应田文琪的新名字，毕竟他和田文琪认识六年多，一直叫的都是中文名字。


    田文琪冷不丁搞出个英文名，让他懵了一说才反应过来。


    他双眼赤红地盯着岳临湘，差点脱口而出：“她来干嘛？”


    但他很快就憋住了，心中疯狂地警告自己，绝对不能说话。


    岳临湘继续说：“她比你更直接，你只想烧于建华的厂子，然后慢慢折磨死他。露娜直接雇佣了杀手，想要于建华的命。”


    “不过杀手还没到位，我们公安先到位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在看守所里看到她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交代也没无妨，等她来了，我们继续审问她，听说她怀孕了，恐怕没你这么能扛。”


    岳临湘每说一句，林建宏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可是太了解田文琪了，田文琪这人吃不了一点苦头。


    在精神病院时，就每天被折磨得发疯一样叫。


    后来逃出去很快就被弄到小旅馆去卖肉，明着是别人威胁她，实际上是她没出路，和人一起仙人跳。


    田文琪可以说是没一点骨气和底线的人，真要被抓住了，肯定会毫不犹豫，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只求自己能少判几年。


    林建宏抿着嘴，心里剧烈地挣扎起来，渐渐地陷入了绝望。


    岳临湘说完之后，眯着眼睛盯着林建宏，他知道林建宏被说懂了。


    林国庆接过话茬：“你如果现在说，还能将功折罪，少判几年。”


    “你不用担心人身安全，我们绝对保证你不会被武宏灭口。”


    “但如果你不说，非要讲江湖义气，等我们抓住田文琪，你就没机会了。”


    林建宏咬着牙，眼中不停地流泪，他开始纠结要怎么办。


    林国庆不停地敲桌子：“你别忘了，和你一起被抓的还有四个，他们虽然知道的不如你多，但只要我们挨个审问，用能问出更多对你不利的线索。”


    “你不要以为沉默，就能改变你的结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林国庆嗓门嘹亮，他的声音在整个审讯室回荡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林建宏长期睡眠不足，精神高度紧张，这会被这么一喊，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头疼欲裂，表情扭曲地尖叫。


    四名公安谁都没有上前安抚他，就默默地看着。


    等了十几分钟，林建宏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鼻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一名公安走到他身边，将手帕递给他。


    林建宏麻木的接过手帕，默默地把自己的鼻血。


    “我知道的不多，可以都告诉你们，但我有两个条件。”


    “1、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武宏一定会灭口。”


    “2、我要减刑，如果我说的线索对你们有用，你们必须给我从轻发落！”


    岳临湘和林国庆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没有表情，但眼中却都透着如释重负的神色。


    岳临湘严肃道：“我是首都公安总局的局长岳临湘，我可以和你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待会我们会给你安排单间。”


    “你每天吃的东西，我们也会注意，不会让你有性命危险。”


    “如果你说的线索对我们有利，就是将功折罪，我们会向法院提供这部分证据，从宽处理。”


    林建宏歪着头，心如死灰。


    他做噩梦都梦到自己坐牢，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但最终还是要进去。


    ……


    这些事于建华并不知情，他忙了一下午，眼看着天都黑了，急了招呼金儒意一起去吃饭。


    “尝尝咱们厂子的伙食，我为了吃好点，还特意去餐馆挖了个大厨过来！”


    于建华站着拉住金儒意，语气十分轻松。


    金儒意微微点头，神情淡淡的，但心里却格外的震惊。


    一般人知道自己要被做灰产的买凶杀掉，都会非常焦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被找到了。


    于建华似乎过于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