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逼疯老狐狸

作品:《开局暴打妖妃,朕不当昏君了!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得让人心头发慌。


    那把染过无数次血的御用长刀,带着一股碾碎一切的蛮横力道,从崔玉的后心贯入,自她平坦的小腹穿出。锋利的刀尖“铛”的一声,死死钉进了她身下的青石板路。


    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崔玉脸上那癫狂的喜悦和对活命的渴望,瞬间凝固,碎裂成一片无法理解的茫然。她僵硬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刀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她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喷出的只有夹杂着内脏碎片的粘稠血沫。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身体却被长刀钉在原地,双膝跪地,上半身无力地前倾,构成一个诡异又痛苦的姿势。


    “玉儿……”


    崔淳的嘶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在喉咙里,只挤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听起来像一头濒死的老兽。


    崔玉还没死透。


    她凭着最后一点本能,伸出那只满是血污的手,指甲抠着冰冷的石板,一寸,一寸,艰难地朝着崔淳的方向爬去。


    “嘎……嘎……”


    指甲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爹……救……”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份原始的求生欲望,却像无数只冰冷的小虫,爬上在场每一个人的脊背。


    “保护相国!冲过去!”


    崔淳身边,一名膀大腰圆的亲卫将领双目赤红,再也按捺不住,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就要下令让身后的金吾卫冲锋。


    然而,他的吼声未落,就被一道更冷的声音压了下去。


    林逸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抬了抬手,冷冷地盯着地上那道蠕动的身影。


    “此女,构陷忠良,毒害贵妃,意图谋害朕躬。桩桩件件,皆是灭九族的大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西湖的每个角落,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和风声。


    “朕,只杀她一人,已是法外开恩。”


    他侧过头,对身后的黄毅吐出四个字。


    “羽林卫,上箭!”


    “哗啦——!”


    一声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百名羽林卫瞬间张弓搭箭。那上百个锋利的箭头在日光下泛着白惨惨的寒光,像上百只饥饿的毒蜂,齐齐对准了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崔玉。


    这一下,别说那名将领,连崔淳都懵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已经把人钉死在这里,竟还要……还要用箭射成刺猬?


    这是何等的羞辱!这是要把他崔家的脸面,连同他女儿的尸骨,一同碾进泥里!


    “住手!”崔淳猛地回过神,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林逸!你……你就算要杀她,也该给她留个全尸!!”


    情急之下,他连君臣之礼都顾不上了,直呼皇帝名讳。这已经不是一个权臣在对峙,而是一个父亲,在做最后的,最卑微的请求。


    林逸闻言,终于转过头,看向桥对面那张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脸。


    他忽然笑了。


    “全尸?”


    他反问了一句,那语气里的戏谑,比刀子还伤人。


    “崔相国,朕杀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何须向你解释?”


    话音落,他不再理会崔淳,那只抬起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放箭!”


    “嗖嗖嗖嗖——!”


    命令下达的瞬间,上百支羽箭离弦而出,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在空中汇成一小片密不透风的乌云,然后精准地、残忍地,覆盖了那片小小的区域。


    “不——!”


    崔淳的悲吼,被箭矢入肉那密集的“噗噗”声彻底淹没。


    崔玉最后那点爬行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在地上,被接踵而至的箭雨射得不停抽搐、弹动。鲜血从数不清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她身下的石板路彻底染成了一片暗红的沼泽。


    她死不瞑目,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崔淳的方向。


    整个西湖,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残暴的皇家行刑,一个个脸色煞白,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被射成刺猬的就是自己。


    林逸面无表情,迈步走下石桥。


    他的黑色龙纹靴,踩过血水,一步步走到崔玉的尸体旁。


    他停下,抬起脚,在那具插满了箭矢、已经不成人形的尸身上,轻轻踢了一下。


    “砰。”


    尸体翻了个面,露出了那张布满血污和惊恐,死不瞑目的脸。


    林逸居高临下地看着,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桥对面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他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崔淳听清的声音说道:


