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道,就是脚下的路!

作品:《剑来:我开杂货铺,齐静春求我出山

    他想学习,想更深入地了解前辈的“道”。


    林安一听,乐了。


    这不就是政治老师最喜欢考的题嘛。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那些武侠剧和兄弟电影,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


    “兄弟嘛,很简单。”


    “就是能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吹牛打屁。”


    “是把你的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人。”


    “是我有事,你真上;你有事,我……我也肯定不跑的那种。”


    他本是随口一说,却没发现,对面的刘景云,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一起喝酒吃肉……(同享甘醇,共食道果?)


    一起吹牛打屁……(畅谈大道,印证所学?)


    把后背完全交给对方……(性命相托,生死与共!)


    我有事你真上,你有事我……也肯定不跑!


    (一方有难,另一方必倾力相助,哪怕明知不可为,也绝不退缩!)


    刘景云只觉得,林安这几句看似粗俗直白的话,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每一个词都阐述了一种他从未触及过,却又无比向往的、至高无上的“道义”!


    他站起身,对着林安,郑重地、深深地一揖。


    “景云,受教了。”


    林安被他这副样子搞得一愣。


    “啊?不是,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然而,刘景云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林兄,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


    “你的后背,以后,便由我流云观来守护。”


    林安:“……”


    他张了张嘴,看着刘景云那张写满了“我悟了”的英俊脸庞,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他爱咋想咋想吧。


    有个修仙观主当“兄弟”,好像……也挺不错的?至少以后在这青霞山地界,可以横着走了吧?


    想到这,林安咧嘴一笑,端起茶杯。


    “行,兄弟,喝茶!”


    林安在问道崖上,彻底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出门就有现成的、蕴含灵气的早餐。


    吃完饭,就躺在古松下的躺椅里,看看小说,玩玩游戏,或者干脆就是对着云海发呆。


    而刘景云,也真的把“兄弟”这个词,贯彻到了极致。


    他几乎每天都会来问道崖,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午后。他不问修行,不问道法,只是陪着林安坐着。


    林安玩斗地主,他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试图从那“王炸”、“飞机”,“春天”等术语中,领悟某种兵法推演的至理。


    林安看网络小说,他就悄悄瞥上几眼,看到那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字句,便心神剧震,认为这是前辈在点拨他,宗门虽暂时衰微,但道心不可堕,未来仍有无限可能。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极为奇特的默契。


    林安觉得,刘景云这人虽然脑子有点问题,喜欢胡思乱想,但人是真不错。


    够义气,够真诚,而且长得帅,看着养眼。


    跟他待在一起,很放松,很有安全感。


    他开始真心把刘景云当成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


    而刘景云则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有新的收获。


    林兄的每一句无心之言,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在他看来,都是对自己道心的一次洗涤和升华。他越是接触,越是觉得这位“兄弟”深不可测,返璞归真到了极致。


    这种和谐而诡异的“兄弟情”,却让流云观的另一部分人,如坐针毡。


    尤其是那位脾气火爆的陈姓长老,陈玄。


    他虽然被观主说服,暂时接受了林安的存在,但心中始终存着一丝疑虑。


    这位所谓的“高人”,从来到现在,既不打坐,也不练功,整天就是躺着,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这……这真的是在修行吗?


    他怕观主年轻,被人蒙蔽了。


    终于,在忍了半个月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日,他以“请教观主修行疑难”为由,跟着刘景云,一同登上了问道崖。


    彼时,林安正戴着耳机,一边听着郭德纲的相声,一边在手机屏幕上切水果,嘴里还时不时跟着乐出声。


    “嘿,削他!”


    陈玄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成何体统!简直是……闻所未闻!


    圣地之上,岂能如此放浪形骸!


    刘景云似乎察觉到了陈玄的情绪,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走到林安身边,轻声喊道:“林兄。”


    林安摘下耳机,看到陈玄那张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臭脸,心里咯噔一下。


    麻烦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脸上挂起营业式微笑:“景云,这位是?”


    “这位是本门执法长老,陈玄。”


    刘景云介绍道,“陈长老修行上遇到一些瓶颈,想……想来向前辈请教一二。”


    “前辈”两个字,他说得很重。


    陈玄的脸皮抽了抽,但话赶话到这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对着林安,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声音生硬地开口:“在下陈玄,有一事不明,困扰多年,想请……先生解惑。”


    林安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找茬的。他心里慌得一批,但脸上依旧稳如老狗。


    “但说无妨。”


    陈玄目光一凝,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周围的云雾都翻滚了一下。


    “敢问先生,何为‘道’?”


    问题一出,刘景云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陈师叔疯了!


    这可是修行最终极、最根本的问题!古往今来,多少天纵奇才,穷其一生,都无法勘破此问。他竟然拿这个来试探林兄!


    这不是请教,这是刁难!是挑衅!


    他正要开口呵斥,却被林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安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何为道?


    我他妈怎么知道何为道!我知道了我还在这里躺平?


    我早就像你们祖师爷一样,霞举飞升,去祸害别的世界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搜索着一切可以用来应付的词句。


    哲学书?太复杂,容易露馅。


    心灵鸡汤?太浅薄,糊弄不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他急得快要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歌词。


    一句他上辈子听过无数遍,无比通俗,甚至有点土味的歌词。


    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安抬起头,迎着陈玄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也迎着刘景云那担忧关切的眼神,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脚下是什么?”


    陈玄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


    “是……问道崖。”


    林安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山崖下的蜿蜒小径,又指了指远处的天地。


    “道,就是路。”


    “路,就在脚下。”


    “你想走,那就走。”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道。”


    说完这几句,他自己都觉得尴尬得脚指头能在青玉石板上抠出三室一厅。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鲁迅先生听了都得从坟里爬出来给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