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回来了。”


    于建华凑到他旁边坐下，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块西瓜说。


    于守工指着他脚边的旅行包：“老战友太热情，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自己也吃不完，你拿去点。”


    于建华拉开行李箱的袋子，看到里面裹着牛肉干，果脯，腊肉一堆东西。


    “这可真不少，够吃几个月的。”


    于守工把西瓜皮丢进垃圾桶，得意道：“这我还让他少装一些，不然他都得给我装两袋子。”


    “这是地址和人名，你帮我给他邮点四九城的特产。”


    “他虽然也有不少退休补助，但他有六个儿子，十多个孙子，日子过得紧绷紧。”


    于建华拿了些果脯和牛肉干，就笑着说：“确实该回礼，牛肉可不便宜。”


    “这么多牛肉干可得不少钱，我想想送他点什么。”


    于守工点头，顺手拿起一块西瓜继续吃。


    于建华将果脯和牛肉干揣进包里，就起身说：“那我去置办，等我忙完了再回来陪你。”


    于守工笑着啃西瓜，看来这次出游虽然辛苦，但老爷子心情不错。


    于建华出门就直奔西单商场，直奔食品区。


    四九城里好吃的东西还不少，只是大部分都不易长期保存。


    于建华琢磨着买了好几罐奶粉，十几种糖果，还有各种零食比如鱼皮花生豆之类的十几种。


    他提着一堆东西正往外走时，眼瞅着于继海一路小跑直奔黄云彩的摊位。


    于建华好奇地凑过去，他搞不懂于继海为啥还要来找黄云彩。


    这女人都移情别恋了，于继海难道还对她念念不忘？


    他凑进黄云彩的柜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于继海走到黄云彩身边，压低声音：“药呢？”


    黄云彩脸色阴沉：“你去找宏哥，他在黑市，我没有药。”


    于继海一把掐住她的衣领，冷冷的说：“我明天要拿到药，不然我来弄死你！”


    黄云彩眼圈发红，低声啜泣：“那药很贵，我没有钱。”


    于继海从包里翻出一块几毛的一堆钱，丢在柜台上，威胁道：“赶紧去给我买，我明天要用！”


    说完他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打了个哈欠。


    于建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听说民国时期有人抽大烟，那东西能上瘾。


    只要抽上这个东西，就会精神萎靡，什么都不想干，不抽就难受。


    为了抽口大烟，什么都能卖，卖儿卖女的也比比皆是。


    于建华心跳加速，他很不希望于继海是沾染这东西。


    毕竟染上毒瘾可是非常要命的事，如果这事传来了，影响的是他全家。


    这年头的人都比较有道德观，他们全家都得因为于继海被戳脊梁骨。


    于建华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事可比打架斗殴严重多了。


    他并没有贸然去找黄云彩，而是先提着东西回到家政公司。


    家政公司里还有不少人在等工作，见到他提着东西回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于建华冲他们微微点头，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二楼，他才扫向一楼等工作那群人。


    其中有几个黄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走过去，招呼那几个黄毛和他进旁边的小隔间。


    几个黄毛都有些奇怪，他们是实在没钱，才想看看这有没有活干。


    来这帮他们挂名的，都是他们父母。


    他们父母也在这打工，几个黄毛冷着脸磨磨蹭蹭的，跟着于建华进了小隔间。


    “我们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


    刚进门一个小黄毛就忍不住说。


    于建华关上门，严肃道：“你们对黑市的人熟吗？认不认识一个叫宏哥的人？”


    几个黄毛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最近我好像听说了一个叫王宏的男的。”


    “听说是从南方过来的，要在这边开家迪厅。”


    于建华立刻问：“你见过他嘛，这人长什么样？”


    洪盛回忆了下：“四十来岁，谢顶，我当时还和朋友调侃，这大叔的肚子像怀孕六个月。”


    于建华总觉得心里怪异，他还以为这个刘宏就是林建宏。


    但相貌又对不上，林建宏和他同龄，不可能是那副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你们去查查西单商场售货员黄云彩最近的行踪，这女人很可能会去黑市找个叫宏哥的人。”


    “一天每人三块钱办这个事，你们谁去。”


    三个黄毛顿时眼前一亮，都抢着说：“我去，我正好有空！”


    “我也有空，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


    于建华直接拿出十块钱递过去：“你们自己分，剩下一块拿去买烟。”


    其中一个黄毛接过钱，激动地揣进兜里，招呼两个小兄弟离开。


    三人走了之后，于建华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跑到隔壁书店给了于建军五千块，让他继续买礼品，他则直接跑回了家。


    于继海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甚至连自己的房间都很少出去。


    这些天家里人都以为他是在为高考的事忧心，所以没人去打扰他。


    于建华回家后，就直奔于继海的房间门口。


    他一把将门推开，就直接走进了于继海的房间。


    于继海正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于建华走到他面前，掀开被子发现他的汗都把床单打湿了。


    “你怎么这样了，我送你去医院！”


    于建华皱了下眉头，脸色铁青地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


    于继海咬着牙，疯狂发抖。


    但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能力挣脱于建华的束缚。


    于建华直接将他扛起来，就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于守工正坐在沙发上听广播，见到于建华扛着于继海下楼，诧异的站起来。


    “他咋了？”


    于守工拄着拐杖快步走到他们身边问。


    于建华茫然的摇头：“我刚才去他房间借笔，就看到他在床上不停抽抽。”


    “我得送他上医院，这样不行，看他挺难受的。”


    于守工扒开于继海的眼皮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黑的像锅底一样。


    “把他送回去，这混蛋吃了烟土！”


    于守工这些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