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别再这样。”


    姜瑜眼眸轻眯，警告道，“你要是不听话，就离我远点。”


    霍西洲眸底暗色一闪而逝。


    他面上乖巧应声，实则心里有另一番想法。


    从姜瑜把他留在身边开始，他就不可能让其他人从自己这里把姜瑜给抢走。


    姜瑜，只能是他的。


    ……


    两人到家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


    “姐姐，你在这里等等。”


    霍西洲先下车拿了雨伞，接着绕到副驾，将姜瑜严实地护在伞下。


    “小心点，地上有水。”


    姜瑜没低头，反而看向霍西洲已经湿了半身的衬衫，贴在身上将他肌肉线条显的淋漓尽致。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姜瑜下车站到霍西洲的伞下，正要跟人往别墅方向走时，抬头就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个人。


    贺焰白。


    他浑身湿透，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可他的眼神却烧着固执的火，死死盯在姜瑜和霍西洲身上。


    【天呐，焰白宝宝好惨。】


    【要是女主知道我们焰白在这里等了她接近三个小时，她肯定会心疼的。】


    【好虐焰白，他肯定会生病的。】


    【…你们能不能清醒点，旁边明明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他非要在这里等，怎么？他以为自己是在演慕容云海吗？】


    最后一条弹幕让姜瑜差点笑出声。


    这声轻笑在雨中微不可闻，却像针一样扎进贺焰白心里。


    他难以置信地等着姜瑜。


    她居然在笑？


    她不是该立刻冲过来安慰他吗？


    “姜瑜，他是谁？”


    贺焰白看向帮着姜瑜撑伞的霍西洲，声音被雨浇得发抖，“我们才吵架几天。你就这么缺男人，迫不及待带回家了？”


    “是分手。”


    姜瑜纠正他，语气冷得像冰。


    “警局里，分手费你亲手收的。别装失忆。”


    “我那是气话！”


    贺焰白眼眶通红，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明明是你先忘记了我们的纪念日！我发脾气你怎么能不哄我？你以前都会哄我的！”


    “贺焰白，”姜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分手是你提的，钱是你自己要的。现在后悔了，全世界就得围着你转？”


    贺焰白眸底覆满红血丝，整个人仿佛陷在酸水之中，想到自己最近在学校里的痛苦，又倔着性子不肯从这里离开。


    他是在乎姜瑜的。


    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在乎，可姜瑜怎么能不懂！


    【看到焰白哭我也想哭。】


    【姜瑜好狠的心！】


    【她根本不懂焰白的爱！】


    【快哄他啊！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


    姜瑜视线越过贺焰白，落在他身后那片不断翻涌的弹幕上，只觉得讽刺。


    爱？


    一次次用最难听的话刺伤她，就是他的爱？


    她腻了。


    “很晚了，”她失去耐心，“我叫车送你回学校。”


    这是他最后的客气。


    “姜瑜！”


    贺焰白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我，我知道我之前是有些任性，但我也是因为爱你。”


    “你之前能容忍我这么多次，为什么这次不能再忍忍我呢？你明知道我……”


    “贺焰白。”


    姜瑜试着甩开他的手，眼神漠然。


    “我做的决定，从不吃回头草。别再来找我。”


    她转身欲走。


    她不想再跟贺焰白有任何牵扯。


    他跟那些帮着他说话的弹幕，最好离她越远越好。


    “姜瑜，你好样的！”


    贺焰白被她的决绝刺痛，眸底闪过丝不甘心，却又挺直脊背不想让在场的第三人看自己笑话。


    自尊心让他口不择言。


    他冷声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那点对我的深情，不过就是装出来的。


    现在对我厌倦了，对别人有了新鲜感，腻了就想踹开？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话落，贺焰白愤然甩手。


    姜瑜正一条腿站在台阶边缘，被这力道带得重心不稳，猛地朝旁边的花坛栽去。


    眼瞧着自己马上就要跟花坛贴脸，姜瑜下意识的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能落到她身上。


    “姐姐，你没事吧。”


    姜瑜鼻间是霍西洲身上熟悉的清冷雪香，冰冷的雨水很快让她打了个喷嚏，而后一件还算厚的外套裹上她身体。


    她抬头才发现刚刚霍西洲拿在手上的雨伞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脱了外套后，身上黑色短袖紧贴着肌肉，将他身材显得一览无遗。


    那是跟贺焰白截然不同的力量感。


    莫名的，姜瑜觉得贺焰白的脸色比刚刚更白了些，说不清是被自己差点摔倒吓的，还是跟霍西洲对比后的自卑。


    “收了钱，就该懂规矩。”


    姜瑜扯了下嘴角，眼里没半点温度。


    “死缠烂打，不像你贺焰白的风格。”


    死缠烂打。


    四个字像耳光扇在贺焰白脸上。


    他向来自视清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尤其是曾经把他捧在手心的姜瑜。


    “姐姐，不如我送他回去。”


    霍西洲在这时出声，眸色冷寒的扫过贺焰白，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和，“你刚刚淋了雨，大晚上的喊司机起来也不合适。”


    “可是你……”


    姜瑜微微皱眉，想说霍西洲身上也淋湿大片，他这么一来一回的，说不定也会感冒。


    “我等会换身衣服就好。”


    霍西洲清楚的看出姜瑜眼里对自己的关心，眉眼间那点攻击性褪了些，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霍西洲自然是不想松送贺焰白回去的。


    但他更不想给姜瑜任何心软的机会。


    为了防止姜瑜跟贺焰白过分接触，他必须要把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姜瑜看了霍西洲一眼，他浑身湿透，眼神坚定。


    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他：“嗯，开车小心，送到就走，不用跟他废话。”


    “明白。”


    霍西洲接过钥匙，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带着一丝亲昵。


    他转身走向贺焰白，身高腿长的优势在此刻展露无遗，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走吧，贺先生。别耽误姐姐休息。”


    贺焰白死死瞪着姜瑜，又愤恨地看向霍西洲，见姜瑜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终于彻底死心。


    像个斗败的公鸡，咬着牙跟着霍西洲。


    霍西洲为贺焰白拉开车门，动作看似礼貌，实则疏离。


    在贺焰白上车前，他借着雨声的掩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冷嗤道，“认清自己的位置。她现在，是我的。”


    说完，他不看贺焰白瞬间扭曲的表情，利落地关上车门，绕道驾驶座。


    发动车子前，他透过车窗，朝站在门口的姜瑜投去一个安抚又带着些讨好的眼神。


    仿佛再说，看，我处理得很好。


    姜瑜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雨幕中，转身进屋。


    关上门，将一切的混乱与过去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