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华跑到一边买了一斤花生米，边吃边看热闹，还分给旁边的于建军和看客。


    又闹了十多分钟，于二婶的脸上都多了好几条血印子，那个女孩也被打成猪头，两人才被商场保卫科的人拉开。


    “你们两个消停消停，再这样我就报公安了！”


    保卫科长一脸烦躁地冲两人吼道。


    随后又推了于继海一把催促：“你赶紧把你妈弄走，不然我们送她去公安局。”


    于继海慌忙起身，不顾于二婶的拳打脚踢，将她往商场外面拽。


    “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小贱人，她居然敢勾引你！”


    “你要是不跟她断了，我就去上吊，死给你看！”


    于二婶边疯狂拍打于继海，边歇斯底里地骂。


    于建军不由得小声说：“我以前就觉得二婶泼辣，但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激动。”


    于建华收起花生，拍了拍手说：“走吧，没有热闹看了。”


    两人先是去了银行，把那两张支票全都兑换了，全都存进了存折里。


    于建华给于建军五千块钱，让他尽管挑好的置办家具。


    毕竟他们不是开一两年就不开了，这书店起码要开几十年。


    于建军收起钱，乐颠颠地跑了。


    于建华继续在屋里打扫卫生，他把两个屋子都打扫干净，眼瞅着快天黑时，于建军才回来。


    “我都找人安排妥了，放心，这个木匠为人实在，做的家具手艺活儿也好，只不过得等至少半个月能把家具打完。”


    于建军刚进门就忍不住乐呵呵地说道。


    于建华点头，眼看着两个屋子也打扫得差不多了。


    他招呼于建军去全聚德烤一只烤鸭，两人提着烤鸭就慢悠悠地往家走。


    本来也可以在全聚德吃完再回家，但是俩人都想看看于二婶和于继海闹成什么样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热闹。


    果然，等他们回家时，究竟客厅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了一片。


    二房的弟弟妹妹缩在角落，吓得像鹌鹑似的。


    于二婶拿着扫把注意着于继海，打于继海也不敢还手，在屋子里辗转腾挪，跑得飞快。


    于建华和于建军走到桌子边儿上，拿小刀将烤鸭切成一片一片的，就着厨房里的饭就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他们边吃边看热闹，屋子里鸡飞狗跳。


    过了一会，于二婶实在打不动了，拿着扫把靠在墙上，喘得像牛一样。


    于继海躲在楼梯旁边，警惕地看着于二婶儿，生怕于二婶突然发疯，继续打他。


    于二婶抹了把眼泪，哭了起来：“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怎么能和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处对象？”


    “你这是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你是要把我和你爸都气死。”


    于继海脾气还翻了个白眼：“我和她处对象又不是为了结婚。”


    “我就是看她的模样长得好，处着玩儿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于二婶听了之后，气得心口疼：“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这种人纠缠不清，以后还有哪家好姑娘愿意看上你？”


    “你赶紧和她断了，以后都别来往了，你听见没有？不然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于继海梗着脖子气鼓鼓地说道：“我都20多岁了，用不着你什么都管，有的时候我被你管得真是挺窒息的。”


    “你一天到晚管不住我爸就知道管我！”


    于建军吃了几口肉，抬头儿看向于继海。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于二婶对他是掏心掏肺，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在于建军看来，于继海简直是个白眼儿狼。


    于二婶也被于继海的话说得有些崩溃，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于建华吃了几口鸭肉感觉有点儿饱了，拿起自己的饭碗就朝厨房走去。


    刷完碗后，他就站在卧室门口笑呵呵地说：“二婶，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当初没送于继海去下乡，而是打算让我替他去下乡。”


    “如果当初下乡的是他，或许他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不过后悔也没有用啥都晚了。”


    于二婶恼怒地瞪着于建华阴恻恻地说：“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当初你那份儿工作，本来就是老爷子给你找的，就是个临时工。”


    “继海当时才16岁，我就是不舍得他下乡怎么了？你妈窝囊废，保不住你，你少来这儿和我说这些屁话。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一定会保我儿子！”


    于建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那你们互相折个磨吧。小军，你吃饱了，咱们就去休息，不用在这儿看热闹，这俩人也打不动了。”


    于二婶热才反应过来，于建华之所以回来，就是来看他们热闹的。


    她其实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拉住于继海的胳膊死死用力。


    于继海都被她掐得一咧嘴，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被于二婶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于继海很想发火，但看到于二婶这副崩溃的样子，他又没敢。


    于二婶儿把他拖到楼上，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四九城肯定忍不住去找那个小贱人，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去你舅舅那。”


    “高考之前你不用回来了，我会跟你舅舅打招呼了。”


    于继海顿时露出一脸苦相，他舅舅在四九城的一个小县城里边做文员。


    小县城里根本没多少好玩的东西，特别无聊，他一百个不乐意，却不敢忤逆他妈。


    于二婶儿迅速帮他收拾好东西，强行拖着他出了门，甚至都不愿意等到天亮，连夜就要把他送走。


    于继海甩开于二婶的手：“都这么晚了，天气死冷的，干嘛非得今天走，明天一早走行吗？”


    于二婶放下他的行李，冷冷地说：“你最好别骗我，不然就别怪我不认你。”


    “你知道每次有人提起于建华考上大专，你复读3年都没考上大学，我听完心里多难受吗？你好歹给我争点气！”


    于继海心里堵得慌，他一点都不喜欢读书。


    但他父母望子成龙，死活要让他读出个名堂，他一想到这些心里都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