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破境(其八)

作品:《被高岭之花首席盯上了

    鞭影开始密集地罩向楼听澜,招招划出破空之声,但她的心,显然比这招式更加纷乱。


    若在平时,她定然会全力以赴与他一较高下,但此刻,破境丹近在咫尺,叶不尘仍旧下落不明。


    这一场比试,她输不起。


    “不是为自己。”


    楼听澜那平淡却笃定的五个字,打破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她的招式陡然生变,长鞭以灵蛇出洞般的招式绕向楼听澜的手腕,楼听澜回防格挡,她却又收回长鞭,紧接着袭来下一鞭,鞭法透着搏命般的急躁。


    “楼师兄为何处处相让留手,是觉得我不配让你尽全力吗?”冉青禾扬声道,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挑衅。


    楼听澜格开鞭梢,声线依旧平稳,语气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分析:“你的灵力太过急躁冒进,于伤势无益。”


    “不劳楼师兄费心。”冉青禾冷声回道,下一鞭更是毫无保留,灌注了近乎十成的灵力,悍然砸向楼听澜的面门。


    这一击,声势浩大,却也因为灵力灌注一处,导致胸口的空档稍纵即逝地暴露出来。


    楼听澜眸光一凝,静心剑迅疾地刺向她露出的破绽,这一剑,是他剑法招式下的本能。


    就是现在!


    “对不起。”冉青禾轻声在心底说道。


    她手臂一震,长鞭突然脱手,却不是被静心剑挑开,而是她自己松开了手。


    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她久攻不下,心浮气躁导致的结果。


    “结束了。”观战席上,有人低语。


    楼关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了然。


    静心剑果然如预期一般,快准狠地刺向她暴露的心口要害。


    场边惊呼声四起。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她衣袍的刹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触。


    冉青禾的眼神,没有真正的惊慌,没有落败的绝望,反而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清明。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划过楼听澜的脑海,她根本没有任何格挡或者闪避的意图,她是……故意的!


    “你!”


    楼听澜喉间溢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那波澜不惊的面具终于碎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不顾强行逆转灵力可能带来的反噬,手腕猛地一沉,硬生生偏离了剑势方向。


    “刺啦——”


    静心剑险之又险地擦着冉青禾的肋侧,凌厉的剑气划破了她的衣袖,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而他自己,则因着毫无预兆地收手,体内灵力瞬间逆冲,经脉剧震,胸口气血翻涌,身形不受控制地一滞,毫不意外地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破绽。


    冉青禾眼底刻意伪装出的焦躁与慌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猎人终于等到猎物入网的冷静与凌厉。


    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五指并掌,凝聚全身剩余的所有灵力,击向了楼听澜的丹田气海。


    “噗——”,楼听澜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袍。


    静心剑“哐当”一声脱手坠地,他踉跄着后退数步,单手捂住受击的腹部,抬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冉青禾,脸色苍白如纸,额间鲜红如血朱砂痣,此刻却是黯淡了下来。


    “你……”,他微微动了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最后却化为了嘴角一抹涩然的笑。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冉青禾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掌心灼烫,胜利的喜悦并未如期而至,心头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得发慌。


    她赢了。


    只是用了一种近乎算计的方式,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扫过他染血的袍角,而后迅速移开。


    楼关的身影适时地出现在演武场中央,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冉青禾,最终宣布:


    “此战,冉青禾胜,为本届大考魁首。”


    观战席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有惊叹,有难以置信,也有对冉青禾最后反击的议论。


    楼听澜缓缓直起身,擦起唇边的血迹,默默拾起静心剑,对着楼关的方向微微躬身,然后,便在一片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下了台。


    静室之内,灵气紊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楼听澜盘膝而坐,试图调息,但方才强行逆转剑势带来的反噬,叠加丹田受创,使得他体内的气息如野马般横冲直撞。


    灵力几番运转之下,灵台处更是火灼般的疼痛。


    肉身的伤势尚且可以恢复,但灵台深处,那枚一直以来稳固清晰的道心劫印,此刻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光芒明灭不定,仿佛摇摇欲坠。


    无声无息间,室内的光线微微一暗,楼关的身影打破了一室寂静,她的目光瞬间落在楼听澜眉心那近乎浅淡的印记,脸色骤沉。


    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更是出现了清晰强烈的难以置信。


    “你的道心,竟因她而动摇了?”楼关质问的声音抖着。


    楼听澜缓缓睁开眼,长睫微颤,唇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他沉默着,没有否认。静心剑横于膝上,冰凉的剑身也驱不散他心头的滞涩。


    “回答我……”,威压无形散开,“最后那一剑为何收手?甚至不惜自损经脉!”


