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看着那张被极致恐惧与骇然彻底填满的苍老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轮到你了。”


    许镇雄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死亡的本能畏惧。


    他脚下一软，竟是不受控制地，对着那个仿若神魔的青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别……别杀我！”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哀嚎。


    “我说！我全都说！”


    楚榆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许镇雄感受着那仿若能将自己灵魂都冻结的冰冷视线，再也不敢有半分犹豫，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是元启！是天启组织的元启！”


    “当年覆灭你楚家的计划，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们许家，程家，还有那些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许镇雄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元启在天启组织内部的地位极高，名列天榜第三十六位，实力深不可测！关于你楚家的一切，关于九幽龙冢的秘密，他全都知道！”


    “他还说，九幽龙冢有四大守护家族，你们楚家，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强的一支！”


    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好似一滩烂泥，瘫软在地，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青年。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求你，饶我一命！放过我们许家！”


    许镇雄，这位在姑苏地下世界呼风唤雨数十载，一言可决人生死的老枭雄，此刻正涕泪横流，像一条最卑贱的死狗，趴在楚榆的脚下，用尽全身力气磕头，额头与冰冷的地砖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早已血肉模糊。


    楚榆闻言，笑了。


    那笑声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让万物凋零的酷烈寒意。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滔天杀意。


    “放过你？”


    楚榆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许家人的心脏上。


    他俯下身，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许镇雄那张因为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


    “五年前，你许家联合元启，构陷我入狱，夺我楚家基业，杀我父母双亲之时，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我父亲跪在地上求你，你可曾心软？”


    “我母亲以命相逼，你可曾有过半分怜悯？”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许镇雄的灵魂深处。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老脸上血泪交织，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悔恨：“我……我错了！楚先生，我知道错了！是元启！都是元启那个畜生逼我做的！我给你钱！我把许家所有的资产都给你！我给你做牛做马！求你……”


    “晚了。”


    楚榆的声音，彻底掐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缓缓抬起脚，那双沾染了些许尘土的军靴，在许镇雄绝望的瞳孔中，越放越大，最终，化作了笼罩他整个世界的，死亡的阴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整个许家庄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跳动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那死一般的寂静中，楚榆的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那声音，不大，却比九天惊雷，还要震撼人心。


    许镇雄的脑袋，好比一个被巨力踩爆的西瓜，红白之物，混杂着碎骨，溅了一地。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引爆了全场压抑到极点的恐惧！


    “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紧接着，整个庄园，彻底炸了。


    哭喊声，求饶声，还有人转身就跑，试图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楚榆甚至没有去看地上那具早已没了声息的无头尸体，他只是缓缓转身，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淡漠地扫过庄园内那些早已被骇得肝胆俱裂，战意全无的许家众人。


    然后，随意地，一挥手。


    仿佛只是拂去衣角的灰尘。


    轰。


    一股无形的劲气，好比决堤的洪水，更似下山的猛虎，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向着庄园深处，轰然席卷。


    沿途的假山，被瞬间碾为齑粉。


    精致的楼阁，被拦腰截断，轰然倒塌。


    那些四散奔逃的许家护卫，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便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瞬间爆成了一团团血雾。


    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


    整个许家庄园，再无一个活口。


    楚榆拎起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发丝滴着血，转身，在那死一般的寂静中，大步流星地，向着门外走去。


    在他身后，一簇不起眼的火苗，自废墟中悄然燃起。


    紧接着，火光冲天，将整个许家庄园，连带着所有的罪恶与血腥，尽数吞噬。


    ……


    姑苏，希尔顿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尹南霜一袭红色丝绸睡袍，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随意交叠，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她手中端着一杯八二年的拉菲，正轻轻摇晃，姿态优雅而魅惑。


    当楚榆推门而入，将那颗还在滴血的头颅，随手扔在价值百万的波斯地毯上时。


    “咕咚”一声。


    头颅滚了两圈，最终停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


    尹南霜摇晃酒杯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她听完了楚榆平淡的叙述，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那张本就绝美的俏脸上，所有慵懒与媚意，瞬间蒸发。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足以让三尺之内空气凝结成冰的森然杀意。


    啪。


    她手中的高脚杯，被瞬间捏成了齑粉，殷红的酒液混杂着玻璃碎渣，顺着她白皙的指缝滑落，她却恍若未觉。


    “元启？”


    她缓缓站起身，那件宽松的睡袍，也再无法遮掩她那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火爆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