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王皓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好似给了江旗一个天大的恩赐一样。


    他以为会听到江旗的受宠若惊，或是讨价还价。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王皓眉头一皱，不喜欢这种被反问的姿态，他冷哼一声：“一条听话的狗，苏晚晴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苏晚晴给不了你的，比如各大音乐平台的首页推荐，影视剧的男主角，我都能给你。”


    他将资本的诱惑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这是他无往不利的武器。


    “哦……”江旗拉长了语调，仿佛在认真思考，片刻后，他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气回答道：


    “那还是算了。”


    王皓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江旗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嫌弃，“我对当狗没什么兴趣。而且，说句实话，王总……我嫌你不够软，躺着不舒服。”


    “你……！”王皓的呼吸猛地一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这已经不是拒绝，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另外，”江旗没等他发作，继续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才华在资本面前一文不值？这话你留着说给那些需要你的人听吧。我不需要。”


    “嘟…嘟…嘟…”


    江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潮湿而泛黄的印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皓？华艺传媒？


    不过是挡在他赚取公益值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绊脚石，就该一脚踢开。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与八猫总编李长河的对话框。


    【豆神！豆神！您还在吗？一千万啊！这可是天价！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长河的消息充满了焦灼和激动，仿佛那一千万是砸在他自己头上。


    江旗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不卖。】


    简单的两个字，让李长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就知道，豆神这种高人，视金钱如粪土。


    然而，江旗的下一条信息，却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李总编，帮我个忙，把华艺出价一千万买断《斗破天穹》的消息，原封不动地放出去。然后，再替我发一个声明。】


    李长河的心脏狂跳起来：【声……声明？】


    【就说，‘感谢王总厚爱，但儿子不能卖。’】


    李长河：“！！！”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整个网文圈，乃至半个娱乐圈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刚烈！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拒绝了，这是把王皓的脸，按在地上，用整个网络当砂纸，疯狂摩擦！


    李长河的血液，瞬间沸腾了！


    他知道，这是八猫中文网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豪赌！赢了，网站和“天蚕毛豆”这个笔名，将一战封神！输了……得罪华艺，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江旗那云淡风轻的文字，心中涌起的，却是无穷的信心！


    解决了小说的麻烦，江旗的目光，落在了音乐上。


    全平台封杀？


    确实是个麻烦事。


    但……谁说发歌，就一定要通过平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神级乐理”带来的海量知识如同一个巨大的资源库，任由他调取。无数旋律、和弦、节奏在他的脑中碰撞、重组。


    王皓的威胁，资本的傲慢，粉丝的期待，苏晚晴的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了一段激昂而倔强的旋律。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就是它了。


    他打开自己那台二手笔记本电脑，电脑里只有一个最基础的免费编曲软件，在别人手中，这软件简陋得像个玩具，但在拥有“神级乐理”的江旗手里，却变成了无所不能的乐器。


    他没有用复杂的配器，只用了最简单的钢琴、贝斯和鼓点。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敲在最能激发情绪的节点上。


    编曲一气呵成。


    接着，他拿起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清了清嗓子。


    没有专业的录音棚，没有昂贵的麦克风，就在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对着手机，唱出了那首刚刚诞生的歌。


    他的声音，清澈而有穿透力，带着一丝少年的沙哑和不屈的呐喊。


    说我的梦，是痴人说梦话。


    我偏要，迎着冷眼和嘲骂，


    走出我的路，让天空崩塌！”


    一曲唱罢，他自己听了一遍录音。


    音质很粗糙，甚至能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但那份原始的、未经修饰的力量感，却比任何精良的制作，都更能直击人心。


    足够了。


    他将音频文件导出，命名为——《我的天空》。


    然后，他点开了苏阳的微信头像。


    那个头像，已经从一个篮球明星，换成了江旗在食堂吃饭的抓拍侧脸照，照片上还P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吾神”。


    江旗的嘴角抽了抽，发了条信息过去。


    【在？】


    几乎是秒回。


    【在在在！姐夫！随时待命！有什么指示？！】


    江旗没有废话，直接将《我的天空》这个音频文件，发送了过去。


    【我写的新歌，被所有平台封杀了，发不出去。】


    【你拿去，看看你同学喜不喜欢听。】


    消息发送成功。


    京州大学男生宿舍里，苏阳看着手机上那个名为《我的天空》的文件，愣住了。


    姐夫的新歌？


    被封杀了？


    一股怒火和激动交织的情绪，瞬间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他颤抖着手，戴上耳机，点下了播放键。


    激昂的钢琴前奏响起，随后，江旗那清澈而倔强的歌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膜和心脏同时炸响！


    当听到那句“我偏要，迎着冷眼和嘲骂”时，苏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到了姐夫面对全网黑时的淡定，想到了他面对五十万诱惑时的不屑，想到了他面对地痞流氓时的挺身而出！


    这首歌，唱的根本不是什么天空！


    唱的就是他自己！


    “牛逼……”苏阳摘下耳机，激动得浑身发抖，喃喃自语，“太牛逼了！”


    他知道这首歌的份量。


    这不只是一首歌，这是姐夫对整个资本世界，竖起的一根中指！是一声不屈的战吼！


    苏阳深吸一口气，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我的天空》上传到了京州大学最大的内部论坛——“京大树洞”。


    他编辑的帖子标题，充满了中二而热血的气息。


    【惊！江神最新单曲《我的天空》惨遭全网封杀！内部渠道首发！让那些资本家听听，什么他妈的叫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