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荷，光芒四射。


    当他看到夏荷向观众鞠躬时露出的微笑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夏荷走下舞台时，炎玖已经冲到了通道处。


    他一把抓住夏荷的手腕，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情感：“小野，我从不知道你居然会....”


    夏荷微微喘息着，脸上还带着表演后的红晕，但眼神却很冷静：“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害怕吗？”夏荷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炎玖挑了挑舌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固定住夏荷的后脑，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通道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


    但此刻，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里，盛满了夏荷从未见过的认真。


    “怕？”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当然怕啊。”


    夏荷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果然，没有人会喜欢真实的她。


    炎玖突然松开钳制她的手，将额头抵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夏荷从未听过的脆弱：“怕你不要我。”


    夏荷僵住了。


    她设想过炎玖的无数种反应，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近乎示弱的坦白。


    高高在上的世家继承人，向你低头，露出脆弱的一面。


    夏荷心里升起一丝异常的情绪。


    好似掌控了眼前之人。


    只要自己稍微用力，男生就能为自己所向披靡，也能被自己肆意妄为。


    “看到你在台上的样子...”炎玖抬起头，手指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未干的汗珠，“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根本不了解你，这让我很害怕，小野。”


    “怕你突然消失，怕你不要我。”


    发现夏荷可能掩饰着更多东西，炎玖在台下的时候，就有点怕了。


    怕夏荷突然消失，怕夏荷不要他。


    炎玖的拇指停在夏荷的唇角，目光灼灼。


    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粉，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发亮，炎玖的声音突然变得强势：“今晚，我想要答案。”


    听到炎玖的话，夏荷眼中的冷静如薄冰般碎裂。


    眼里一点点柔光在汇聚。


    “好”，夏荷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夏荷目光越过炎玖，与站在不远处的白晟枫四目相对。


    白晟枫的眼神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要去换衣服了”，夏荷挣脱开炎玖的手。


    炎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夏荷疲惫的样子，没有强留。


    夏荷转身，脚步虚软的走向更衣室。


    更衣室的门刚关上，夏荷就脱力般靠在墙上。


    双腿因为刚才高强度的舞蹈而微微发抖，但心里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


    夏荷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已经多了十几条消息。


    有叶京心的，有顾真珍的，还有炎玖的。


    夏荷轻笑一声，将手机扔进包里。


    呼吸平稳后，夏荷想了很多。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上台，那自己一定会成为上京大学的舆论中心，还是负面评价的舆论。


    是否有信誉是各个企业招聘新人的基础门槛。


    如果夏荷有准备表演节目但未上台的经历，那不论是在现在还是未来，都会对自己不利。


    要知道，今天来参加新生大典的，除了学生还有上京大学的高层领导和各个领域的顶尖老师。


    既然产生舆论已经避无可避，那不如让这个舆论彻底化作一股风，让自己往上攀一攀。


    今天过后，想要对自己动手的人，应该会稍微有所顾忌。


    夏荷翻开着手机，是秦镜心发来的消息：“宝贝，你是最棒的，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夏荷心里一暖。


    小时候，夏荷不懂为什么秦镜心一定要让自己学习一门才艺。


    但现在，夏荷好像有些懂了。


    在更衣室休息了一会，夏荷推开门，准备离开，却看到白晟枫正靠在对面墙上等她。


    白晟枫的眼神让夏荷后背一凉。


    “夏荷。”


    这个声音让她的后背瞬间绷紧，仿佛有冰冷的蛇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白晟枫修长的身影被灯光分割成明暗两半，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夏荷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你怎么在这里？”


    白晟枫直起身，向前迈了一步。


    “今天的你...”，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诡异，“真是令人惊喜。”


    夏荷本能地后退半步，脚跟抵到了更衣室的门，“谢谢夸奖”，夏荷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不过我现在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晚上还有舞会，她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更重要的是，晚上，她有重要的选择要做。


    白晟枫又向前一步：“你今天的表演...”，他微微低头，声音压得极低，“让我很困扰。”


    “？”，夏荷皱眉，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现在”，白晟枫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耳畔的发丝，动作轻柔却让夏荷寒毛直竖。


    “全校男生都会盯着你看，而我...”，他的指尖突然用力撵着她的发丝，“非常不喜欢这样。”


    夏荷轻笑出声，她抬手推开白晟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人住河边吗，管这么宽。


    “哦”，白晟枫表情凝固了一瞬。


    他翻转着手里的扑克牌：“我今天没有提醒你，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应该给我一个答案。”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夏荷头上。


    她确实忘了。


    “看来你忘了”，白晟枫的表情阴霾下来。


    夏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感觉眼前这个男生就是一个疯子。


    “我说了”，白晟枫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今晚的舞伴只能选我。”


    疼痛让夏荷倒吸一口冷气。


    “好。”


    夏荷迅速调整呼吸，决定先稳住这个疯子，“晚上选你当舞伴。”


    她在心里补充：呵呵，才怪。


    白晟枫看着夏荷牵强的嘴角，装作没看见般的笑了起来：“记住你的承诺，夏荷。”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否则，我不介意让炎玖知道...那件事。”


    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信，缓慢而致命地缠绕上夏荷的脖颈，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知道了”，夏荷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弧度。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无法分散那股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看向白晟枫，夏荷微微抬起下巴，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可以走了吧。”


    白晟枫没有立即回答。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却让夏荷浑身僵硬。


    他的拇指在她耳垂上暧昧地摩挲了一下，缓缓开口：“当然。”


    他终于退开一步。


    得到许可的瞬间，夏荷几乎是落荒而逃。


    白晟枫站在原地，看着夏荷略显急促的背影，神色逐渐热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方才触碰过她的手指，仿佛在回味那细腻肌肤的触感。


    “想跑吗？”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


    “我的小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