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安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金六两身上。


    被大家看的尴尬,金六两只好一抱拳:


    “俺叫金六两,从今天开始,便是靳爷的侍卫了。”


    接下来,靳安给金六两一一引荐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位是我娘子,这两个是我的弟子,老七,老八,这位嘛……”


    介绍到三娘的时候,靳安有些词穷,他和三娘的关系有点微妙,还真不大好解释。


    没想到,此时三娘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必介绍了,奴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靳安摸摸鼻子,脸上泛起苦笑。


    最后,还是雪宁站出来打了圆场:


    “这位是三娘,乃是奴家的好姐姐,你既是夫君的侍卫,便以家人相待就是。”


    这句话,相当于给了三娘一个台阶,金六两一一施礼,就算打过了招呼。


    自始至终,三娘一直盯着靳安,欲言又止,小媳妇忽然开口道:


    “夫君,刚才那位县衙千金,奴家怎么看着似乎和你关系不错?”


    “莫非是新结交的友人?”


    “哦,奴家想起来了,似乎上次被塌方困住的,就是这位小姐吧?”


    此话一出,三娘眼睛一亮,看向雪宁的目光中,也带上了“还是你懂我”的色彩。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女子的第六感是超常的,明明从未见过,但雪宁却轻易的将眼前的大小姐,和过去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按理说,毕竟是同甘共苦的关系,你伤好之后,我们应该去府上探望的。”


    “另外,刚才江小姐所说的信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靳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开口就有些吞吞吐吐:


    “其实……”


    老八见靳安窘迫,刚想开口为师父说句话,却被老七拉了一把,越过众人,走到前面去了。


    金六两也告了一声罪:“靳爷,我去和两位高徒,好好聊聊。”


    接着便逃也似的追赶前面两人的脚步去了。


    这样一来,靳安就被雪宁和三娘一左一右夹在当中,好像作奸犯科被捕的罪人一样。


    “雪宁,三娘,你们听我解释……”


    “其实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靳安把他在牢中,江小姐偷钥匙向助他逃狱的事情讲了一遍,还拿出那块美玉,展示给两人看。


    “此物是江小姐的家传宝贝,只是她的良好祝福而已,并非什么信物。”


    一番解释后,雪宁明显没有多想,点头道:


    “如此说来,江小姐果然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女子,我们日后有了机会,定要上门探望一下。”


    但三娘显然想的更多,她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心中暗暗琢磨:


    “县令千金,果然非是我这样的女子能比的……”


    ……


    离家多日,当晚久别重逢的小夫妻,自然又是一番浓情蜜意,癫狂了几个时辰,直到小媳妇告饶才鸣金收兵。


    雪宁脸色潮红,枕着靳安的胳膊道:


    “夫君,你伤还没好,不该这么贪嘴的。”


    靳安笑笑,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道:


    “唉,夫君我不敢不竭尽全力啊,否则何时才能让娘子传宗接代的愿望,变成真的呢?”


    小媳妇一听,脸上泛起害羞深情,看的靳安心中一跳。


    只不过,却被雪宁伸出小手拦住了。


    “夫君,你的身子……”


    “放心吧,娘子,我的伤已经养好,早就不妨碍闺房乐事了。”


    “等等,夫君,奴家有话想问你。”


    “一会再聊不行么?”


    “不行,你现在就得告诉我。”


    这还是小媳妇,第一次主动拒绝靳安,态度的变化也让靳安很快冷静下来。


    他躺回被褥上,支起脑袋笑着问道:


    “好吧,娘子有命,为夫不敢不从,你问吧。”


    雪宁撇了撇嘴,在他身上轻打了一下:


    “夫君不要诬赖好人,说的奴家好像悍妇一样。”


    “不是悍妇,不是悍妇,这总行了吧?到底想问什么?”


    小媳妇脸上露出微笑,试探着问道:“奴家是想问,夫君打算怎么安排三娘?”


    “三娘?”


    靳安没想到,雪宁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所以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三娘,她不是在祖祠住的好好的吗?”


    没想到,一听这个回答,小媳妇立刻不干了,她白了靳安一眼道:


    “难不成,让三娘姐姐,住在那祖祠一辈子?”


    靳安摇头道:


    “那自然不行,要不然,过一阵子再给她找个住处,哪怕重盖一间房子也不是不行。”


    “你!你这个木头!”


    小媳妇似乎动了真怒,居然不顾春光外泄,“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靳安惊讶的目光中,雪宁脸色不虞道:


    “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打算给三娘姐姐一个名分?”


    靳安彻底呆住了:


    “名分?”


    “你的意思,让我娶了三娘?”


    雪宁继续道:


    “虽然我整日呆在家中,但事情却瞒不了我。”


    “你上山打猎,出城剿匪,又在狼尾山遇险,哪一次三娘姐姐不是陪在一旁,和你出生入死?”


    “若她心里没你,又何必不顾生死,伴你左右?”


    小媳妇面色严肃,声声质问问得靳安哑口无言。


    猛然间,靳安忽然想起手中的血画,也想起了隔着牢房的铁栏杆,三娘那坚毅决绝的眼神:


    “若有死伤厄运,全由我云三娘承担,立此为誓!”


    靳安心中喃喃道:


    “说来惭愧,认识三娘这么久,如今才知道她原来姓云。”


    “夫君,夫君……”


    雪宁的呼唤,将靳安从沉思中唤醒,他面带笑意,伸手把小媳妇搂入怀中:


    “娘子,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你口口声声三娘要个名分,可是三娘自己怎么想,你又不知道。”


    “就算我想娶她,也总要先问问她的意见吧?”


    小媳妇听到靳安的话,脸上才露出笑容:


    “那好,明日天一亮,我就去问三娘姐姐,他若愿意嫁……”


    靳安接上道:“那我便娶。”


    “嗯。”雪宁笑着点点头,显得心满意足。


    ……


    次日清晨,靳安刚刚起床,正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院门忽然被人用力敲响。


    他疑惑地打开门,惊讶的发现门外站满了北河村的村民。


    “诸位,找我有事?”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妪,似乎是这伙人的意见领袖,她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


    “靳里正,求您高抬贵手,赶走那不详之人吧。”


    说着她用手一指,恰好指向一旁的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