    “崔相国,你的女儿,朕帮你管教了。”


    “不必谢。”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靴尖上溅到的一点血渍,然后随手一扬,那方手帕便轻飘飘地落下,正好盖在了崔玉那张圆睁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不看崔淳那张已经气到发紫的脸,转身便走。


    “我们回宫。”


    “陛下!”黄毅连忙上前,看到他肩膀上渗出的血迹,想要搀扶。


    “无妨。”林逸摆了摆手,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羽林卫收起弓箭,迅速组成严密的阵型,护卫着林逸和被抬上软轿的蔡昕诺,像一阵风一样,迅速撤离了这片血腥之地。


    从始至终,那三千名精锐的金吾卫,那些崔淳引以为傲的私军,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名之前叫嚣的将领,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


    直到林逸那明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那股压在所有人头顶,让人喘不过气的无形威压,才缓缓散去。


    “噗——”


    崔淳再也扛不住,一口腥甜的逆血猛地喷出,洒在马前的土地上,瞬间凝成暗红的血块。


    他死死盯着远处女儿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身体像是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股子恨意,浓烈得让周围的亲信都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林……逸……”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在磨牙。


    “相国大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一名亲信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劝道。


    崔淳猛地转过头,那眼神吓得亲信“噔噔噔”连退三步,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传令下去,”崔淳的声音干涩而阴冷,像两块冰坨在摩擦,“明日早朝,把北境突厥寇边的折子,给本相递上去!就说军饷不足,边军哗变在即,让皇帝给个说法!”


    “相国大人,这……这万万不可啊!”亲信大惊失色。


    突厥之事一直是相国压在手里,用来和皇室博弈的最后一张王牌。此刻引爆,无异于直接掀桌子,是要将整个大周推向内忧外患的绝境!这已经不是斗争了,这是要同归于尽!


    “照做!”崔淳厉喝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拇指上,那枚通体碧绿、象征着他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权力的玉扳指,在阳光下依旧温润。


    这是他权力的象征。


    可就在刚刚,这份权力,却连自己女儿一具全尸都保不住!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扳指,手臂上的肌肉一根根贲起。


    “咔嚓!”


    一声清脆欲裂的声响。


    那枚价值连城、足以换取一座城池的帝王绿扳指,竟被他活生生捏成了碎片!


    碧绿的碎渣混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


    皇宫,甘露殿。


    御医满头大汗地为林逸处理好了伤口,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包扎。


    蔡昕诺换了一身干净的宫装,虽然药力已经散去,但亲眼目睹了那场血腥屠戮,她的脸蛋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林逸肩膀上那厚厚的纱布,眼圈一红。


    “陛下……您今天……太冲动了。”她声音有些发颤,“当着崔淳的面杀了他的女儿,还……还那般羞辱……他会发疯的。”


    林逸正坐在椅子上,任由宫女为他更换被血浸湿的龙袍。他听到这话,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只是淡淡一笑。


    “朕就是要他发疯。”


    他挥了挥手,殿内的御医和宫人立刻躬身告退,偌大的甘露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逸走到蔡昕诺面前,看着她写满担忧的眼睛,伸手,想去碰碰她的脸,却又顾忌自己手上的血腥气,手在半空停住了。


    他轻声解释了一句:“崔淳这只老狐狸,盘踞朝堂二十年,党羽遍布,根深蒂固。想按部就班地扳倒他,比登天还难。只有让他失去理智,让他疯狂,他才会自乱阵脚,露出致命的破绽。”


    蔡昕诺听得心惊肉跳,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嘴唇动了动:“可是……太危险了。”


    林逸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心里那股子因杀戮而起的戾气,不知不觉散去了不少。他不再犹豫,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抚上她冰凉苍白的脸颊。


    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昕诺,你记住。”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和霸道。


    “在这个皇宫里,朕可以容忍他们对朕耍任何手段,玩任何阴谋。”


    他停顿了一下,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但朕,绝不容忍任何人动你。”


    “谁敢动你,就是要朕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