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赌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苏晨，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抽气声。


    而那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荷官，更是俏脸煞白，手足无措地看着桌上那三颗刺眼的骰子，她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倒在地上的赵兴德与周文宾，哀莫大于心死。


    倾家荡产。


    万劫不复。


    这两个词，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的灵魂。


    一直稳坐钓鱼台，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秦瑶，那张颠倒众生的美艳脸庞，第一次，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死死地盯着赌桌上的那三颗骰子，又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神情淡然的年轻人。


    那眼神，有杀气，有审视，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因遇到对手而产生的病态兴奋。


    她精心布局的杀猪盘，她引以为傲的电磁机关，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如同儿戏一般，被摧枯拉朽地碾碎。


    仅仅几秒钟后，她便迅速恢复了镇定，“给先生兑换。”


    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很快，几个身穿黑西装的壮汉，拎着五个特制的黑色金属手提箱，走到了苏晨面前。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崭新钞票。


    五百万现金。


    那红色的光芒，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苏晨甚至没有去清点，只是随意地将箱子合上，一手拎着两个，另一手拎着三个，仿佛那不是五百万现金，而是五箱不值钱的矿泉水。


    他拎着钱，在赌场众人那敬畏、贪婪、恐惧的复杂目光中，缓缓向外走去。


    经过秦瑶身边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侧过头，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秦老板，赌桌该换了。”


    “老是出故障，影响生意。”


    说完，他甚至没有多看这个蛇蝎美人一眼，便径直离去，潇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奢华的赌场大门外。


    秦瑶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机关的存在，甚至连机关出了“故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运气，也不是赌术。


    这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秦瑶望着苏晨离去的方向，许久，她那鲜红的嘴唇，才缓缓勾起一抹既危险又兴奋的弧度。


    她冰冷的目光，缓缓扫向地上昏死过去的周文宾和瘫软如泥的赵兴德，那眼神，如同在看两条死狗。


    “泼醒。”


    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立刻有手下拎来两桶冰水，毫不留情地从头到脚，浇在了周文宾和赵兴德的身上。


    “啊！”


    刺骨的冰冷让两人猛地惊醒过来。


    周文宾刚一睁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想起那五百万的巨债，急火攻心之下，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萎靡到了极点。


    秦瑶优雅地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两位带来的‘肥羊’，似乎不太对劲。”


    “那不是羊，是条过了江，还能翻江倒海的龙。”


    周文宾和赵兴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秦老板，饶命啊！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我们也是受害者啊，秦老板！”


    秦瑶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因为你们的愚蠢，让我的销金窟，损失了五百万的现金，和一套价值三百万的顶级设备。”


    “还有，我的名声。”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


    “这些，总要有人来承担，不是吗？”


    说着，她身后的保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扔在了两人面前。


    周文宾颤抖着手打开合同，只看了一眼，便两眼一黑，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自己欠下的高利贷，以及需要他们为赌场承担的损失费。


    总金额，一千万！


    “不……不……秦老板，我们还不起啊！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赵兴德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秦瑶却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起？”


    “没关系，我这里有很多方式，可以帮你们还。”


    她话音刚落，数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便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是自己签，还是我帮你们签？”


    在绝对的暴力和恐惧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周文宾和赵兴德，如同两条绝望的死狗，被迫在巨额欠条上，按下了自己血红的手印。


    从这一刻起，他们彻底沦为了秦瑶的债务奴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做完这一切，秦瑶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两个废物拖了下去。


    她独自一人回到卡座，端起那杯未喝完的红酒，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苏晨那平静而又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去，给我查他。”


    她对着阴影里的一个手下，下达了命令。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他的背景，他的能力，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


    ……


    冰冷的夜风，卷着奢靡的酒气，吹在周文宾和赵兴德湿透的身上。


    两人如同两条被从阴沟里捞出来的落汤狗，被销金窟的黑衣保安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偏僻的后巷。


    赵兴德瘫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那份薄薄的，却重如泰山的合同，浑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完了。


    这辈子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