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佣人将行李丢出去后秦晴还是拿起手机给老宅打了过去。


    “奶奶是我，他应该是去找您了。”


    老太太挂断电话沉默几秒后就让张妈带着安安去不远处的小农场玩了。


    秦晴早有预料，害怕安安看见两人争执的画面，所以才会让老宅的人去接安安。


    一旁的周音注意到不由好奇道：“妈，一会天都黑了，您让张妈带安安去农场做什么？”


    老太太瞥她一眼道：“你也想去？”


    “我不去啊。”


    “不去你待会就安静待着，不许多嘴。”


    “啊？妈，您什么意思啊？”周音一时间没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但当周季礼出现后，她好像明白了。


    老太太这是提前知道要来人了。


    可她怎么觉得这人脸色非常难看。


    老太太面不改色的看着人走到面前，也不等他开口问便说道。


    “婚是我同意晴晴跟你离的。”


    什么？


    离婚？


    周音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问，但看到老太太扫过来警告的眼神，她想起老太太刚刚的话，这才闭上了嘴巴。


    “为什么？”


    来这一路周季礼冷静不少，但他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同意。


    “你问我为什么？”老太太毫不留情道：“你是在问什么？是问我为什么会同意晴晴跟你离婚，还是问晴晴为什么跟你离婚？”


    周季礼双拳紧握，按耐住脾气冷声道：“可您不是一直都不同意我们离婚？”


    “我是不同意，我现在也不同意，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长眼睛了么，你看不见晴晴现在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她不想跟你继续过，不，耗下去么？”


    周季礼忍到极致，冷声压抑道。


    “那您也不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给我们离了婚！您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


    “我就是太为你考虑所以才忽略了晴晴的感受，你让我考虑你的感受，问你的意见，那你怎么不考虑晴晴的感受，问过她的意见？离婚是晴晴自己的意思，没人逼她跟你离婚，是她单纯的跟你过不下去了。”


    “你问我不如好好问问你自己，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让晴晴不顾一切都到我面前，提出她想离婚的想法？”


    周季礼一言不发，眸光却是晦暗沉不见底。


    老太太冷冷觑她一眼，“许家人回国了是不是？”


    周季礼眉心抽动，骨节攥的发响，声音低沉有些沙哑。


    “是，可我有我自己的……”


    “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和苦衷，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把握住，那就不要怪任何人。”


    说着老太太双手拄着拐棍继续说道。


    “既然离都离了，你就放手吧，让晴晴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在纠缠打扰她，这五年多她在你身边已经受够了委屈，你们俩就各自安好的。”


    周音眼球转来转去，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突然。


    两人真的离婚了？


    还这么猝不及防？


    “另外，南山别苑一开始我就登记在晴晴名下，之前承诺过的我也不会收回。”


    周音正暗自窃喜，还在想老太太聪明不糊涂了。


    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坐不住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抬了抬下颚，“我说过，我会把周家的继承权交到晴晴手上，这一点不会因为你们离婚就改变，从今以后，你只有管理权，没有继承权，等到安安成年，安安就是我们周家唯一的继承人！”


    闻言周季礼的脸色虽然一直凝重，但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反而是周音，顿时拔高了声音。


    “妈，您是不是又糊涂了？这阿礼和秦晴都已经离婚了，您怎么还把股份都给一个外人？还有安安，安安虽然是咱们周家的孩子，但她毕竟是个女孩，阿礼现在还这么年轻，若是以后再婚给咱们周家生个男孩怎么办？您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老太太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她和露露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闭嘴，我怎么决定还轮不到你质疑！”


    周音被老太太堵的一噎，只能看向周季礼焦急道。


    “阿礼，你，你快想想办法，这你和秦晴不离婚也就算了，可你们现在都离婚了，这周家的一切怎么能给一个外人继承？你奶奶这是要架空你给外人做嫁衣啊！你倒是说话啊！”


    “您要把继承权给她我没意见，但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


    周音顿时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祖孙二人。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木已成舟，你放手吧。”


    周季礼忽而冷笑一声，“离婚协议书您哪来的？”


    “你自己签的。”


    “什么时候？”周季礼根本就毫无印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就签了字？


    “五年前。”


    周季礼瞬间沉默了。


    他闭了闭眼，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展开，哑声道。


    “所以，您五年前就知道她会跟我离婚？”


    老太太冷冷扫他一眼，“五年都长了，我以为也就两三年晴晴就会跟你离婚。”


    周季礼满是嘲讽的扯了扯唇角。


    “您算计我？”


    “当初让你们结婚你不是不愿意么，我总要给晴晴留条后路，如果你们俩真的不能携手共白头，那就各自安好吧。”


    周季礼目光沉晦的看着老太太，他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是自己的亲奶奶早在那么久就摆了他一道。


    他再次闭了闭眼，漫长的沉默后他才道。


    “我不会放手的，即便是离了婚。”


    老太太神色一凛，“你不放手难道还想跟她相互折磨？”


    “我没……”


    “你没什么？你若真想挽回晴晴，这几个月你都干了什么？做了什么？”


    周季礼又不说话了，他只是觉得他和秦晴还有很长的时间。


    他们之间的隔阂和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掀过去的。


    所以，他想要循序渐进，他一直在改变两人之间的状态。


    “从你让许家人回国时，这份离婚协议书我就已经为晴晴准备好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锤子狠狠砸中了周季礼的心脏，疼的他有些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