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便宜又解馋的肉
作品:《重生1996:我只想暴富》 李青山攥着那五十块钱,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破院子。
九六年的黄昏,空气里混杂着煤烟和饭菜的味道,二八大杠的车铃声响彻街口。
他走在街上,脑子里那团乱麻渐渐被一个清晰的念头取代:
必须用这五十块钱,撬动这个烂到根里的生活。
穿越前的博士思维开始高速运转。
九六年……
这是一个个体户野蛮生长的年代,是空气里都飘着机会的年代。
但他一无本钱,二无人脉,三还顶着个“混子”的恶名,这条路起步注定艰难。
正琢磨着从哪里下手,前方两个大妈的闲聊飘进耳朵。
“猪肉又涨了,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你还想吃肉?俺家那口子半个月没见油腥了,我就敢买点肥膘熬油渣,娃馋得直舔嘴。”
“唉,要是有点便宜又解馋的肉就好了。”
“做梦吧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青山眼前一亮。
便宜又解馋的肉?
鸡骨架啊!
这玩意儿在后来被做成卤鸡骨架、QQ鸡架、鸡架拌面……火遍大街小巷。
但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它还只是被当作熬汤的边角料,便宜得惊人!
而他在这个时代,能最快换钱的本事,就是厨艺!
思路瞬间清晰。
他脚下生风,不再犹豫,直奔离家不远的吉东市场,最终停在了一个冻货摊前。
摊主王长河,原是食品厂的工人,下岗后靠卖冻货发了家,是家属院的“首富”。
见李青山晃过来,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冷哼一声,直接别过头去。
——这死混子,准没好事。
李青山心里苦笑,原主这坑挖得是真深。
他压下情绪,上前客气道:
“王叔,我买点鸡骨架。”
王长河头都不回:
“没钱就滚蛋!我这儿不赊账!”
李青山没废话,直接把那五十块钱拍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
“现钱。”
王长河这才诧异地回头,瞥了眼钱,又瞥了眼李青山,狐疑地掀开冰柜盖,露出里面堆成小山的鸡骨架。
“带点肉的五毛一个,光架子三毛。”
“要三十个带肉的。”
李青山点出十五块钱,递过去。
王长河收了钱,嘴角撇得快到耳根子:
“嚯,馋鬼投胎啊?买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李青山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吃?我可没说是拿来吃的。”
王长河一愣:
“那你买这么多干啥?”
“做点小生意。”
李青山语气平淡。
这话一出,不仅王长河,旁边几个摊贩都哄笑起来。
王长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阴阳怪气道:
“就你?还做生意?李青山,你是昨天喝多了还没醒吧?
你要是能把这堆没人要的骨头卖出去,还他妈能赚到钱……”
他故意顿住,随后一巴掌拍在旁边摊位的木板台上,震得哐当一响:
“我王长河,就当着所有街坊的面,给你磕三个响头,管你叫爷爷!”
他话音落下,市场里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议论声。
李青山面对这极具侮辱性的赌约,非但没生气,眼睛反而微微眯起,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他摆脱混子的身份,没有比让王长河低头还直接的方式。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笃定道:
“王叔,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街坊邻居们都听见了,您到时候,可别赖账。”
李青山提起两袋鸡骨架,无视身后的嘈杂,径直去采购。
他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花二十块买了调料和工具,用十块买米菜碗筷,最后剩五块留作备用。
他拎着东西进门,李青禾看着这些“巨额”采购,小脸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没敢吭声。
她哥以前也这么大方过,通常是喝醉了,或者憋着更大的火气。
“哥哥,这……”
“赚钱用的。”
李青山把东西归置好,直接进了厨房。
他动作利索,鸡骨架冷水下锅,倒进高度白酒,煮沸撇去浮沫后捞出冲洗干净。
另一边,灶上坐锅,少许油烧热,下白糖炒出糖色,随即倒入清水,
加入酱油、醋、盐,再把花椒、八角、干辣椒等香料一股脑投进去。
汤汁滚沸后,浓郁的卤香瞬间爆发出来,霸道地压下了屋里原本的陈腐气味。
李青山将处理好的鸡骨架全部下锅,大火烧开,随即转为小火慢炖。
汤汁咕嘟着,香气越来越厚,钻进屋里每个角落。
李青禾靠在门边,喉咙不住地滚动,眼睛死死盯着锅里,但脚像钉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这香味太反常了,她心里揣着莫名的害怕。
约莫一个钟头后,李青山灭了火。
他用筷子捞起一个鸡架,酱色的汁水在表面流淌欲滴,热气腾腾地递向李青禾。
“尝尝咸淡。”
李青禾吓得往后一仰。
她看着哥哥的表情,不像要发火,才迟疑地接过来。
她小心地吹了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卤汁的咸鲜瞬间冲击味蕾,多种香料的复合滋味层层荡开。
鸡肉纤维在齿间轻松分离,饱满的汁水立刻溢满口腔,带着恰到好处的油脂香。
随后一丝微辣在舌尖蔓延,化作悠长的回甘。
她眼睛猛地睁圆,再也顾不上烫和害怕,立刻又啃下一大口。
吃得嘴角都沾上了酱色的卤汁,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她三两下就啃得干干净净,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锅里,之前的恐惧被这从未尝过的美味冲得烟消云散。
她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指节,才讨好道:
“哥哥,这个太好吃了,肯定能卖钱!肯定能的!”
李青山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也落了地。
“明天一早,就去卖。”
第二天,天还黑漆漆的,李青山就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他将浸泡了一夜、彻底入味的卤鸡架从卤汤里捞出来,整齐码放进干净的大塑料桶,盖上盖子。
又把一应家伙事搬上那辆吱呀作响的破板车,用一块干净的布盖好。
他回头看了眼里屋炕上蜷缩着的小小身影,低声说了句“哥走了”,便推着车,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