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颠倒黑白,龙的威严

作品:《医路情劫

    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贫瘠的认知。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叫嚣着要将苏晨碎尸万段的亡命徒,怎么下一秒就集体下跪,哭得像一群死了爹娘的弃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包围圈的中央,苏晨的目光,终于从那两个已经吓傻的废物身上移开,缓缓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的丧狗身上。


    他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声音平淡得像是结了冰的湖面。


    “你们想抢我?”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五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丧狗和他所有小弟的心头。


    丧狗浑身猛地一颤,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当场尿出来。


    他想起了那个在巷子里,如同神魔降世的身影。


    想起了自己和兄弟们那脆弱得如同纸糊的骨头。


    想起了那种被绝对力量支配,连反抗念头都无法生出的绝望。


    “啪!”


    丧狗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个瞎了眼的畜生!”


    他一边疯狂地扇着自己耳光,一边带着哭腔,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不远处已经石化的周文宾和赵兴德。


    “是他们!爷!是这两个老狗!是他们骗我们来的!”


    “他们说您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走了狗屎运发了笔横财,让我们来抢您的钱!还说事成之后分我们一百万!”


    “爷,我是真不知情啊,我要是知道是您,绝对不敢在您面前放个屁啊!”


    丧狗的哭喊声凄厉而绝望,他身后的那群小弟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跟着指认。


    “对!就是他们!”


    “爷,我们都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这两个老王八蛋给骗了!”


    周文宾和赵兴德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得浑身一哆嗦,从石化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们看着丧狗那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再看看苏晨那平静得可怕的脸,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苏晨的目光,越过了跪地求饶的众人,如两道利剑,落在了周文宾和赵兴德的身上。


    丧狗是何等的人精,混迹街头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他看到苏晨的眼神,立刻明白,这是自己将功补过,换取活命的唯一机会。


    “妈的!你们两个狗东西,敢骗老子,还想害死我们兄弟!”


    丧狗猛地从地上弹起,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瞬间被无尽的凶戾所取代。


    他对着身后那群同样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弟,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兄弟们,给我打!”


    “打死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给爷出气!”


    这声命令,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那十几个刚才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混混,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一个个红着眼睛,如同疯狗一般,抄起地上的砍刀和钢管,嘶吼着冲向了周文宾和赵兴德。


    “啊——”


    赵兴德吓得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转身就想跑,却被一个混混一脚踹在肥硕的屁股上,整个人像个肉球一样滚了出去。


    周文宾更是凄惨,他本就断了肋骨,行动不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根钢管狠狠地抽在了大腿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的腿!我的腿啊!”


    周文宾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整个人从轮椅上栽倒,被无数只脚狠狠地踩在地上。


    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就此展开。


    钢管挥舞的风声,拳脚到肉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以及周文宾和赵兴德那撕心裂肺的哭爹喊娘声,交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他们被当成了沙包,被这群亡命徒用最残忍的方式,发泄着对苏晨的恐惧。


    苏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脚边,是五个装满了五百万现金的箱子。


    他的面前,是两只正在被鬣狗撕咬的,曾经不可一世的“猎人”。


    就在周文宾和赵兴德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断气的时候。


    “呜——呜——”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这片充斥着暴戾的夜空。


    一辆警车闪烁着红蓝交替的警灯,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疾驰而来。


    吱嘎——


    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警车稳稳地停在了现场。


    丧狗等人听到警笛声,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停下了手,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车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人,身穿一身笔挺的警服,将她那火爆惹眼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精致,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与锐利。


    她就是林婉儿。


    “警察!全部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林婉儿的声音清脆而又充满了威严,她右手持枪,动作标准而又充满了力量感,黑洞洞的枪口,第一时间对准了人群最中央的丧狗。


    而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周文宾和赵兴德,在看到那身警服的瞬间,眼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救世主!


    他们看到了救世主!


    “警察同志!救命啊!”


    赵兴德连滚带爬,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条蛆虫一样蠕动到林婉儿的脚边,死死抱住了她穿着警靴的小腿。


    他伸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指,指向不远处那个毫发无伤,神情淡漠的年轻人。


    “是他!警察同志!就是他!”


    “是他指使这群黑社会,要杀了我们啊!”


    周文宾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凄厉的控诉:“我们……我们是受害者……求求你……快把他抓起来……”


    林婉儿的秀眉瞬间蹙紧。


    她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现场。


    一个神情淡定得过分的年轻人。


    十几个手持凶器,却畏畏缩缩的混混。


    两个被打得不成人形,哭喊着“救命”的所谓受害者。


    还有地上那五个显眼的黑色金属箱。


    多年的刑侦经验,让她立刻将苏晨锁定为这起恶性事件的幕后主使。


    她的枪口,缓缓从丧狗身上,移到了苏晨的身上。


    “你,过来。”


    林婉儿的眼神锐利如刀,审视着苏晨,“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然而,苏晨只是冷笑一声,甚至懒得去解释。


    他的目光,越过林婉儿,落在了那两个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废物身上。


    “你们确定,是我指使的?”


    苏晨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周文宾和赵兴德的头上。


    与此同时,刚刚还畏惧警察的丧狗等人,也齐刷刷地转过头,用一种足以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他们。


    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与威胁。


    周文宾和赵兴德的头皮,瞬间炸裂开来。


    他们看着丧狗等人那凶残的眼神,又想起了刚才生不如死的殴打。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再多说一个字,今天就算警察在场,也绝对走不出这条废弃公路。


    就算侥幸活下来,以后呢?


    得罪了这群亡命徒,他们下半辈子都将在无尽的报复和恐惧中度过。


    更何况,还有一个比这群亡命徒恐怖一百倍的,深不可测的苏晨。


    一瞬间,两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赵兴德抱着林婉儿小腿的手猛地一松,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不是……”


    “是……是一场误会……警察同志,都是误会……”


    周文宾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挤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


    “对……对!误会!我们……我们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和这位……和这位小兄弟,没……没关系……”


    “什么?”


    林婉儿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这两个前一秒还指天发誓,后一秒就立刻改口,甚至开始为嫌疑人开脱的“受害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自己摔的?


    能把自己摔得浑身骨折,血肉模糊?


    当她这个省散打冠军是白痴吗?


    她再次看向苏晨,却发现对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事情就是这么有趣。


    林婉儿的胸口一阵起伏,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猫腻。


    但受害者自己都说是误会,她没有证据,根本无法立案。


    这种颠倒黑白,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