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保管者之印
作品:《要离婚我同意,我崛起你又发疯?》 “证据就是证据。”霍骁终于开口。
“是证据,也是麻烦。”大队长的态度变得严肃,“高层希望这件事能够‘冷处理’。这不是命令,是建议。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一群死人和一个疯子,把自己搭进去。”
“我考虑一下。”霍骁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大队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霍骁回到单身宿舍时,已是深夜。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他打开电脑,将那个黑色的U盘插了进去。
屏幕上弹出一个简洁的密码输入框。
下面有一行小字,是李文博留下的那句话。
一个好警察……是该将证据公之于众……还是该把它交给体制……
霍骁的手指悬在键盘上。
他输入了第一个词:正义。
屏幕上弹出红色的“ACCESS DENIED”。
李文博不相信程序化的正义。
他又输入:法律。
同样是“ACCESS DENIED”。
法律在那场大火中缺席了。
霍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李文博的一生在他脑海中闪过。被抛弃,目睹亲人惨死,在黑暗中蛰伏二十年,用自己的方式执行审判。
他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霍骁睁开眼,输入:复仇。
屏幕上的红色提示依旧刺目:“ACCESS DENIED”。
霍骁愣住了。
不是复仇?那是什么?如果连复仇都不是,那他做这一切的意义又在哪里?
他回想李文博在审讯室里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我只是在讨债。”
“刽子手。”
“为了二十年前,死在大火里的三十七个冤魂。”
这不是单纯的复仇。复仇是私人的,而李文博的行为,带着一种仪式感,一种对整个世界的质问。他不是要杀几个人泄愤,他是要一个说法,一个被剥夺了二十年的……
霍骁的手指重新放回键盘。
他慢慢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了进去:公平。
回车。
屏幕闪动了一下,密码框消失。
一个个文件夹和文件图标出现在屏幕上,整齐排列。
ACCESS GRANTED。
霍骁的身体僵住了。
他点开第一个文件,是一个电子表格。
里面是一长串名单,姓名,职务,联系方式。其中几个名字,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流动得缓慢起来。那是几个他只在市级新闻上见过的大人物。
他接着点开音频文件。
嘈杂的电流声后,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属于某个企业家的声音,正在和另一个人讨论如何处理掉“归零”那群“垃圾”。
二十年前的罪恶,以一种最原始、最赤裸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霍骁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夜。
天亮时,他拔下U盘,脸上没有表情。
第二天,他去了城西一家偏僻的网吧。
他将U盘里的所有内容复制,加密压缩,然后上传到了一个境外的匿名网盘。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一个陌生的邮局,将一个装着新U盘的快递信封投进了邮筒。收件人地址是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收件人是那里的最高领导。
他没有留任何寄件信息。
做完这一切,他拨通了苏悦的电话。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的包间里。
霍骁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放在桌上,推到苏悦面前。
“又一个?”苏悦挑了挑眉,“这次又是什么难题?”
“备份。”霍骁说,“和寄出去的那个一样。”
苏悦没有去碰那个U盘,只是看着他。
“你想让我做什么?”
“保管它。”霍骁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被车撞了,或者调查什么案子的时候失踪了……”
“然后呢?”苏悦打断他,“让我把它公之于众,给你当个烈士?”
“不。”霍骁摇头,“到时候,由你决定怎么做。你可以把它公布出去,也可以把它扔进河里,永远忘了这件事。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苏悦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
她最后伸出手,将那个U盘拿了过来,放进自己的手包里。
“霍骁,你真是个混蛋。”她说,“总喜欢把最大的麻烦扔给别人。”
几天后,假期结束。
霍骁准备回警局销假。
他锁上宿舍门,转身准备下楼。
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牛皮纸快递盒,安静地躺在他的门口。
他拿起来,掂了掂,很轻。
没有寄件人信息。
他回到宿舍,用钥匙划开胶带。
盒子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恐吓信,只有厚厚的填充泡沫。
在泡沫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把钥匙。
那是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造型奇特,上面满是时光留下的痕迹。
在钥匙的捏手处,刻着一个磨损严重的纹章。
霍骁拿起钥匙,那个纹章让他感觉无比熟悉。
他迅速回到电脑前,打开之前破解的那个U盘。
在层层叠叠的文件夹深处,一份关于“神恩济世会”前身组织的尘封档案里,他找到了同样一个纹章的扫描图。
文件注释上写着:保管者之印。
李文博已经死了,但他留下的世界,才刚刚打开一角。
霍骁没有动用警方的资源。这把钥匙的出现太过蹊?,像一个私密的邀请,或者一个无声的挑战。他开着自己的车,驶入榕城的老城区。
第一家是“李氏锁铺”,开了超过六十年。白发苍苍的老师傅戴着老花镜,接过钥匙,凑在昏暗的灯泡下反复端详。
“做工是好做工,洋玩意儿。”老师傅用指甲刮了刮钥匙的齿槽,“看这铜色,有些年头了。但我没见过。这锁芯的结构,不是我们这边的路数。”
他把钥匙还给霍骁,摇了摇头。
霍骁道了谢,驱车前往下一处。他跑遍了地图上标注的所有老字号锁匠铺,从城东到城南。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没见过。”
“不是国内的样式。”
“这上面的花纹,倒像个家族徽章。”
一个下午的时间,一无所获。霍骁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第一次感到一种纯粹的技术性无力。他能追踪信号,能分析案情,能看透人心,却无法解读一把金属的来历。
他拿出手机,通讯录里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只存了几天,却已经无比熟悉。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