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骤然凝滞。


    明飞心头泛起一阵无力，这种掌控欲和执拗劲，他太熟悉不过。


    当年她追自己时，就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靠在门边，眉梢压得极低，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还是老样子，喜欢把人圈进你的地盘里。”


    洛诗涵咬了咬唇，眼里浮现委屈和倔强：“那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难道非要让我跪下来给你道歉，你才肯接受吗？”


    “明飞，我都已经放下架子来找你了……”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膝盖上的包，指节发白。


    明飞看得出来，她是真急了，也是真心。


    但这种真心，总让人喘不过气。


    他沉默片刻，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没必要。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掺和你们豪门的那些破事，更不想再被你爸妈羞辱一次。”


    脑海深处，那些灰暗的回忆翻涌而上。


    夜半三更的电话威胁、冷冰冰的支票、保镖送来的“分手费”。


    还有她父母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把自己当成乞丐一样打量。


    洛诗涵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泪光闪烁，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现在洛家归我管，他们都不管事了。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只要你愿意回来，什么条件都行。”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带着祈求。


    明飞苦笑了一声，无奈摇头。


    他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不想和她对视，“诗涵，你听清楚。我有女朋友，而且不止一个。我很爱她们，不可能离开她们跟你复合。”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寂静。


    只有湖面风声穿窗而入，把气氛搅得更加冰冷。


    洛诗涵的手微微颤抖，她咬紧银牙，一字一句挤出狠劲：“那如果我给她们分手费，让她们自己走呢？”


    “几十万，几百万，上千万都可以！”


    “只要她们能主动退出，把你让给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明飞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他一步上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别动歪脑筋。我警告你，要是敢伤害任何一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他最恨别人用钱和权势践踏别人的尊严，更何况是自己在乎的人。


    洛诗涵的肩膀微微发抖，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她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缩在沙发角落，可怜巴巴地望着明飞，嗓音哑到极致，“真的不要诗涵了吗？哪怕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吗？”


    洛诗涵的哭声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明飞心里。


    他背过身，指尖在掌心里攥出一道浅白的痕迹。


    窗外湖面泛起微光，房间里却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


    他不是铁石心肠，哪怕过往再多伤疤，这一刻，看着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诗涵。”明飞叹了口气，嗓音低哑，“别哭了。”


    洛诗涵抬头，眼眶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咬着唇，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了吗？”


    明飞沉默。


    他当然想过，无数次在深夜梦回时，都幻想过如果当年没有那些隔阂，他们会不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


    但现实不是童话，更不是谁先低头就能抹平裂痕的游戏。


    “我不是没想过。”明飞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但过去那些事，我放不下。”


    洛诗涵怔怔地望着他，泪水还没干，就听见他继续道：“不过，如果你真想复合，也不是没可能。”


    空气骤然凝固。


    她猛地抬头，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真的吗？明飞，你说什么条件都行，我都能做到！”


    “大不了人家再多买些COS服嘛。”


    明飞哭笑不得摇摇头，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那些年少时的柔情与怜惜，在心底翻涌。


    “我的条件，不是那些。”


    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语气缓慢而清晰，“我要你接受，我现在身边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个。”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别勉强自己。”


    洛诗涵愣住了。希望之火瞬间被冷水浇灭，她嘴唇颤了颤，下意识反驳：“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们？你以前最喜欢跟我在一起，不管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


    明飞叹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诗涵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变了。我不能只为谁低头，也不会为了谁放弃所有。”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们就到此为止。”


    洛诗涵咬牙切齿，小拳头死死攥紧包带。


    委屈、不甘、嫉妒、爱意混杂成一团，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首选我吗？明飞，你最懂我，我们才最契合！其他人哪里比得上我？”


    明飞笑意淡淡，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下巴，将她精致的小脸抬起来，让两人的目光正面对撞。


    “如果我是那种说断就断，说忘就忘的人，那还算是你认识的明飞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诗涵，你要的是一个随时可以丢下别人、只对你好的人，那对不起，这不是我。”


    洛诗涵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房间陷入短暂沉默，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良久，她终于点点头，小声嘟囔：“那……那我可以试试。”


    “但你答应我，如果哪天只有一个名额，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好不好？”


    明飞的手指微微颤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他看着洛诗涵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无助又倔强。


    胸腔里某根弦，被她拉得死紧。


    “过来。”他低声吩咐。


    洛诗涵怯生生地走近，还带着哭腔，“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明飞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女孩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房间静谧，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柔和的灯光洒落下来，映得洛诗涵脸颊泛红、睫毛轻颤。


    明飞俯身贴近，在她耳边低语：“诗涵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事事听我的安排。”


    “不许再任性，不许再胡闹，不许再威胁我。”


    洛诗涵屏住呼吸，小脸埋在他怀里，声音细若蚊蝇：“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捏住她下巴，让她直视自己：“不是嘴上说说。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安静，你就不能闹情绪。”


    “我这辈子都不会缺钱，你送车送房送公司都没用，我不会为这些动心。”


    洛诗涵眼眶又红了，但这次不是委屈，而是彻底服软的顺从。


    “我知道了，你说什么都行，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