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超度
作品:《医生付费实习?我反手哭丧发家致富》 停尸房的铁门被推开时,一股寒气顺着裤腿往上窜。
林默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薄外套,殡仪馆的停尸房还是头一回来。
“师父,咱………….能走快点吗?”
林默的声音发紧,两手攥着李老倌的衣角。
刚刚李老倌描述的那两个女人的死相实在太过传神,吓得林默一愣一愣的。
李老倌发出“啧”的一声,脚步更慢了。
“咋了?怕了?手术台上那样你都不怕,见两具尸体你倒怂了?”
“再说了,真要有鬼,你躲我身后有用?”
话虽如此,老人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让林默能站的更近些。
停尸房的冰柜和太平间的不太一样,太平间的冰柜每一格都要更大一些,柜门还会有编号,档案什么的。
停尸房的则是简陋些,一格一格紧凑的拼在一起。
“就是这两个。”
李老倌在37号,38号冰柜前停下,指节在金属门上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回响。
“37号是姐姐,38号是妹妹。”
林默的目光扫过柜门,看见女人的照片,立刻就像是触电似的缩回去。
“搭把手。”
李老倌扳动冰柜把手,液压杆发出“嘶”的排气声。
白雾瞬间涌出来,在金属格周围凝成一片白气。
林默慌忙照做,金属床脚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当那具被白布包裹的躯体从冰柜里滑出时,心里的害怕到了极点,反而不怕了。
“师父,你说故事里尸体会坐起来是真的假的?”
李老倌正弯腰解开固定带。
“坐起来?这不是你们医学的范畴吗?”
李老倌瞪了他一眼,手指向金属床上的尸体。
“冰柜里冻了三天了,骨头关节早定型了,想坐也坐不起来。”
李老倌都这样说了,林默还是有点忌讳。
直到李老倌将第二具尸体也推出来,他才发现这两具尸体的姿势一模一样,正要问李老倌时。
“发什么愣?”
李老倌指了指另一个推床。
“一人推一个,往停灵厅那边走。”
推床的轮子在地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默的眼睛不住的往床上瞄,他还是有点怕。
“别看了,越看越怕,越怕越会出事。”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是童子身,阳气重,这些东西近不了你的身。不然你以为你师父真是害怕,要你作陪?”
林默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憋回去。
“信不信由你,要不是你师父我早就破了童子身,这活还叫你干嘛?”
林默撇撇嘴没说话,他现在对这老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就会唬人。
停灵厅的门被推开,李老倌早就把东西布置好了。
厅中央摆放着几张八仙桌,垒起来,像一个台阶。
第一排的供桌上摆着三碗白米饭和两双筷子,一个香炉。
“把人挪过去。”
李老倌指了指法坛边上,自己则是去角落里翻找东西。
一个超大的行李箱被拉开,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
桃木剑,黄纸条,铜铃铛。
最终,老人抱着一个木箱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张纸牌。
每张纸牌都有巴掌大,上面绘制着栩栩如生的人像。
有披头散发的,有端坐云端的,有和蔼可亲的。
“这是啥?”
林默忍不住问道。
“祖师牌。我们开坛做事除了摆好贡品家伙事,最重要的就是把祖师爷请上法坛,这样才能将亡人超度往生。”
李老倌将祖师牌一张一张摆放好,动作虔诚。
林默看的云里雾里的,又注意到李老倌箱子里的黄纸条。
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弯弯曲曲的图案,完全看不懂。
正想再问时,李老倌走进隔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了。
黑色的长褂,大大的袖口,领口处则是一圈红色的丝绸锻面,头上是一顶道士帽,中间有个歪歪扭扭的太极图。
“师父,你这是?”
林默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结结巴巴的。
李老倌没理他,只是从箱子里抽出一块长长的木板条和一个铜铛,往供桌前一站。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
铜铛被敲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李老倌手持朝笏,脚步轻移,在灵堂里时而踏步,时而转动,时而跪下起身。
林默看的目瞪口呆,那些拗口的道词他当然听不懂,但这老头的气势足啊。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李老倌念道“魄归冥府,魂升天庭”时,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出火星子,烛光不停摇曳,好似在迎合李老倌一般。
“我的娘啊…………”
林默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空床上。
突然想起李老倌以前说他也会搞道士先生的活,只不过不是专精罢了。
道词大概唱了一个小时,李老倌取下道士帽,额头上全是汗。
林默连忙把毛巾递过去,给李老倌擦汗。
“我的活干完了,该你了。”
李老倌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干啥?”
“打丧鼓,打那个【十送亡人】,上回我教过的。”
林默这才想起,上个星期在王老太公的灵堂上,李老倌确实唱过这个曲子。
他记性好,听过一遍就能八九不离十的唱出来词。
林默深吸一口气,鼓声很快铺满整个灵堂。
“一送亡人………….二送亡…………..三送………….四…………”
李老倌蹲在供桌旁,一张一张的烧那些符纸,黄钱,嘴里说着。
“下辈子记得,别贪,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直到第十送唱完,林默放下鼓槌伸了个懒腰。
“行了。”
李老倌也站起身,拍拍手。
“她们走了。”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老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老张,过来推人吧,搞收手了。”
不多时,那两个工作人员推着尸体往焚尸间推去。
林默看着那两具静静躺在金属床上的尸体,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凌晨两点,林默与李老倌坐在花坛边上。
“想啥呢?”
李老倌递过来一瓶水。
“师父,您以前…………真是道士?”
“算半个吧,毕竟是后来入门的。”
李老倌抖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
“问你个事,你信佛吗?信道?还是信基督教?”
林默摇摇头。
“不信,我们学医的,信唯物主义。”
“那你排斥这些吗?”
林默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人是需要信仰的,可能每个人的信仰不一样,有人信奉物质,有人信奉理想,有人信奉自由………….”
“停停停,你先去值班室睡会儿。”
李老倌受不了林默的絮絮叨叨,指了指殡仪馆门口的保安亭。
“等五点钟,我带你去见见你小师爷,也就是你的小师祖。”
林默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大概意思就是要去见长辈是吧。
“您…………该不会要带我去出家吧?”
“臭小子!”
李老倌笑着踹了他一脚。
“你师祖是个奇人,你要是合他眼缘,给你指点一句半句的,你这辈子都有了。”
林默耸耸肩,反正他现在的人生就够离谱的,再遇到点奇人奇事也正常。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