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亮起时，叶枫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从来就不是个贪睡的人。


    对他而言，睡眠甚至是一种不得已的浪费。


    如果不是身体需要休息，他宁愿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清醒，特别是在眼下这个关键时期。


    昨晚的发现让他难以平静。


    叶正豪的公司和德胜集团即将合作，股价却要双双暴跌，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但要进一步推演，就需要将黄金眼提升到三级，而那需要一个亿的资金。


    想到这里，叶枫不再犹豫。


    他起身推了推还在熟睡的大春：“起床，陪我去趟潘园古玩城。”


    大春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叶哥，这么早啊？”


    “时间不等人。”叶枫已经穿好衣服，“快点收拾。”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潘园古玩城门口停下。


    比起琉璃古玩城，这里的规模要大上许多。


    才早上七点多，门口已经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摊贩早已支起摊位，等待着第一波顾客。


    这里是京都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占地广阔，分为好几个区域。


    从地摊到固定商铺，从陶瓷玉器到古籍字画，应有尽有。


    当然，这里的假货也比比皆是，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潘园里一百件东西里能有一件真品就不错了。


    然而实际上，假货与真货的比例，远远不是一百比一，甚至一千比一都不止。


    叶枫走进市场，直接发动了黄金眼。


    他的脚步很快，经过昨天的历练，他鉴定物品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几乎扫一眼就能判断一个摊位上有没有值得入手的东西。


    「现代仿品，价值三十元。」


    「做旧工艺品，价值五十元。」


    「近代普通物件，价值一百元。」


    一连看了十几个摊位，入眼的不是现代仿品就是价值几十块的破烂。


    叶枫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潘园已经淘不到什么真货了？


    就在他暗自纳闷的时候，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咦？是你？”


    叶枫回头，看见张雅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她今天穿了一身轻便的白色运动装，头发扎成高马尾，背着一个双肩包，显得格外青春活力。


    “真巧啊，”张雅小跑着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怎么来潘园了？该不会是把琉璃古玩城的好东西都捡完了吧？”


    “随便逛逛。“叶枫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你爷爷没一起来？”


    “他今天有个重要的鉴定会，我就自己出来转转。”张雅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对了，你懂玉器吗？”


    照片上是一件青玉雕成的如意，长约二十公分，通体莹润，雕工精细，上面雕刻着祥云纹样，包浆温润自然。


    黄金眼瞬间启动，信息浮现。


    「宋代青玉云纹如意，真品，价值约八十万」


    “你在找这个？”叶枫问。


    张雅点点头，眼神有些黯淡：“这是我爷爷最喜欢的藏品之一，小时候我太调皮，把它从多宝格里拿出来玩，结果不小心摔坏了。


    “虽然后来请人修复了，但爷爷一直很心疼，后来有一次搬家，这件宝物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一件类似的，哪怕不是原物，能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也好，可是玉器这东西太好辨认，说不定早就被人转手卖了。”


    张雅说的没错。


    玉器跟其他的古董不一样，这东西哪怕有些人认不出它是古董，但也很容易看出玉质的好坏。


    叶枫摸着下巴，思索着。


    张雅看向叶枫，眼神期待：“你放心，要是真能找到，我按市场价收，不会让你吃亏的。”


    “行，我帮你留意。”叶枫点头答应。


    张雅顿时眉开眼笑，正要说什么，这时她才注意到叶枫身后站着的大春。


    一米九几的个头，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肌肉结实得像座小山，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这位是……你请的保镖？”张雅小声问，下意识地往叶枫身边靠了靠。


    叶枫摇头：“我朋友，大春。”


    大春上前一步，一本正经地伸出手：“你好，请叫我终结者-春。”


    张雅嘴角抽了抽，勉强和他握了握手：“你，你好……”


    三人结伴在市场中穿行。


    张雅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叶枫来到一个专卖玉器的摊位前。


    “这家老板我认识，他这里经常有些不错的玉器。”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看到张雅立刻笑着招呼：“张小姐来啦？今天想看点什么？”


    张雅期待地看向叶枫。


    叶枫扫了一眼摊位。


    摊位上摆满了各式玉器，手镯、挂件、摆件，琳琅满目。


    在黄金眼的视野中，所有物品的价值和本质都一览无余。


    「岫岩玉手镯，现代工艺品，价值一百元。」


    「阿富汗玉摆件，现代工艺品，价值二百元。」


    「金丝玉挂件，现代工艺品，价值一百五十元。」


    叶枫摇摇头。


    虽然都是真玉，但价值都不高。


    摊主卖力地推销着：“张小姐看看这个和田玉手镯，正宗xin疆料，油性特别好……”


    张雅挑了几件仔细查看，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叶枫。


    叶枫轻轻摇头，转身就走。


    张雅连忙跟上，摊主在身后喊了几声，见他们头也不回，忍不住低声嘟囔：“不识货……”


    ……


    走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两侧摊位琳琅满目。


    叶枫偶尔会停下脚步，买下几件虽然价值不高但确实是老物件的货品。


    在一个卖杂项的摊位上，他花两百块买下了一个清晚期的铜香炉。


    在另一个摊位，用三百块收了一个民国的粉彩小碗。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些东西转手也能小赚一笔。


    张雅看得啧啧称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感觉你瞄一眼就知道真假。”


    “直觉。”叶枫淡淡地回答。


    “好吧……”张雅虽然不信，但也不好追问。


    大春始终沉默地跟在后面，墨镜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专业的架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连张雅都有些走不动了。


    她揉着发酸的小腿，语气有些沮丧：“看来今天是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叶哥，要不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就在这时，叶枫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个摊位上堆满了各种旧货，大多是些品相不好的近代物品和粗糙的仿品。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对来往的顾客爱答不理。


    就连张雅都能看出来，这里没什么好东西。


    摊位上散乱地摆放着一些锈迹斑斑的铜器，颜色暗淡的瓷碗，还有几个脏兮兮的木雕。


    然而，叶枫的视线却被一件满是污垢的物件牢牢吸引住了。


    那东西被随意丢在摊位角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油污，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但在黄金眼的视野里，它正散发着柔和而独特的青色光晕。


    叶枫不动声色地走到摊前，假装随意翻看其他物品，最后才状似无意地拿起那个脏兮兮的东西。


    “老板，这个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