    “听澜,你明明可以轻易取胜,为何要给她可乘之机?”


    “你心乱了,是吗?”


    “你可知,道心劫印松动,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轻则修为尽毁,重则心魔反噬,身死道消!”


    面对楼关的连声质问,他也不知作何回答。


    为何收手?那一刻,脑海中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当她避也不避,而静心剑即将捅伤她的心口时,他下意识地,便那样做了。


    “弟子……知错。”他虽如此说,但心底深处,他仍旧认为,若是再来一次,他未必会做出第二种选择,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了些许茫然。


    “知错?”,楼关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沉的寒意,其中似乎还翻涌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我看你是执迷不悟。”


    她逼近一步,与他面面相对,身上的冷香混合着压迫感,将他牢牢笼罩。


    “听澜,你修的是无情道,斩断尘缘,心无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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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得大成。”


    “而冉青禾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今日能毫无愧色地打出一掌,他日便能成为你的催命符!”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压下,决然道:“从今日起,直至你道心稳固,结印复原之前,你们二人不必再相见,待她业毕离宗,你们二人之间便再无瓜葛!”


    道心劫印的裂痕犹在,楼关之言字字诛心,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


    她拿过那枚装着破境丹的玉瓶,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瞬间压下了她心中所有翻腾的杂念。


    周围的目光复杂难辨,或是惊叹,或是鄙夷,或是探究……她统统视而不见,魁首的虚名于她,不及手中这枚丹药万分之一重要。


    她知道,拿到破境丹的第一时间,她所做的选择应当是立刻动身前往凡人谷,寻找叶不尘。


    只是,脚步却自有意志,迈向了通往落雪峰的路。


    她可以承受非议,可以背负算计同门的恶名,却无法对因自己而受创的楼听澜视若无睹。


    无论他是否接受,至少,一句“对不起”,她必须亲口说出。


    只是,越是靠近那座小院,空气便越发凝滞,院门处,两名戒律堂内门弟子如同石雕一般,挡住了她的去路。


    冉青禾停下脚步,迎上两道审视的目光:“两位师兄,我想探望楼师兄,烦请通传。”


    左边面容冷硬的弟子毫不客气地拒绝:“楼师兄重伤,需静修调养,恕不见客。”


    “我不多做停留,只说一句话便走”,冉青禾仍旧坚持。


    右边的弟子语气稍缓,但仍旧阻拦道:“师姐请回吧,二长老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尤其是……你。”


    “那楼听澜呢?”只是楼关的禁令,楼听澜未必默许。


    右边的弟子紧接着回道:“是二长老当着楼师兄的面下的禁令,楼师兄并无任何异议,还请师姐不要为难我们。”


    是了,无论她的初衷如何,她又如何如何地不得已,在既定的事实面前,所有的解释都是如此苍白与不堪一击。


    “我明白了。”她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看那紧闭的院门一眼,利落转身。


    山风拂过,吹动她束起的长发和破损的衣袖,露出臂上那道浅浅的剑痕,心底更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风一般。


    她径直下了山,没有丝毫停留,朝着山门方向疾步而行。她暗道,必须尽快找到叶不尘,破境丹在她手中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不安。


    至于落雪峰上的那个人,那句未能说出口的道歉,连同心底那丝莫名的抽痛,都被她暂时封存。


    只是,就在她即将踏出山门的前一刻,一道传声符却追至她身前。


    冉青禾心头一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悄然蔓延,她伸手注入一道灵力,楼关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


    “凡人谷,不必去了。”


    短短七个字,却如一道惊雷炸响。


    楼关怎么会知道?刹那间,无数的猜测和怀疑一起涌了上来。


    难道……叶不尘的失踪,本就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