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夏头一次见到顾青芊认真专注的模样，看着倒是挺靠谱的。


    “好了。”


    顾青芊退后一步，让出化妆镜。


    方知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从眼影到口红都是偏橘色系，衬得整个人气质清爽，妆容很适合初秋。


    “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顾青芊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脸写着“快夸我”，活像小狗在摇着尾巴求主人表扬。


    方知夏被她“求表扬”的模样逗笑了，眸子里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特别好。”


    如愿听到夸奖，顾青芊下意识挺胸抬头，自信满满，顺便替自己搞了个粉色系的妆容。


    她这手艺，就算不出道，当个美妆博主也是手拿把掐。


    原书里，女主好像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口味不明，喜好不明，每天的任务就是被女配刁难，却依旧坚持向阳而生。


    顾青芊实在不知道方知夏喜欢吃什么，就算问对方，答案也只有两个字“都行”。


    她索性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统统分享给方知夏，总有一样是对方爱吃的。


    冰冰凉凉的巴斯克蛋糕，外层裹着脆皮，里面却是丝滑流心，浓郁的芝士奶酪，带一点焦糖，又融合了开心果酱的甜味儿。


    一口下去，顾青芊幸福的眯起眼睛。黑巧克力浓香混合咖啡豆的香气，苦中带甜，和巴斯克蛋糕完美中和。


    “快尝尝，特别好吃。”


    方知夏低头喝咖啡，眼前的巴斯克蛋糕完好如初。


    她对甜食不太感兴趣，可为了给顾青芊面子，她还是象征性的尝了一小口。


    果然太甜了，有点腻。


    茶几上满满当当全是顾青芊喜欢的零食，她抱起爆米花桶，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


    方知夏滑动手机，查看她的行程表，却发现她最近的行程只有各种课程，没有任何通告。


    “最近不用上节目拍杂志吗？”


    顾青芊把频道调成点播，“听说在约剧组，片酬还没敲定呢。”


    艺人近日没有工作，她这个艺人助理突然变成闲职。


    “那我需要做什么？”


    顾青芊拍拍沙发，“陪我看电影。”


    简称陪玩。


    顾青芊身上罩着一件淡紫色纱质睡裙，左手抱玩偶，右手搂着爆米花桶。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像奶油蛋糕坯上顶了一团芋泥大福。


    她选中影片，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


    “那个，知夏，你胆子大不大？”


    方知夏一头雾水，“啊？”


    顾青芊暗戳戳的往她身边挪，憨笑两声，“看恐怖片你怕不怕？”


    “应该还好吧。”


    她也没看过。


    “那就好办了。”


    顾青芊放心大胆的按下播放键。


    她想看恐怖片，可是胆子又小，得拉个胆子大胆的陪她一起看。


    影片采用渐进式，前半段是氛围渲染，没有恐怖镜头。可是到了后半段故事高潮，刺激的镜头一个接着一个。


    两人本来坐的位置距离很远，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谁，俩人都快贴到在一起了。


    影片主人公是一名十岁的小女孩，窗外电闪雷鸣，她独自待在家里，莫名感觉到门口有人。女孩踮起脚尖透过猫眼往外面看，突然，猫眼里闪过一双血红的眼睛。


    顾青芊被吓得一个激灵，丢掉玩偶，挽住方知夏的胳膊，连爆米花都不香了。


    方知夏表面上从容淡定，其实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扣住沙发边缘，五指收拢，手背泛起青筋。


    她也害怕，可强撑着不肯承认，连顾青芊什么时候抱上来的都不知道。


    当晚，暴雨忽至，雷声大的吓人，跟恐怖片里一模一样。


    卧室里亮着灯，顾青芊缩在床头，怀里抱着小熊玩偶，根本睡不着。


    她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窗户外面，衣柜里，床底下，都变得不安全。


    没办法，想象力太丰富就是有这样的困扰。


    又一声惊雷，像是要把天空劈碎了。


    这觉是没法睡了！


    与此同时，客卧里只开了一盏简约台灯，围绕床上的人散出暖光。


    方知夏靠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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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下来的长发披在身后，手边放着一本睡前读物。


    顾青芊抱紧被子和枕头，以及小熊玩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方知夏的卧室里。


    “知夏，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方知夏反应慢了半拍，她们有这么熟吗？


    外面轰隆的雷声再次炸开，震得顾青芊耳朵嗡嗡的。


    “我不管，这是你作为助理的职责。”


    不给对方赶人的机会，顾青芊利落的摆好枕头，卧倒闭眼，一气呵成。她怀里抱着小熊玩偶，脚趾勾住蚕丝被往上拽，把自己裹成蚕宝宝。


    “晚安。”


    方知夏茫然的盯着“枕边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当助理还要陪/睡？合同里也没有这一条啊。


    “你是不是害怕了。”


    方知夏的语气很肯定。


    “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儿？”


    顾青芊声音闷闷的。


    方知夏好奇的追问，“什么？”


    “人菜瘾大。”


    方知夏：“……”


    “放心吧，我睡相很好的，睡着的时候什么样，起来就是什么样。”


    她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窗外依旧雷雨交加，身边多个大活人，顾青芊也不害怕打雷了。她睡得很沉，再大的雷声，也没办法把她吵醒。


    这回睡不着的变成了方知夏。


    某人刚开始还能老老实实的侧身躺着，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大字形。


    方知夏被她挤到床边，要不是床铺够大，就要掉下去了。


    在这忍着还不如去沙发凑合一宿。


    方知夏刚想坐起来，某位“睡相很好”的人突然翻身，直接压她身上了。


    “你……”


    方知夏被她压住，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顾青芊看着瘦，没想到这么沉，睡得像死猪一样。她推也推不动，喊也喊不醒，堪称折磨。


    小熊玩偶被遗忘在角落，孤零零的躺着。她跟八爪鱼一样盘住方知夏，把大活人当成了抱枕。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方知夏放弃挣扎，瞪着眼睛熬到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