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从周泽川眼里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但她选择忽略。


    后者没有再说其他的，而是把自己拟好的合同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里面的细节你看下。”


    周泽川点了点文件，沉声道，“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可以直接点出来，我会让公司的人修改。”


    姜瑜显然没想到周泽川已经把合同带在身上，尽管只是份初拟的合同。


    她拿过文件，一目三行的扫过。


    “合同我看完了。”她将文件推回去，“条款没问题，交付期延后半个月。”


    周泽川注视着她公事公办的模样，恍惚间又看到大学辩论赛上那个锋芒毕露的姜瑜。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我让法务修改。”他收回文件，“明天签约。”


    姜瑜眼睛微亮，笑着应了声。


    她没想到周泽川的速度这么快，明天这份合同定下，她的心病也可以去掉一块。


    【我说，这周泽川看姜瑜的眼神好像不单纯。】


    【你们没看前面吗？乔栖之前跟姜瑜说小话的时候，可就是在说周泽川对姜瑜的感情不一样。】


    【姜瑜就是没眼光，围在她身边这两个男的没一个好的。】


    【行了，谁好？贺焰白吗？贺焰白的狗腿子可别出来蹦跶，这里已经没你家主子的位置。】


    姜瑜视线略过弹幕上的内容，对他们说的话却浑不在意。


    她跟周泽川清清白白，任凭他们怎么说。


    说周泽川喜欢她？


    这根本不可能。


    两人吃过饭，姜瑜结账后跟周泽川并肩走出小馆，出门时却没看到霍西洲身影。


    周泽川在姜瑜下意识找人时眸色暗了暗，接着勾唇笑道，“说起来，我当年出国前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但始终忘了问，你现在能告诉我答案吗？”


    “什么事？”


    姜瑜听到周泽川的话，转头看他，“什么事能让你记得这么多年？”


    “当年……”


    周泽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西洲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姐姐。”


    两人回过身，发现霍西洲已经换下那身侍应生的服装，反而换上了普通的卫衣加牛仔裤，背着个双肩包，眸光平冷的看着姜瑜，唇角还带着笑意。


    姜瑜视线从霍西洲身上收回，反而重新看向周泽川。


    “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周泽川深深的看了眼霍西洲，而后开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当年过去那么久，可能你也不记得。”


    他其实想问当年那封石沉大海的告白信，可霍西洲的出现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错过就是错过。


    姜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霍西洲往前走了一步。


    “周先生。”霍西洲向前一步，恰好站在姜瑜身侧，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站位。


    他比周泽川略高几分，此刻微微颔首的姿态，带着几分年轻气盛的压迫感。


    “昨晚是我失礼了。”


    这话说得客气，可他站在姜瑜身边的姿态，分明是主人般的自然。


    周泽川挑眉，目光在霍西洲刻意靠近姜瑜的肩膀上扫过，轻笑一声。


    “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


    他话锋一转，看向姜瑜时眼神温和，“毕竟是能站在鱼鱼身边的人，总得有点特别之处。”


    这句“鱼鱼”叫得自然亲昵，刻意拉近的距离感让霍西洲眼神微冷。


    姜瑜站在中间，似乎未能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刀光剑影，只觉得两人聒噪，惹得人头疼。


    “二位，”她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与恼怒，“要不要找个地方继续聊？”


    霍西洲立刻看向她，眼神带着几分委屈，“姐姐，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外卖，这个时间应该快送到了。”


    周泽川则轻笑，“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鱼鱼，明天签合同的时候，我们可以顺便去试试新开的那家日料，我记得你最爱吃海胆。”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这一次连表面的平和都难以维持。


    【哟呵，这是什么情况？】


    【这算不算是修罗场？我就说这好友对姜瑜的感情也不单纯。】


    【所以我们焰白当初根本就没错，他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喜欢的人眼里只能看到自己一个人，他有什么错？姜瑜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行了吧，贺焰白那算什么喜欢？也就你们这群看不清真相的人在这里瞎逼逼。】


    姜瑜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好笑又无奈。她抬手打断这场无声的较量。


    “周泽川，明天见。”


    干脆利落地做了选择。


    周泽川也不想挑衅霍西洲，只是他每次都这幅到自己面前来宣誓主权的样子太过讨厌。


    周泽川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往常的不羁。


    “好，明天见。”


    姜瑜应声后看着他往停车场位置走，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视线。


    “你现在要回学校？”


    她看向霍西洲，回忆了下对方之前发给自己的课表。


    “今天没课。”


    霍西洲对姜瑜说道，“之前我问过助理姐姐，姐姐你今天也是没其他工作的，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助理姐姐？”


    姜瑜眯眸看着霍西洲，接着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助理姐姐是谁。


    “你倒是会找渠道。”姜瑜眯起眼睛。


    霍西洲那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姜瑜，眼尾微微上挑，眉眼间那股锐利被他掩藏的恰到好处，低声道，“之前姐姐喝醉的时候，我们加了联系方式。”


    “但是姐姐放心，我们两个没聊其他的，要是姐姐介意，我以后就不问这些消息了。”


    姜瑜盯着霍西洲看了好半晌，随后开口，“你要问就问，不是还说以后我应酬都要接吗？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去应酬？”


    这是不追究霍西洲的意思。


    “回家吧。”


    姜瑜想着自己下午确实是没其他的工作要处理，就顺了霍西洲的意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是霍西洲开的车。


    姜瑜在副驾驶上回完助理的消息，让她把明天的行程空一段时间出来去签合同，接着侧头去看霍西洲。


    年轻男人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脸下颌微微紧绷，胳膊线条透出几分力量感。


    姜瑜突然开口：“喂，你之前没谈过恋爱？”


    她话出口的瞬间，车身猛地摇晃了下。


    “姐姐，你……”


    霍西洲根本没想到姜瑜会在现在提起这个话题，正想说什么时，又听到姜瑜的下一句话。


    “吻技这么差，”她轻笑，“还想留在我身边？”


    她故意往霍西洲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要是想留下，这点程度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