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的手臂依旧牢牢圈着苏晴，柔声细语道：“慢慢想，不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接受。但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不会改主意。”


    苏晴倏地转身，眼底带着几分怒气和委屈。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了？就算我不同意，也照样要把那些女人留在身边？”


    “对。”明飞眸光沉静如铁，“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我的决定。”


    她被噎住，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反问：“难道她们比我还重要？姜昭雪、姜元霜也罢，现在又多了个洛诗涵……你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们收敛一点？”


    “为什么要收敛？”


    明飞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逼到墙角，目光灼烈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为什么总是要求男人妥协？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要让步？谁规定的？”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一字一句砸进苏晴心口。


    “现在社会上但凡条件一般、人品不错的男人，全都被洗脑成不妥协就是错。可那些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呢？哪个不是让别人迁就自己，还觉得理所当然？”


    他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刀，“我现在有这个底气，有这个实力，凭什么还得委屈自己讨好所有人？”


    空气里只剩两人的呼吸交缠。


    苏晴怔在那里，被他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种强势与自信，让她既愤怒，又莫名心动。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另类的倾向，明飞对她越是霸道，她非但不会生气，反而觉得明飞的男人气概爆表，让她更加沉醉。


    片刻后，苏晴垂下头，语气软下来许多。


    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明飞说服了，但她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要听明飞的话，要陪在明飞身边，不能让他离开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还是可以商量……”


    “商量？”


    明飞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用手轻轻捏住了苏晴的下巴。


    “当初离婚的时候，你宁愿净身出户，都不肯留下孩子，那时候跟你商量有什么用？”


    “因为那时的我，一无所有，你根本没那么需要我的爱和陪伴，对吧？”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把往昔伤疤撕开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苏晴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抓紧衣角，小声道歉：“对不起……那时候太累了，公司刚起步，还有小雪元霜，她们需要人照顾，我真的……”


    “行了。”


    明飞松开手，却没有退后半步。


    他看着这个曾经高不可攀、如今却柔弱脆弱到极致的女人，嗓音恢复平静，却透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过去已经翻篇。我现在有能力给你们幸福，就算一辈子靠我养着也没关系。”


    “但前提很简单，都要听话。不止是你，包括小雪、元霜，还有洛诗涵也一样。”


    他顿了一下，看向窗外夜色深处，如同审视整个世界。


    “其实，这未必是什么坏事。洛诗涵愿意帮忙，她背后的资源，对你的公司也是助力。”


    “这年头，没有永远可靠的盟友，但家人可以成为最后的依靠。”


    屋内安静到落针可闻，只余彼此粗重而压抑的呼吸。


    良久，苏晴长叹一声，无奈中带着释怀。


    “随便吧……反正小雪和元霜都没说什么，我何必再死撑呢。”


    “或许你说的对，是时候学会享受生活，不再为这些琐事折腾自己。”


    见苏晴终于开窍，明飞嘴角微扬，眼底的锋芒收敛几分，语气也柔和下来。


    “放心吧，洛诗涵不会分走我对你的感情。她能帮到你们，这才是我要她留下的理由。”


    苏晴撇了他一眼，嗤笑出声，“少来那一套甜言蜜语。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就去哄小雪去吧。”


    “以后洛诗涵的事，我不管，但能不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还得看你自己。”


    “行。”明飞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等着瞧好了。”


    他转身离开房间。


    ……


    酒店顶层套房内，一盏暖黄灯光洒在茶几上，各色菜肴香气四溢。


    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还有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


    孙小栀坐在沙发边缘，两只手紧张地搅着衣角，大大的杏眸里满是局促与茫然。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餐。


    “愣着干嘛？”明飞将最后一道菜摆好，拉开椅子，“以后就当情侣一样相处，不用拘谨。”


    孙小栀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小声应了一句：“嗯……谢谢你，明飞哥哥。”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她却还是不敢动筷，只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


    他神态自若，自顾夹起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又剥了两只虾递到她面前。


    “别傻站着啊，你要是不先吃，我可要全包圆了。”明飞故作严肃，把盘子推近些。


    孙小栀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狮子头，那股软糯鲜美让她差点掉下泪来。


    接着，她慢条斯理地给明飞剥虾，将白嫩弹牙的虾仁蘸了酱汁送到他嘴边：


    “明飞哥哥，你多吃点……”


    “你说要像情侣一样，所以我应该先照顾好自己的男朋友。”


    孙小栀的声音娇柔羞涩。


    这一刻，她像极了温顺的小猫，用尽全部力气讨好主人公，只为换取片刻温暖与安全感。


    明飞被喂得舒舒服服，看向女孩时目光柔和许多。


    他很享受这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


    尤其是在经历无数冷漠与算计之后，这样纯粹而简单的善意显得格外珍贵。


    饭桌上的氛围逐渐变得亲昵自然，两人偶尔碰杯，有说有笑。


    不知何时，孙小栀突然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滴晶莹泪珠滑落腮边，在灯光下闪烁出脆弱又倔强的光泽。


    明飞皱眉，将纸巾递过去：“怎么哭了？”


    孙小栀吸吸鼻子，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不是……就是觉得，好幸福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样对我好过，连姐姐都没有这么认真照顾我，更别提那些重男轻女的大人，他们把我们姐妹供完高中就再也不管了。”


    “我以为这辈子只能靠自己撑下去了，要不是遇见明飞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未说完，她已经抽噎成团，小手死死攥住纸巾，不敢抬头看人，只怕自己的狼狈模样惹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