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便放下了惊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怎么，有什么疑问吗？我在这里镇守锁妖塔几十年，日日与塔内妖魔为伴，沾点妖气很正常吧？”老头语气平静，眼神却紧紧盯着李光，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动摇。


    闻言，李光微微一笑，脚步没有停下，依旧向着老头靠近，直到两人相距不过数米才停下。


    他看着老头的眼睛，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到，你已经堕落了呢？”


    话音刚落，老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


    李光没有理会对方的细微变化，继续说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觉得，自己年轻时天赋不错，早早便修炼到了三品境界，本以为前途无量，可谁知道，修炼到三品后，天赋耗尽，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到二品。


    后来，上面的大人便安排你到这里看守锁妖塔，一守就是几十年。


    看着曾经不如你的人一个个突破境界，身居高位，而你却只能在这荒山野岭中孤独终老，所以你很不甘心，凭什么别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却不能？


    长期的不甘和嫉妒，让你逐渐迷失了心智，最终选择了走极端，投靠了妖魔，彻底堕落了，我说的对吗？”


    李光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老头的心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着老头，仿佛能看穿对方内心深处所有的想法。


    此刻，老头周身的妖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压抑起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与石桌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竹山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头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狠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李光。


    老头喉间发出“嘿嘿”的怪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光，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反倒透着几分阴狠与戏谑，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的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空气中的妖气也随之波动，隐隐有朝着李光方向聚拢的趋势。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周围静得可怕，只有竹叶偶尔飘落的轻响，以及锁妖塔塔身符文微弱的嗡鸣。


    李光周身的刀意愈发凝练，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若隐若现，无上白瞳始终没有关闭，牢牢锁定着老头体内不断流转的妖气，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终于，老头打破了沉默，他缓缓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与忌惮的神色：“没想到，斩妖司这一代中，居然有你这样的存在。


    年纪轻轻，不仅能看破我的伪装，还敢如此直白地戳穿我的过往，倒是比那些只会循规蹈矩的老顽固强多了。”


    “过奖过奖。”李光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我也没有想到，老一辈中，会有你这样的自甘堕落者。


    守着锁妖塔这等关乎荒州安危的重地，却为了突破境界，投靠妖魔，残害生灵，说出去怕是要让整个斩妖司蒙羞。”


    说着，他还故意拍了拍手，那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竹山之中格外刺耳，像是在为老头的“壮举”喝彩。


    老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盯着李光，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与试探：“小子，你不怕我吗？


    你该知道，我如今已是半步二品的实力，就算你天赋不错，也不过是个三品修士，在我面前，你根本没有胜算。”


    在他看来，李光这番言行不过是故作镇定，只要自己稍稍展露实力，对方定会吓得落荒而逃。


    闻言，李光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仿佛在笑曾经那个因实力不足而处处受限的自己，又像是在笑老头这种将“强大”扭曲理解的愚昧。


    他缓缓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怕你？在我这里，从来没有‘怕’这个字。


    我只知道，弱小就是原罪。以前我实力弱，看着战友被妖魔残害却无能为力，看着百姓在妖潮中流离失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老头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冰冷：“我不管你曾经有多么风光，也不管你堕落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懦夫。而对付懦夫，我从来不会手软。”


    话音未落，李光的身影突然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刀步运转到极致，周身的刀意化作无形的风，推着他向前疾驰。再次出现时，他已在老头面前，距离不过三尺。


    “找死！”老头脸色骤变，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镇定，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他没想到李光竟然真的敢主动出手，而且速度快到超出了他的预料。


    下一刻，李光的拳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落下。


    那拳头通体金黄，九转金身的力量在其中奔腾，表面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雷霆之力，


    金紫交织的光芒格外耀眼，空气都被这股霸道的力量挤压得发出“滋滋”的声响。


    若是被这一拳打实，就算是半步二品的修为，恐怕也要身受重伤。


    “不好……”出手的瞬间，老头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李光拳头中隐藏的力量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强大，那股至刚至阳的气息，更是让他体内的妖气感到阵阵灼烧般的刺痛。


    “苍刀斩，第一刀！”老头不敢有丝毫大意，几乎在李光拳头落下的同时，他便全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